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朕也想去听课
朱高煦出了诏狱，便得知道衍明日还会来诏狱找特斯拉，心中自然开心不已。
他感觉到在特斯拉这里听到的东西十分新奇，内容自己十分感兴趣。而且今日的表现肯定会会被父皇得知的，只要自己也表现出聪慧的一面，也省的老被看不起说不学无术。跟着道衍一起找特斯拉听课，也能长期留在应天府，不用去北平了。
想到这便和道衍约定好明日去诏狱的时间，便开心地回了自己府上。
而道衍和宋礼辞别朱高煦走后无须多言，联袂去了宫中。
奉天殿上，朱棣看着纪纲的奏报，再没有心思批阅奏章，而是来回踱着步子。他在等道衍和宋礼，他知道无论是谁看了这奏报里的内容，都会第一时间来和他商议。
果然不过多久，在朴金昌的引领下，道衍和宋礼来到奉天殿。
“见过陛下，陛下恭安。”两人一进来看到朱棣这模样便知道是有要事相商和他们商议，在专门等他们，连忙向朱棣问安，让皇帝久等可不是好事。
朱棣指了指下首的座位，说道：“朕安，刚刚纪纲已经将特斯拉今日找诏狱的话抄录了一份给朕。朕看了之后想要先听听两位的意见，先坐着说吧。”
宋礼看了一下道衍，虽然自己也有许多话要说，但不好意思在这靖难第一人面前抢着回答，只是按照朱棣的吩咐坐在一旁静静思考起来。
道衍也明白宋礼的意思，斟酌了一番后才向朱棣说道：“贫僧今日听了那特斯拉讲述这电灯的制作方法，心里面除了对他学识的敬佩，更多的是害怕。他提到了他的国家有一个科学部，那里面管理的各种学科包罗万象，磅礴复杂，光是学会其中一门学科便已经是普通人一辈子难以企及的高度，而我朝学这些学问的人少之又少，甚至物理化学这些学科都闻所未闻，其中蕴含的奥妙更是无人知晓。所以贫僧怕……”
朱棣哪里还不明白道衍的意思，大明朝如今虽然拥有整个天下，但是如果泰西国真有像特斯拉所言这样重视如此之多的学科，那未来可能会有超过大明的潜力，想到这，朱棣对着道衍点点头：“不错，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朕的大明也要有懂科学之人，他日遇上泰西诸国才不会被束缚手脚。”
突然朱棣想到前几日一直放在心头的一件事情，连忙问道衍：“老伙计还记得前几年朕的父皇想要解缙编写的那部《纪要》吗?”
道衍点点头，笑着说道：“如何能不记得，洪武二十一年太祖便要解缙收集百家之言，编一部散载万物诸事的奇书，三十一年更是直接提出编写《纪要》，记录中华千万年的积累的知识，只是因太祖驾崩才不了了之。莫非陛下有意重编此书？”
朱棣点点头，他并非第一次有这个想法，六月祭拜太祖孝陵时便曾发下宏愿，要做出一等一的功绩，超越历代帝王。只有这样才能让父皇在天之灵看到他的老四并非只是马上武夫，不会比他的好大孙差。而太祖想要编写的《纪要》，便是自己完成这个宏愿的第一步。
看到道衍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连忙点点头：“朕今日看了你们三人和那特斯拉的对话，心中有感。朕要修一部古今第一奇书，内容里不仅有经史子集，天文阴阳，地理，释道经藏，也要有特斯拉所言的科学，如此才能称得上包罗万象。”
道衍早已知晓自己这位皇帝老友的心中气魄，没想到当了皇帝的第一件大事居然是要修一部古今第一奇书。若是能够修成，那他的文治将会超越古往今来的任何一位帝王，连忙双手合十行了一佛礼：“陛下既有此打算，贫僧亦有心参与其中，特腆脸向陛下求一编撰的身份。”
宋礼本来坐在一旁等到道衍和朱棣君臣奏对完再说话，哪里知道两人说的居然是编撰古今第一奇书的事情，连忙站起身，弯腰行礼：“工部也愿出力，共同协助陛下编撰这一奇书。”
