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如海与秦琼
南一真人一挥袖，柳序与李清秋便被扫出大殿，一阵狂风卷着二人，来到山堂休息室门口。
石门上挂着一副画像，画像上是一个面若银盘的贵妇人。
“口令。”她说。
“口令是什么？”李清秋晕乎乎的，肘了柳序一下问，“我记得是兰花。”
柳序瞥了一眼李清秋。
——这白痴，那是二百年后的口令。
万幸，
“不用口令。”门忽然被推开，一位批发少年走出，“快进来。”
他伸出手，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再侧过身，让两人通过。
“谢谢。”柳序点头执意。
李清秋有样学样：“谢谢。”
少年微笑，检查一下两人身后的走廊，待两人走入后，关上门。
山堂的休息室是一个舒服的圆形房间，放满了舒服的藤椅，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弟子们的眼中尚残留着惊恐，但慌乱的情况有所缓解。
至少已经有人开始交头接耳，讨论刚刚的情况了。
“我叫秦琼，字叔宝。”少年低下头，小声对两人说，“我是山堂首徒，真人们让我们待在这里。”
“久……久仰。”李清秋行礼问好，“我叫李渊檀。”
“我知道，东阳李氏。”秦琼点头。
“幸会，我叫罗恩泽。”
“渊檀，恩泽，坐。”秦琼给两人搬了两把椅子，随后高声道，“大家，都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吗？”
吵吵闹闹的情景顿时产生了。
弟子们各自发表着意见，说话的有刚入门的小弟子，也有即将外门期满的青年弟子。
秦琼等众人的声音渐弱，才一抹头发，说：
“刚刚，真人们给我传音，说有一位弟子死了。
“就在掌门眼皮下，一位弟子死了，什么都痕迹都没有发现！
“真人们还在学宫的墙发现一句话——‘我回来了，所有妖种都要死！’。”
不等他说完，就有好事弟子高呼：“林如海的密室！”
林如海，稷下学宫四位创始人之一，秉持纯种便是高贵的理念。
他不喜妖血，晚年因为办学理念与其他三位创始人不同，出走学宫，再也没有回来。
“没错，真人们怀疑，林如海的密室被打开了。”秦琼说，“林如海的密室中，有一柄杀人的邪剑，大家都听过这个传说。”
柳序皱了皱眉。
邪剑，他是知道的。
事实上，那柄邪剑还是《妖女风味品鉴录》的主线道具之一。
游戏的主线，是攻克十座剑冢，邪剑所在的密室便是其中之一……然而，“学宫风云”这道黄粱梦，应该与邪剑无关才对。
超出他的记忆的事越来越多了。
“林如海讨厌妖血，所以他的邪剑，出世后，会斩杀身有妖血之人，那位女孩身上就有妖血。”秦琼说。
堂中弟子屏气凝神，鸦雀无声。
沉重的气氛像乌云一般压抑。
李清秋眼睛睁大，显得很害怕，悄悄问柳序：“我是不是要死了？”
柳序也没底，但还是安慰：“明天我们就去做任务，任务完成我们就出去。”
今天外头风声鹤唳，绝不能外出，只有明天再说。
黄粱梦的设定，便是完成一次任务，就能退出。
李清秋点点头，叹一口气，立刻露出傻兮兮的笑容。
她很信任柳序。
柳序忽然不敢看她的眼睛。
——低估穿越后世界的修正能力了。
原来还以为，知道剧情就能乱杀……现在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出乎意料的死亡者，莫名其妙搭上关系的邪剑……
还有，
柳序的目光看向秦琼。
他这人怎么回事？
秦琼披散着头发，左衽衣，隐隐露出的皮肤上还有文身。
他是个妖人。
妖人，妖人之争中，助妖之人的后族，通常被看作罪裔，他们饱受歧视——往往很难有成就。
秦琼能做到山堂首徒，很了不起……但他是原剧情中没有出现的人物。
……
南一真人已到青山。
他依然是阴沉这脸，头发油腻腻的，像是从来没洗过。
李渊檀站得离他很远。
南一真人皱眉，看着黄粱梦中的景象，疑惑问：“秦琼？”
“秦琼。”徐仙童说，“老夫记得，他是第一个伤的，早早便离开学宫了。”
“是。”南一真人说，“两百年前，第一个死人出现前，就有伤者出现了——就是这个秦琼。”
黄粱梦中的情况，很明显出偏差了。
一开始就死人，这是不符合世界记忆的。
南一真人转头，看向李渊檀，轻蔑道：“你这半妖做了什么？”
显然，现世中，南一真人两百年前也怀疑过李渊檀。
李渊檀额角青筋顿时暴起，他深吸一口气：“真人休要乱说，东阳李氏身无妖血，我也什么都没做。”
“难说。”南一真人冷笑，转回头，“二百年前，死的人也不是这个女孩……你们有什么头绪吗？”
“没有。”
“我们还想问你呢。”
“你有吗？”
剑宗真人们七嘴八舌问。
“梦中人说，那孩子碰了一下。”徐仙童开口，指着李清秋。
南一真人看了一会儿，说：“这个半妖小杂种？”
“老夫不许你骂她。”徐仙童语气冷下来。
南一真人冷笑一声，但没有反驳，只是说：“她扮演的是李渊檀，也就是说，李渊檀碰了一下，那女孩就死了……”
他言语中，对李渊檀的怀疑根本不加掩饰。
“这便是稷下学宫的待客之道？”李渊檀对回来。
“你？”南一真人捧腹大笑，“二百年前，你也不过是个外门弟子……”
“都闭嘴！”徐仙童负手，背对众人，呵斥道。
“我没办法，你把黄粱梦劈开吧……呵……当世第一人。”南一真人掐着嗓子说，“任务是讨好我是，他们做不到的。”
“呃……”
“南一真人……渊檀真人……”
学宫的真人们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李渊檀很失礼地啧了一声。
南一真人一皱眉：“怎么，他们能做到？就凭这个半妖杂种？”
“好像……”
“嗯……啊……”
“都说了！”徐仙童手握剑柄，“你这个老东西，别在这里倚老卖老，不准骂我的弟子！”
“哎呦，掌门！”
“消消火……家丑不外扬，这里还有别人呢……”
“掌门你能去养养脾气吗？”
南一真人被稍稍吓了一跳。
可他见徐仙童被劝住，又被激了一激，觉得承受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压力，顿时握着剑，夸下海口：“这个半妖杂种，要是能讨好我，我把这柄剑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