第54章 动乱之源，暗中之影
“总有些蠢货说我们诺克萨斯人野蛮，这些可笑而自大的蠢货却不知道，野蛮是藏在所有人心中的野兽，而这头野兽是我们可以胜过狮虎的力量。
只要把心中的兽笼打开，再彬彬有礼的文明人也会张开血盆大口吃人，
帝国强大的地方在于，
我们掌握着兽笼的钥匙，
我们可以比任何人都文明，也能比任何人都野蛮，
当野兽出笼的时候，我们能成为野兽的主人，
我们能奴役心中的野兽为我们所用，而非变成被野兽奴役的疯子，
而那些指摘我们的懦夫，不懂的何为荣耀，
那些连兽笼的钥匙都不知道丢到了哪里的猪猡们，只配沦为他们口中野兽的粪便。”
底城，悬空区的某座私人宅邸房檐之上。
留着黑色短寸头的壮硕男人淡漠地俯视着火光熊熊的蓝卡尔街，
比悬空区的蓝卡尔街更深的地方，正在上演着杀人，抢劫，遍地强暴的美丽戏剧。
只需要一抹混沌的火光，这座城市的暴徒们就能心安理得地释放心中的兽欲，对同胞挥舞起屠刀。
看着以‘自由’之名行暴虐之事的祖安暴徒们，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贵族式的冷笑。
在男人的身后，像是帮派女打手一样的美丽金发女人按着腰间的佩剑微微低头，讨好而顺服。
“伽尔德大人，真应该把那些蠢货丢到这里让他们看看，真正的野蛮人是什么样子。”
“西朵丽，会有这么一天的，在达克威尔陛下的指引下，帝国终有一天会征服整个世界，
帝国的勇士会用鲜血与死亡让那些所谓的文明人明白，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活着的人才有说话的资格。”
“大人所言极是。”
“看看在米尔达尔的统治下，这两座宛如烂泥堆砌起来的城市，
只需要轻轻的拨动，这些乌合之众就会乱作一团，
想必用不了多久，米达尔达的那些荤素不忌的恕瑞玛黑皮母狼就能明白，皮尔特海峡不是她们这些卑贱的外族血脉能掌控的地方，
唯有古老而神圣的诺克希后裔才有资格坐拥此地，
很快，达克威尔陛下就能明白这一点，而我将会代表家族成为皮尔特海峡的帝国总督，为家族带来源源不绝的财富……而你，我的西朵丽，我不会忘记你的功劳，你的父亲也会获得自由。”
“我会誓死追随大人。”
“我相信你的忠诚。”
男人头也不回，语气中多了几分怪异的味道。
“也相信你能履行好护卫的职责，
只是此番美景，终究是差了一些悦目的颜色，
来服侍我，西朵丽，用你卑贱的血脉，取悦你的主人。”
闻听此言，女人便弓着身子缓步来到男人的身前，跪下，埋首。
男人长出一口气，一手按住女护卫的脑袋，动作暴虐，嘴角擎着淡淡的笑意。
所谓的人生正该如此，用至高无上的权势与力量，征服更多的土地，征服更多的女人。
正痛快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却是伪装成祖安人的马格努斯战团士兵。
正值青年时期的战团士兵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十分辛苦的金发女人，紧接着便低头收敛了自身的情绪，神色恭敬地对马格努斯家族第三子开口道。
“伽尔德大人，武田斋藤男爵想要邀请您在明天正午共进午餐。”
伽尔德玩味地笑了笑，动作更加猛烈。
“这么着急的想要见我，看来是我们的手段吓到了那个卑劣的艾欧尼亚驼子。”
“大人，武田斋藤男爵一直在强调他‘和人’的武士身份，
若是大人能在武田斋藤男爵面前强调这一点，他必然会更加仰慕大人。”
男人不屑地勾起嘴角，揪着女护卫的头发转过身体，看向自己最器重的战团青年军官巴尼。
这个从科瑞克瑟征召而来的褐皮青年忠贞而善战，容貌也很是英俊，故而他亲手提拔上来，此次更是带着巴尼来到这令人作呕的下水道城市。
从作用而言，
巴尼比西朵丽这个玩腻了的落魄新贵族次女有用多了，
等这次的事情办完，或许应该让巴尼来给自己侍寝。
“巴尼，事到如今可由不得他做什么，
我们失败之后，可以大摇大摆的离开，
但我们可是掌握着武田斋藤与帝国勾结，暗害格莱姆男爵的证据，
若是敢不听我们的话，不需要我们动手，祖安人就会把那个卑劣的放逐武士剁碎了丢进下水道里喂鱼，
他正是明白这一点，才急着邀请我共商事宜。”
