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乱棍打死
好吧,滚出来就滚出来。
就算现在我逃了,以世子爷这尿性肯定会秋后算账的。
再说了,本姑娘还怕他不成?
三个深呼吸之后,,我这才用手背蹭干净嘴上的油,大摇大摆地滚出来了,想在气势上先把那独苗苗给压倒。
一看到世子爷我突然有些气短,没办法,对方的身高实在给了我非常大的压迫感。
那独苗苗虽然没长脑子,可个子却如雨后的春笋般一个劲的往上窜。
果然,某人应了那句“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老话。
或许是本姑娘的相貌太过惊世骇俗,那群“仄仄平”一看到我,惊的眼珠子都差点掉了出来。
听雪说过,王公贵族家选丫头也是有标准的。就算不是貌美如花,至少也得相貌清丽。像我这种天资异秉的,分明就是存心来拉低镇南王府颜值的。
“丑丫头,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但,竟然敢嘲笑爷?”世子爷恶狠狠地盯着我,仿佛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把我给撕成碎片,没好气地说,“有本事你做一首!”
他的自信是缘于自己可是学过仄仄平的,而我顶多就是见过一次吐血的老夫子,连书都没摸到过。
只不过这独苗苗可是打错了主意,本姑娘只要随便剽窃古人一首,就足以将这群“仄仄平”给团灭。
可万一他发现我的优点,不舍得休妻怎么办?
我眼睛转了转,顿时有了主意:“来就来,谁怕谁?咏冬还是咏梅?”
就算咏马冬梅,本姑娘都能信手拈来。
小样儿,还整不死你这独苗苗!
世子爷实在是阴的狠,他想了想,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一脸邪恶地笑道:“咏狗,雪中的狗!”
咏狗,还特么的是雪中的狗?
难道,他暗恋旺财不成?
一听这话,别说是我了,就连那一众贵公子都瞠目结舌,手中的茶碗齐刷刷掉到地上,害的王府又得损失一笔小钱钱。
先不管小钱钱了,我还是先解决自己的烂事吧。
咋办,把大脑里的唐诗宋词翻了几百遍,本姑娘也没见过写雪中狗的啊,这让我如何去剽窃呢!
“作不出来明天的饭也别吃了!”世子爷仿佛看到无数粪球似的,笑的比怡红楼的迎客姑娘还要开心。
方才做评判的青衣公子听了,微微蹙了蹙那漂亮的眉毛,声音宛若春日里最和煦的那缕春风般温和:“流风,这未免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我一脸感激地向那公子看去,只觉得他浑身上下金光闪闪,额头上仿佛烙着几个大字——“我是好人”!
在镇南王府呆了整整十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替我说话。
不过这话一定不会有效果,因为我家世子爷压根就是油盐不进的主儿。只要一有收拾我的机会,就像蚊子见到血似的,哪里会轻易放过?
好巧,我也是这种人。
十年来,我和这独苗苗的相处模式一直如此,都是把自己的开心建立在对方的痛苦之上。
世子爷阴恻恻地盯了我一眼,阴阳怪气地冷笑道:“一个丫头敢嘲笑主子,按家规乱棍打死也不为过。爷不过让她做首诗而己,哪里算什么强人所难了呢?”
言外之意,如果今天我不做首湿的,他就要将我乱棍打死了。
呵呵,骗鬼呢!
好歹从小一起长大,谁还不知道谁肚子里多少花花肠子?
这独苗苗若真是个杀人如麻的主儿,我也没那个胆子在他面前蹦哒,早就像旺财一样乖乖地夹着尾巴蹲着了。
不是我小瞧他,就算我把脖子洗干净伸过去,他也绝对没那个胆子杀,顶多磨磨刀吓吓我。一个连看到杀只鸡都能吓晕过去的主儿,你还能把他当成噬血的野狼?