朱棣点点头，编撰这部书籍不是一朝一夕之事，朝中重臣均是饱读经卷之人，自然需要他们多多出力：“这本书的主编人选朕属意解缙和道衍大师，除此之外还可再加一人，便是那特斯拉。你们以为如何？”
道衍听了朱棣的主编人选，居然还有特斯拉，有些担忧：“陛下，纪纲一日未查出特斯拉的来历，一日便不能释放他。贫僧观此人因是泰西人，对君臣大义并不甚了解，恐不愿为陛下修书。”
朱棣笑了笑，他早就从纪纲奏报中看出了这一点：“那特斯拉毕竟不是中原人，心中无君臣大义并不怪他。朕看他也愿意与我那老二真心讲课，料定他并非恃才傲物之人，所以此人可以用。”
道衍点点头，认同朱棣的看人观点：“不错，贫僧看特斯拉此人心性坦率真诚，对贫僧等人赤诚相待，毫无心机，应该是沉醉于研究学识之人。若是能投其所好，未必不能为陛下驱使。”
朱棣点点头，驱使一人，无非用权钱名笼络，从特斯拉求取专利权便可看出，他并非无欲无求之人，权钱名至少有一样能够打动他。
想到这里，朱棣这才看向宋礼，连忙问道：“朕刚刚听了道衍大师的心得，感悟良多。不知道宋爱卿可有何要对朕说的？”
宋礼看到朱棣问他，连忙行礼：“回陛下，臣的想法和陛下一样，觉得那科学一类恐怕大有学问，大明也必须有懂科学用科学之人。而且今日那特斯错以为臣乃科学部长，但臣以为特斯拉的无心之言更能说明问题，大明也要有管理科学的部门存在，因此臣建言朝中可加一科学部门。还有那专利法可交由新的科学部去民间宣讲。”
朱棣听了宋礼的建议，又看了看道衍，见道衍也点头同意，便开口说道：“自隋唐便已经是六部署理朝政，贸然新设一个科学部门此事重大，须于朝中文武相商。这件事和编书一事都放在明日早朝商议一下。还有什么事吗？”
宋礼连忙点了点头，指着朱棣放在案桌旁的那一套电灯装置，说道：“臣觉得那套电灯使用多有不便，可以稍加改进。只需做一灯架，然后在上面布设连接机关便可方便陛下使用了。可否将这套电灯借出宫去，改进后再还给陛下？”
朱棣看了看宋礼，嘴角抽动了一下，昨日夜晚批阅奏章的时候便命小太监将电线连着灯泡举了两个多时辰，那灯光比蜡烛好用多了，他可舍不得借出去，万一像道衍一样再弄坏了怎么办，当即反对：“不借，宋爱卿今日不是学会了如何制作这电灯装置嘛，有什么想法可以在这基础上改，别借朕的。”
宋礼一看朱棣态度坚决的样子，连忙点点头：“臣无事了，便不再打搅陛下，就此告退了。”
朱棣看着宋礼弯腰后退出了殿门，然后轻咳了一声，看向道衍：“对了，老伙计。明日朕想去诏狱见见那特斯拉，有好些问题想要问问他。”
道衍听说朱棣也想去诏狱，眼睛顿时瞪大：“陛下，千金之躯为何要去诏狱这等腌臜之地啊？有什么问题可以让贫僧代问。”
朱棣摆摆手，示意道衍听他说完：“昔日蒙元强盛之时地广物博，听说和泰西诸国还打过仗。现在蒙元已经被赶到漠北，泰西诸国和中原也早已断了联系。朕此次前去是想问一问泰西人对我中原国家是如何看法，肯不肯联兵共击蒙元。”
道衍这才知道朱棣还是对北击蒙古念念不忘，这是想找一个盟友了：“大明这些年北击蒙古，所费粮草甚多，但是效果确实不佳，确实需要找一盟友了。不过陛下身份特殊，还是不宜去诏狱啊。”
“朕就以朝中官员的身份去见他，料他特斯拉也认不出来。就这么定了，明日早朝后，你且随朕一起去诏狱。”
道衍看朱棣决心已定，只好点点头，心想朱高煦可是直接以二皇子的身份去见的特斯拉啊，陛下你现在却用官员身份去见他，两人见面该如何相称？罢了此事贫僧也管不到了。
“陛下既然要去，那贫僧明日里便在宫外等候陛下就是了。贫僧告退了。”
“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