“大人，那我该如何回复？”
“告诉他，帝国会暗中支持他与斯宾德劳男爵的战争，只要他是一心一意的与我们合作，
只是在此之前，让他展示自己的诚意和能力，先联合其他的男爵歼灭了那些烦人的改造人再说。”
“明白。”
待到青年士兵退去，伽尔德才看向静默着侍立在一旁的西朵丽，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随随便便弄到手的漂亮女人只能让他有种腻歪的感觉，送到战团里供士兵们享用也不太合适，直接杀了有些可惜，
可不往死里糟蹋也不行，毕竟她的老爹脑袋早就搬家了，头还是自己闲的没事亲手砍的，自己不可能留着这个为了拯救父亲而委身于自己的女人，
虽然在他的折磨下，这个女人已经喜欢上了自己。
“听说底城的‘老大’范德尔所统治的黑巷有着底城最出名的风俗街，想要成为那里的妓女还需要经过一系列的考验，
想必那个地方是铁拳帮收集情报的地点。”
“大人？”
“你伪装一下，去那里当妓女吧，看看能不能收集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若是有机会，把范德尔直接杀了，
如果你能杀了范德尔，我就让你跟你的父亲团聚。”
嘴唇颤动了两下，金发女护卫感激地低下头。
“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
一大早，皮尔特沃夫的议员就纷纷抵达了钟塔楼，
听闻底城发生大规模动乱，事关家族利益的商人权贵们也聚集在议会大厅的边边角角议论纷纷。
等到钟声响起，时针指向了八点整，等候已久的皮尔特沃夫警长格雷森就迈着有力的步伐走进议会大厅，对议员们行过警官礼。
议会主席位上，黑默丁格神情严肃翘着小胡子。
“格雷森警长，现在由你来说明底城的动乱情况。”
格雷森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神色阴沉的米达尔达议员，对议会主席不卑不亢地颔首，拿起手中的调查报告，沙哑的声音沉稳而清晰。
“根据调查员传递而来的情报，
昨日下午五点四十九分左右，底城的天顶区发生一起恐怖袭击事件，正好是男爵会议结束之后的两个半小时，
恐怖分子在格莱姆男爵的宅邸引爆了大当量的炼金炸弹，包括刚刚回家的格莱姆男爵在内，其妻儿，以及两名女仆当场丧生于爆炸之中，
接下来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悬空区的其他位置再次发生了四起爆炸事件，伤亡人数在二十人以上，紧接着悬空区就发生了大规模暴乱。
在恐怖袭击之后，炼金男爵便封锁了天顶区和悬空区，强行关闭了通向地表和中层区的升降梯，我们也失去了与调查员的联系，
据统计，至少还有十二名前往底城的皮尔特沃夫公民尚未安全归来。”
等到格雷森把话说完，旁听的贵妇们便捂着嘴发出惊呼，显然是没想到底城的骚乱竟然这么严重，
绅士们则是纷纷低声指责着祖安人野蛮的天性，对尚未归来的同胞们持悲观看法。
在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议论声中，塞尔玛·米达尔达绷着脸开口道。
“格雷森警长，无论如何，皮尔特沃夫公民的人身与财产安全不容受到侵犯！
我提议，立刻组建持枪执法官小队前往底城开展营救行动，若有可能，收集更多的情报，尽快帮助底城的人民平息底城的骚乱，恢复日常秩序。”
说罢，米达尔达议员就举起了右手，投出自己的一票，
毫无意外，其他的议员们也纷纷举手，全票通过。
这次的底城动乱严重触犯到了所有上城人的利益，在米达尔达家族和菲罗斯家族的牵头下，议员们早已连夜商定好了对策，白天的议会只不过是走一个必要的流程。
在底城自顾不暇的情况下，借着拯救皮尔特沃夫公民的名义，执法官有充分的理由干涉底城的事务。
拿到议会火速开具的执法令，格雷森大步流星地离开议会大楼，向着坐上了前往警局的马车。
“执法官很快就要行动了，卡蜜尔，你也要早做准备。”
马尔兹·菲罗斯放下斯特罗绸缎编织的车帘子，停在钟塔议会主干道上的黄铜蒸汽马车缓缓向南驶去。
