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责任在谁
上官云儿坐在房间里,只觉得自己委屈至极,本以为能靠上景宁安这棵大树,谁知还没入府就被他如此忽视。
待到遥思送信回来,上官云儿便留她喝了茶,不忘打听。
“你可见着四殿下了?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忙?你也跑了许多趟,怎的一封回信都没有?”
遥思原本就是冒着风险过去送信的,而今被这样一问便更是觉得自己无端受人怀疑,喝了几口凉茶有些不悦的回答道。
“我只是去送信,交给吴游就走,怎的能见着四殿下?你若是怀疑我,便自己去四王府好了。”
平日里上官云儿给了遥思不少好处,遥思也是习惯了,而今的有恃无恐,倒确实是上官云儿一手造成。
上官云儿还指望着遥思日后为自己做事,只好强压下自己心中不快,低声劝说着。
“好姐姐,我只是有些着急,追问的紧了些,你也别生气,这凉茶是我自己煮的,姐姐若是习惯就只管端了去喝。”
果不其然,遥思端了凉茶就走,只剩上官云儿一人继续发愁。
无意间拿出之前那封信,上官云儿这才想到,莫不是自己没能筹到钱,这才让景宁安觉得自己没用,从而不愿来探望?
一想到日后可以依靠的男人对自己不闻不问,上官云儿便是担忧不已,也不顾不上自己头疼脑热,径直到上官茉的房门前跪着。
恰逢上官茉出门,这才看到上官云儿已经跪的有些昏昏沉沉。
想到前世上官云儿对自己的为难,上官茉便只觉得痛快。只当做出门没注意踢了她一脚,随即故作惊讶的询问。
“妹妹这是怎么了?跪在我门口怕是有些时辰了吧?我着急出去也没看着你,是不是踢疼了?”
上官云儿单手撑地坐起身子,装出一副病弱模样,掩唇轻咳。
“咳......原是我自己做了错事,被禁足府中,也是姐姐为我好。只是已经过了好些日子,云儿也知道自己错了,娘亲的病还没好,我实在是不放心,遥思那丫头我使唤不动,还请姐姐解了我的禁足,让我亲自去为我娘买药!”
上官云儿这一场戏演的是情真意切,但上官茉却是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眼下她已经有了防备,倒是不怕被算计,索性直接答应了她。
“你自己既是知道,我也不好再罚你,不必禁足了,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这下上官云儿得了首肯,便是直接站起身出了府,饶是一副病病歪歪的样子却也还是故意跑去最远的一家药店买药。
倒不是真的为了程氏,不过是怕上官茉让人跟着她罢了。
而她却是不知,自己这一举动竟是在次日传遍坊间。
“唉,听说四殿下景宁安要纳妾,是那个上官家的小姐吧?这么久也没动静,怕是根本不想让人家进府!”
“什么小姐,那不过是上官家的下人,仗着侯爷的夫人宠爱才赐了姓氏,也不知靠着什么手段勾搭上四殿下。昨天不是还出来了?瞧着病病歪歪的一直咳嗽,也不见四殿下管,可见那就是个薄情之人,靠不住的!”
“皇家哪个男人不薄情?都是三妻四妾惯了的,喜欢了就当做宝贝宠着,不喜欢了就直接打发出去,也不管死活。说到底就是不负责任,还不如我家元郎,娶了我之后就一心对我好,虽说有点呆笨,平日里却是不会让我受苦的。”
本是坊间流言,却不知什么时候被传进了皇宫,景致晟得知此事,脸上也是不好看,下朝后便是到了宣妃宫里。
“瞧瞧你养的好儿子,现在整个京城都在说他薄情寡义不负责任,功绩还没有,就开始被百姓戳脊梁骨。”
宣妃原本只是贵人,靠着景宁安才母凭子贵封了妃,自幼对景宁安就是十分袒护,眼下虽说还不知道事情真相,却也是帮着自己儿子说话的。
“陛下消消气,这坊间流言不可尽信,安儿说不定又是被那小贱蹄子给算计了,她宫宴时就做出那等事,难保不会再想其他法子算计安儿,若非是上官家世代忠良,连臣妾都要怀疑这是不是上官家的计策呢。”
宣妃一边倒茶揉肩的伺候景致晟,一边暗中使了眼色让青浅前去报信儿。
青浅是个机灵的,知道眼下该是景宁安过来请安的时辰,匆匆出了宫去寻找,果然在宫门口见着了景宁安,急忙将宫中情况说清。
“四殿下且止步,眼下陛下正在娘娘宫里呢,听说您不顾病重的上官云儿,被坊间传言薄情寡义,现下脸上都不好看,还请殿下想个应对的法子吧!”
