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怎么进来的？
“啊？”
侍女镜梳目瞪口呆，“小姐，你真要借钱给他……这样也可以？”
“有何不可？”
姜柔背负双手，赤足踩着竹席踱步，“我虽然说赢了我就借钱，但没说陆兄输了或者与我平手，我就会对他的困难坐视不管。”
“多谢。”
陆渊抱了抱拳，一脸真诚。
“不过，借钱是借钱，还是要立下字据的。”
姜柔脸色淡然，吩咐侍女道：“镜梳，去取笔和纸墨，印泥过来。”
等到笔墨取来后，她执笔沾墨，写下日期和内容：东荒元和贰佰四十六年，平西侯之孙陆渊向兵部尚书之女姜柔借钱“——”，用于为其父亲陆玄买药治病。
“你要借多少？”姜柔抬眼问道。
“不少于五十万大晋灵宝。”
陆渊又补了一句：“多多益善。”
大晋灵宝是大晋修士间流通的货币，而五十万对普通修士来说，是个遥不可及的天价数字，即使是诸侯世子、郡主也不是能随手拿出的。
“好！”
姜柔毫不迟疑落笔，在字据空白处填上数额：壹佰万大晋灵宝。
数量比陆渊说的，还足足翻了一倍，甚至可以说绝对不是她能轻易拿出的。
紧接着，姜柔继续书写，在后面加上了超高的利息，一年就要偿还本金的五成，并且是利滚利，要按月偿还。
“喏。”
姜柔把字据推给陆渊，“陆兄，上面写了一百万，但我只给你五十万，多写的那五十万，算是利息的一部分。”
“咯咯。”侍女镜梳捂着嘴笑，有些幸灾乐祸，在她看来自家小姐是根本不想借钱，所以故意用这不合理的条款为难。
“没问题。”
然而出乎她意料，陆渊也毫无迟疑，在字据上按下一个个手印。
陆渊本就一穷二白，在陆家的处境也不能再糟糕了，他自然不怕什么。
姜柔也在上面按了手印，“不过，这钱暂时不能给你，三天后，陆兄随我一起出府去坊市，看上什么东西我来付钱。”
“多谢。”
陆渊道谢过后就离开了，出门前还顺走了几本棋谱，“今天平局，改日再战。”
“他居然真的同意了？”
等他走后，镜梳忿忿道：“小姐，我看他根本就还不上钱，你又何必借钱给他？”
“这倒是没关系。”
姜柔将字据收起，淡淡开口：“就算陆兄还不上，平西侯也是会认我这笔账的，到时候直接找陆家其他人要就可以了。”
“呃。”
镜梳呆滞了一下，明白过来：“小姐，你不会一开始没打算让他还钱吧？”
姜柔反问：“他还得上吗？”
镜梳哑口无言。
……
回到小院，陆渊发现有人进来了。
他离开之前将院门锁好，现在院门仍然紧闭，但屋里却隐隐传来翻东西的声音。
上午刚“送走”走一个陆灵儿，这又是谁来偷朱颜丹？
陆渊面无表情，心中却冷笑连连。
他瞥了一眼院墙上踩踏的几个泥巴脚印，判断溜进去的不过是个实力不济的小贼，
于是他也不喊人捉贼，而是直接脚尖轻点，使了个鹤身梯云纵！整个人如只大白鹤乘风展翼，悄无声息地落入院内……
……
“该死！东西究竟在哪呢？”
徐福一边在屋内翻找，一边咒骂般地低语：“那个废物不会把丹药带在身上了吧？
“想想也是，几颗朱颜丹啊！谁会傻到不把那么贵重的东西随身携带？
“若是这样的话，也只能晚上带着迷香过来，把他迷晕之后再偷偷找了……”
徐福心中有一丝贪念：如果剩下的朱颜丹不只一颗，拿到手后交给陆谦几颗，自己是不是有机会也能私藏一颗？
越是这么想，他心中越是炽热，手上的动作也越是烦躁。
“这箱子里的都是些什么垃圾？”
陆渊床下箱子里，那些写满鬼画符的纸张，也被他翻了出来，扔的到处都是。
就在徐福埋头翻找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徐福，你在干什么？”
“啊！”
徐福做贼心虚，惊叫一声，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就算陆渊在家族中地位再低，要是被管家或者其他陆家子弟当场抓住自己偷东西，自己这条小命也算是完蛋了！
“没……没有，我，小的没干什么！”
等他神情慌张地转过身，定睛一看，反倒是长长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陆渊少爷您回来了……”
徐福一边说着，一边从容不迫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陆渊扫了一眼散乱满屋的纸张，眼里闪过一丝寒光，“我问你在干什么？偷偷翻墙进来，是不是要和我解释一下？”
“欸，没干什么！”
徐福拍了拍袖子上的灰，皮笑肉不笑道：
“我家主人感念旧情，知道陆渊少爷修为被废，身子骨弱，身边也没个丫鬟伙计照料，所以让我来帮您打扫一下房间。”
“现在打扫完了，小的就先走了啊……”他笑着抱了抱拳，想要离开。
他毫不顾忌地迈步，带泥的鞋子踩在地面那些纸张上，留下了一个个脚印。
“呵呵……”
陆渊也笑了，露出雪白的牙齿，“徐福，你要走可以，至少把我这些东西恢复原位吧？”
真是不知好歹！
徐福眼神变冷，有些懒得装了。
像陆渊这种凡人，也就因为其是陆府少爷，他才会给陪个笑脸。
如果是在外面，这种凡人他徐福说杀就杀了，什么财宝、美女说抢就抢了，连衙门都不敢治他罪，哪里受过这等气？
“画出这些鬼东西，陆渊少爷，您脑子不会真有什么问题吧？”
徐福随手捡起一张纸，拍在陆渊的肩膀，“这些垃圾，早就该清理出去了！”
说完这句话，他走出门外。
徐福也不怕陆渊去哪里告状，因为他知道自己上面有陆谦顶着，而陆府上到老爷夫人，下到小姐少爷没有人会为陆渊站台。
然而，
当他想要出门时，却发现院门被从外面锁住了，并没有打开。
没开门？
咦？那陆渊他怎么进来的？
徐福想到这个问题，不禁陷入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