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往事越百年，知向谁边？

他找了个太师椅坐着，闭上双眼，深吸口气，打开了物品栏里的新手礼包。

【新手大礼包已开启，您获得以下物品：】

【一、天生神力：身体强度将随着年龄逐渐增长，直到十八岁成年后，力能扛鼎。】

【二、京剧剧目《霸王别姬》，角色“霸王”1000小时钻研时长。】

【三、中医针灸《梅花九法》，1000小时钻研时长。

段小楼喃喃道：“好家伙，力能扛鼎，单单这一个奖励就了不得！”

下一刻，他头脑微痛，京剧剧目《霸王别姬》、针灸《梅花九法》，已经谙熟于心。

不单如此，一些京剧和针灸的常识他也清晰了起来。

比如京剧上，他打小练的就是武生，而且是长靠武生。他这身戏服，背上插着四面旗子，就是“靠”，而且是专属于西楚霸王的“霸王靠”。

比如针灸上，他已经熟记所有穴位、经脉。了解了九种针灸手段和基本的阴阳五行理论。

与此同时，【人生如戏】系统的戏楼内，“练功房”出现了两个选项：

【京剧剧目《霸王别姬》：精通级，（1000/10000）】

【中医针灸《梅花九法》：熟练级，（1000/5000）】

这两个选项后面带了“+”的按钮，可以通过“喝彩值”来继续提升。

还有两行小字说明：

一、熟练度级别划分：入门、熟练、精通、专家、大师、无双。

二、不同能力，难度不同，熟练度阈值不同。

段小楼大致可以理解。比如同样是1000小时钻研时长，京剧“霸王”的角色可以达到精通，但针灸也只是熟练而已。

所以还要逃吗？段小楼迟疑着，又看了看系统，最后坚定的摇了摇头。

逃是不可能逃了，也就唱唱戏混混喝彩值这样子，梨园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这里！

他开始思考，如何说服戏楼老板，那坤。

话说回来，没有如原剧情发展，也是好事，程蝶衣也许能免遭那太监的毒口。

说起程蝶衣，他还真要先去做他的思想工作。

“人戏不分”可不成。

关师傅旧社会“大家长式”的教育模式，丝毫不关心儿童成长过程中的心理教育，一定程度上，也催生了程蝶衣的性别混乱。

虽说这种“不疯魔不成活”的劲儿，造就了程蝶衣，可也为后来的悲剧埋下了祸根。

难道非要如此？

君不见，京剧大家梅兰芳也是旦角，但人家就不受性别混淆的影响。

他在台上时，男人为他寤寐思服，他在台下时，女人为他辗转反侧。

趁程蝶衣现在还小，说不定还有抢救的机会！

于是他起身，手刚撑在扶手上，一用力，那太师椅的扶手，居然应声而断！

段小楼又跌坐回椅子上。

起初还在迷茫，随后看向自己的双拳，双眼发光：

“这就是神力的效果？我离十八岁还有四五年呢！这力量也太强了吧！”

他再次小心翼翼起身，找起程蝶衣来。

最后，在一处房间看到了他，他正跪在一幅画像前。

段小楼走上前去，那画像正是唐明皇。

李隆基也被梨园行当奉为祖师爷，可惜，玩艺术的皇帝下场都不太好。

他刚想去拍程蝶衣，却一顿，改成伸出两根手指点了下他的肩膀。

饶是如此，程蝶衣也被点了个趔趄。

段小楼的力量暴增，现在还无法收发自如。

“小豆子，我想和你聊一聊。”

满脸泪水的程蝶衣，迷茫回头，看向他。

这还是穿越后的段小楼，第一次近距离，仔细端详程蝶衣，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程蝶衣现在虽只有十二三岁，但已有后来风华绝代的端倪。

虽然用尤物、美人、倾城倾国形容男人很是奇怪，但他也再找不到其他语言。

怪不得不论是那个死太监还是袁四爷，都对他念念不忘。

不知道曾经的段小楼是否对程蝶衣动过心，可是他绝无可能！

他可是正儿八经直男，叫他男上加男，还不如杀了他。

“小豆子，你相信师哥吗？”

程蝶衣看着他，一言不发，眼神清澈。

“你知道什么是人，什么是戏吗？”

程蝶衣依旧看他，眼光潋滟，如一汪清泉。

“来，我给你讲个旦角之王和须生之皇的故事......”

这一下午，段小楼说干了嘴，程蝶衣只是一言不发。

他有些丧气。

却没注意到程蝶衣的眼神越来越疑惑，最后终于开口，嗓音清亮柔滑：

“师哥，你怎么好像变了个人。怎么突然会了如此多道理？”

段小楼心里咯噔一声，不好，这俩人一直朝夕相处，小孩子又是最敏感的......

他连忙拿出后世的“车轱辘话”，应付道：

“我以前就知道啊，只是不乐意和你讲罢了。

你自己再好好想想，戏中性别和你真实性别有瓜葛吗？只是为了艺术而已！

与其迷茫，不如想想你的初心！想想你为什么下决心要唱戏、要成角儿！”

程蝶衣站了起来，段小楼看到他的身段，终于明白，什么是“美人在骨不在皮”。

程蝶衣开口道：“那么师哥你呢？你的初心是什么？”

段小楼愣住。

我的初心是什么？我又要往哪里去？

直到程蝶衣离开，他也没有回答出来。

硝烟、战火、呐喊、鲜血......段小楼脑子里乱糟糟的，无数片段如走马灯般闪过。

他拉过一个师弟，询问道：“现在是哪一年？”

“1924年啊！师兄，你怎么连年份都吓忘了？”

“去你的！”段小楼推开师弟，耳边忽然响起鸽哨声。

远处，“磨剪子嘞，戗菜刀”的声音似有若无。

门外，一片风沙弥漫。

原来我正好回到了一百年前吗？

他看着周遭的衰颓，1924的北京，还不如2024年的乡下。

再想到2024年的北京，原来换了人间，只用了一百年吗？

这一百年，这片大地上的人民，都是怎么过的？

他怔怔地看着天空，忽然有了种不真实感。

我来到这个时代，难道只为了唱戏吗？

他还记得1931和1937。

还有几年的时间。

他握紧双拳，顶着霸王的脸谱，走进荒草弥漫的小园，走入风沙之中。

以他的历史知识，只记住了一些大事件，早就忘了1924这一年发生了什么。

这一年，逸仙先生在广州举行了一场意义重大的会议，合作正式开始。

这一年，黄埔军校开学，未来的无数英烈，风华正茂。

这一年，有个将军驱逐了溥仪，随后电邀逸仙先生北上，共商统一伟业。

光阴轮转之间，已是沧桑巨变。

而段小楼，要先去解决上台唱戏的问题。

此刻，他还没有资格，登上时代这个更大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