“不难,哪里难了?不就是首诗吗,多大点事啊!”看着他那张欠扁的脸,我决定迎战。
世子爷撇了撇他那比女人还要精致的红唇,一脸傲娇地说:“爷今天把话就放这儿了,只要你能做出首诗来,不管是否押韵,只要通顺就算你赢!”
“这可是你说的!”听了这话,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世子爷鄙夷地翻了个白眼:“爷说的又怎的?说的好像你会似的,切!”
切你个大头鬼!
搜肠刮肚,还真让我搜出一首打油诗来。
“天地一笼统,地上黑窟窿。黑狗变白狗,白狗身上肿。”
不管是咏狗还是咏雪,只要有狗就成了,反正那群“仄仄平”们也不会懂的。
就在以为会迎来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时,那群“仄仄平”们却发出了一阵杠铃般的笑声,震的枝头的梅花瓣都扑簌簌落了下来。
青衣公子倒是没笑,只是微微蹙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再看看我家世子爷,脸黑的仿佛被人迎头泼了一桶墨水一般,实在是难看的很!
我猜,他一定是被我的盖世才华所折服,古人的打油诗也比他刚才那首不知所云的玩意强多了!
切,一群腹中空空的“仄仄平”!
“粗鄙!”世子爷两排小白牙磨的像耗子似的吱吱作响,凶巴巴地盯着我,“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也配叫诗?这分明是对诗词的侮辱!”
“难道不通顺?”我懒得和他这胸无点墨的独苗苗纠结谁的诗更胜一筹,歪着脑袋问。
世子爷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划的道,就算是歪门邪道,那也得跪着走完啊!
这小白脸脸上的肌肉拼命地抽搐着,虽有万般不甘,但也只能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滚!”
我又不是皮球,为什么整天要让我滚?
想要滚的话可以,给我休书啊!
我一脸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这才打了个饱嗝,晃晃悠悠的向梅林外走去。
今年冬天的雪似乎格外的多,偌大的王府都笼罩在一片洁白之中,恍若琉璃世界。
我在雪中一边走着,一边暗骂那独苗苗。
小白脸,虚伪的小白脸,无耻的小白脸!
不得不说,世子爷的脸确实很白,比枝头那怒放的朵朵白梅还要白上三分。
看着一树梅花,嗅着寒冷空气中淡淡的清香,我脑子突然一抽,抑扬顿错地吟道:“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可惜啊,如此经典的诗句,那群“仄仄平”们是没有耳福了。
话音未落,却见路边的梅枝摇曳,梅蕊上的积雪扑簌簌落了下来,难道梅树成精了不成?
“谁?”我警惕地瞪大了眼睛。
扭头看去时,怎知脚下一滑,我一头栽进了路边厚厚的积雪中。
这透心凉的滋味啊,这辈子我都不想再提起!
“姑娘,你没事吧!”
耳畔,传来一个极其温暖的男声。
我一脸茫然地抬起头,却见那青衣公子正俯瞰着我。
他那略微苍白的五官透着股干净清爽的气息,嘴角沁着一抹温暖的笑容,一双漆黑的眸子如暗夜寒星,璀璨中透着几分清凉。
冬日的阳光将他那单薄的身躯紧紧拥在怀中,宛若镀了一层耀眼的金边,一时间只觉得光芒万丈,让我有些移不开眼。
论五官,他绝对没有世子爷好看,但那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风度,又岂是那个“仄仄平”能够有的?
青衣公子微笑着递过一方雪白的丝帕:“你的脸脏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接过丝帕向脸上拭去:“多谢。”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我的目光突然变得怪异起来。就算是我这种脸皮厚的人,心里也有些发毛。
靠,这货难道是个重口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奴婢还有事,就先退下了,这丝帕我洗净后再还你。”我连忙从积雪中爬起,胡乱施了一礼,便跌跌撞撞地离去。
我一路小跑回到屋中,刚准备换掉脏掉的衣服,却猛然发现手中的丝帕漆黑一片。
糟糕,妆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