路上的行人注意到了马车的车门上被‘Y’字相连的方形菲罗斯家徽，纷纷主动避让开来，以免惹祸上身。
马车内，与白发男人相对而坐，年龄约在十三四岁的少女身体挺得笔直，含胸收腹，仪态端庄。
与以往不同的是，少女的中短发染成了墨色，且着装上也并未有任何地方凸显出菲罗斯家族的身份。
“父亲，在您做出让我接受【青钢影】的训练之后，斯蒂万看上去并不甘心，
弟弟的身体的确不太好，但在我看来，弟弟的身体并未差到完全无法接受青钢影的训练。”
凝视着自己眼前这个过于优秀的女儿，马尔兹不苟言笑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即将奔赴战场接受考验，心里想的却是斯蒂万的事情？
我的孩子，如果抱着这种三心二意的态度，恐怕你会像你的哥哥姐姐们一样丧生在战场上。”
少女微微颔首，语气委婉。
“父亲，您常教导我们‘为我家人我愿奉献’，我一直都在恪守家训，
如果因为斯蒂万的妒忌引发了家族的动荡，那我将会成为家族的罪人，
而且，我不太明白，为什么斯蒂万更想要成为青钢影，而非执掌一切的家主？”
听女儿这么说，男人稍稍严肃了一些。
“我的女儿，看来你还不太明白青钢影意味着什么，在这一点上，你的弟弟斯蒂万要比你强一些，
所以他更适合成为家主，而你更适合执掌青钢影。”
被谜语人似的父亲说了一句，
少有的，少女不自觉地歪着脑袋，精致的小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肉眼可见的问号一连串的从头上冒出。
男人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卡蜜尔，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去理解，
你的老师，你的母亲，以及坐在你面前的我，
其他人所能给你的教诲只能让你在人生的旅途中少走一些弯路，却并不能让你一帆风顺地走到梦想的彼岸，
真正的人生是带着疑问寻找答案的过程。
从别人口中得到的道理是属于别人的东西，借用别人的东西，你永远都不会有得心应手的感觉，
只有你自己悟出来的道理才是属于你的东西，也只有自己的东西，你才能刻骨铭心。”
父女间的谈话戛然而止，马车停留在进步之桥桥头外的一处私人仓库内。
六名身穿执法官警服的‘执法官’主动迎向菲罗斯家族的马车，为首有着警衔的中年男人目光严肃地看了一眼独自走下马车的黑发少女，
侧过身，男警官对着马车里掀起车帘子的家主右手抚胸，微微颔首，态度不卑不亢。
对着男警官，马尔兹沉声道。
“影，这孩子就交给你了，无论她能做到怎样的地步，你都不要干涉，
若是她有性命之忧，就带着她回来。”
并未多说什么，代号为‘影’的男人再次颔首，算是应下了马尔兹的话。
马车掉头离开，影示意另外五个执法官前往附近警戒，
确认附近没有不相干的外人之后，男人就对少女沉声道。
“你的名字是？”
卡蜜尔神色恭敬地仰视着当代菲罗斯家族‘青钢影’的首席密探，知道这是在考验自己是否记住了假身份。
若是能通过这次前往底城的考验，她才算是有资格正式接受青钢影的训练，而眼前这个传奇人物将会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老师。
“赛丽尔·罗伯特。”
“年龄？”
“十三岁。”
“你为什么会被困在底城？”
“我与随行的护卫走散了，只能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待执法官的救援。”
“我叫什么名字？”
“你的名字叫列克，是我的护卫，保护我成功回到了上城。”
“他们五个呢？”
“一号，二号，三号，四号，五号。”
闻言，影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容。
“很好，具体的行动时间是今天晚上十二点，
赛丽尔，去仓库里面的房间换上衣服，晚上十二点，我们准时行动，前往底城，
你的任务目标只有一个，
找到诺克萨斯帝国潜入底城的间谍，干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