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意外之客
“呼，虽然知道你会赢，但能用这种方式赢，我还真没有想到。”
此刻已是深夜。
第二天没有比赛的两人难得地聚在了一起，柳文岩拿出自己偷偷酿的果子酒，两人就随意地坐在房梁上，也没有谈未来，只是聊着眼前。
徐辰微微一笑：“总是要学习一些新东西的，不是吗？”
“你还真是好学。”柳文岩吐槽。
“别说我，说说你自己吧，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果子酒几乎没有度数，不存在喝醉这么一回事，更何况两人都拥有真气，即便醉了也可以用真气化解。
徐辰说道：“说实话，你继续留在宗门内的作用不大了，青冥宗本就资源稀缺，能派给本宗弟子的更是稀少无比，除非你能有其他的丰功伟绩，但概率不大。”
说到这里，他低低地笑了一下：“这世道，做什么都会被人误认为是别有用心。”
“看不出来，你这个长老也能看得这么明白，我本还以为，你和他们是一伙的。”柳文岩和他碰了下杯。
“我忠于自己。”徐辰的眼睛有些朦胧：“能照顾好师姐师妹她们，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一样。”
柳文岩无疑是和他志同道合的伙伴，这个彪形大汉有着与外形不统一的细腻内心。
他同样有在意的人。
“所以呢？”
“等你比赛结束后，我就带着老娘去‘乱坟岗’。”
乱坟岗是个地名。
那是青冥宗以南一片极其混乱的地方，势力足以媲美青冥宗的宗门数不胜数，更有中州数一数二的超级大都市——黑铁城。
当然了，与危险相随的，是更多的机遇。
自末法时代来临，各地的灵气就开始枯竭，但中州的乱葬岗却不然，它像是一个超大型的漩涡，疯狂地吞噬着周围地区的灵气。
这也导致它成为了数一数二的灵气泉眼，虽然相比较之前的时代还比较稀薄，但对比其他地方来说，已经是极好的修炼地了。
即便是青冥宗，每年也有数不清的弟子在离宗后选择前往那里。
“我会加入骨血宗，以我的天赋当不了内门弟子，但起码还能胜任一个打杂的，这样我就能在黑铁城里分到一块地盘，以后我老娘住在那里，也能和我有个照应。”
柳文岩低低地笑了起来：“然后，等她寿终宴寝……”
在这个时代，有些人活得痛苦，通常会将死亡当作自己的归宿。
徐辰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好好生活，如果过得不如意的话……”
后半句他没有说了。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说不准自己的未来。
“放心吧，我记着你，徐辰，你是我柳文岩的朋友。”
“嗯。”
……
酒足之时，已是凌晨。
徐辰告别柳文岩，走向书斋，却在山脚下，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魏娥。
她一身白衣，玉颈宛如高傲的天鹅，皮肤胜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修炼的功法原因，她的头发竟呈现如同雪花般的莹白色，站在凌晨的光辉中，就像披上了淡金色的薄纱。
在徐辰看到她的瞬间，她也看到了徐辰。
她笑了？
徐辰不确定，但她确实散发出快活的气息。
“嗯……喝酒了么？”魏娥似乎并没有印象中那般清冷。
她微微弯腰，隔着半米的距离嗅了嗅少年身上的酒气，白皙的俏脸像是醉了酒般飞起一丝绯红。
“和朋友喝了点。”
出于礼貌，徐辰也是冲着她行了一礼。
“我想，现在站在这里的，应该不是青冥宗的血剑长老以及白骨宗的圣女。”魏娥像是无奈，又像是少女从心底发出的埋怨：“现在你我，只是徐辰和魏娥。”
“见笑了。”
徐辰还真不太擅长应对这种过于亲近的女孩，他点了点头，正要逃离，却听见魏娥说道：“你朋友没事吧？”
“……还好。”徐辰停下了脚步，有些感激地看了她一眼说道：“多谢你手下留情，我欠你一个人情。”
“见面就欠我人情真的好么？”魏娥面纱下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美好的弧度：“如果日后我用这个人情，让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你会愿意去做么？”
“我会尽力做那些不违背我道德底线的事。”
徐辰很认真地说道。
“看你挺老实的，怎么也这么油嘴滑舌，实话说，是不是你师姐教你的？”
“我说的是真话。”徐辰说道：“你和我师姐有仇，但没有对我动手，所以你是个好人，我欠你一个人情，但如果你要伤害我的师姐，我也会对你出手，但这并不妨碍我欠你人情。”
“有意思。”
魏娥凑近过来。
她的身材，虽在女子中也算得上是高挑的存在，但和徐辰相比的话还要矮上一个头，这一走近，徐辰就必须低下头才能看着她的眼睛。
那是怎样一双清眸啊。
不染纤尘，带着丝丝笑意，像是找到了心仪玩具的孩童。
“那么如果我现在杀掉你的话，你师姐会不会和我拼命呢？”她近乎是微笑着说出这句话的，那股来自缚神期的气息，瞬间朝着山上卷席，但转眼便被结界挡了下来。
“你要杀我，就不会等到现在才出手。”
徐辰依旧保持着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现如今的青冥宗，没有人能在毫无准备的前提下拦得住你，如果你想，大可以在白天光明正大将我杀了，是我违背了比赛规则上台救人，你杀我，青冥宗这边，不会多说什么。”
“但你没有，是因为我有用，还是你不愿将仇恨发泄在我这个旁人身上？”
“无论哪种，都足够让我欠下一个人情了。”
“……”
魏娥兀地沉默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竟是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笑：
“说不定都有可能呢？”
也没等徐辰反应过来，她却如风般消失了，只留下一丝香甜气息：
“好了，明天的比赛，继续加油吧，我后边还会找你的，徐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