青浅怕被人抓了把柄,传话后便急急忙忙回了宫,景宁安回了轿中,当即吩咐吴游。
“这话传的可是真够快啊,现如今只有重视些上官云儿才行了,吴游,赶快写一份礼单,回去让府上下人备好礼品。”
一刻钟后,景宁安出现在宣妃宫里,景致晟果然是先出声询问道。
“请安之事你倒是勤勉,可知道坊间是如何形容你的了?虽说那上官云儿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不能如此行事,被人抓了把柄啊!现如今京城百姓都知道你做的那点事了!你让朕的脸往哪搁?”
早就料到景致晟会因此气愤,景宁安自然并不惊慌,双手奉上礼单,将早就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
“父皇,儿臣近日忙于处理政事,根本没顾得上这些细枝末节,昨晚听说她病了,今日便备了礼单,打算给父皇母妃请安过后便去探望,实在是不知坊间百姓为何会议论此事。莫不是那上官云儿有意为之?”
景致晟看了礼单,并未想到景宁安是半路得知消息才准备的,只当是上官云儿故意作妖,长出一口气压下心头怒火,扶了景宁安站起身。
“如此说来,倒是父皇错怪你了,那上官云儿本就不是好姑娘,你也不必如此上心,面子上过得去就好,而今这事,你做的不错。快过来坐下,一起尝尝御厨房新做的糕点。”
景宁安在殿内尽力为自己辩解,刚刚得了消息过来的景荣城正好等在殿外。
他说的话,景荣城并不认同。虽说上官云儿使了手段勾引景宁安在先,但而今景宁安只做表面功夫,还把责任推给上官云儿,实在不是大丈夫作为。
无奈景荣城这身份和景宁安是竞争关系,实在不好插手,便只当是没听见那些话,快步走进殿内,向景致晟和宣妃行礼问安。
“父皇,宣妃娘娘安好。在御书房没寻到父皇,经人指点这才找来,筹措粮草一事,儿臣尚未完成,目前只是从商户手中买了些,想着去年年景不错,又从百姓家中收购了不少,只是......还不够北疆众多将士食用。”
景荣城虽说是太子,但却着实是个为人正派的,但凡政事有需要,他必会拿出些银两来,而今忽然要筹集如此多的粮草,他一时间也是难以做到。
正是因此,之前他才会主动和上官茉借钱。
本想着侯府家大业大应该能帮上忙,却忘了筹措需要时间,上官茉那边还没有回应,便已经是过去三日了。
景致晟也知道景荣城为人如何,三日能做到如此程度已经是不易,拍了他的肩沉声宽慰。
“你啊,就是给自己定下的规矩太多,事事都想着自己解决,不过这也是件好事,君子慎独,你做的不错,是有几分你母后的端方。”
景荣城浅笑算作回应,宣妃却是在一旁拉了景宁安的手,淡淡开口。
“陛下有福气,太子端方仁德,安儿果断坚毅,都是难得的好孩子。说起来,我也有大半月没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了,她身子不好,太子改日可一定得去看看。你们先坐,我去泡壶好茶。”
宣妃这话说得体面,又故意提起皇后病弱,也给自己找了回避的理由,免得有人议论后宫干政。瞧着宣妃和景宁安在一旁母慈子孝,景荣城心里却是有些隐隐作痛。
纵使景宁安做事有些不妥,却还有宣妃从旁劝解,而唐寄晴原本就体弱多病,这些年更是不爱见人,算起来,景荣城也有阵子没见过她了。
宣妃这一回避,景宁安也不必在避讳什么,当即朗声开口。
“父皇,母后身子一向不好,不如就让皇兄留在京中照顾母后,把押运粮草到北疆的差事交给儿臣吧。身正不怕影子斜,儿臣勉励做事,坊间流言便也就不攻自破了。”
景致晟原本就因为坊间传言错怪了景宁安,此刻也觉得他说的有理,未加思索便直接点了头。
“好好好,押运粮草之事就交给你了,待到粮草筹集完成,你便亲自选人一道押运。粮草可是北疆将士的命脉,你可一定当心。”
“儿臣定不辱命。”
景宁安应答的干脆有力,似乎忘记了押送粮草这件事原本该是景荣城的差事。
请安完毕,景致晟也已经离开,景宁安和景荣城一道离开,本是一路沉默,到了一处僻静巷子,景荣城才忍不住出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