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钟楼淑女
阿却尔纳也看见了天空上自风中现身的，和钟楼一个建筑样式的教堂。
并非是孤零零的一座教堂，而是将的土块聚集在一起形成空岛底座，并且以巨大的炼金器械作为教堂周围的拱卫装置，之间闪烁着丝线的光泽，用符合术式根基的方式，在空中划出魔法的具象。
“呵……居然到了这个地步吗……”
“来不及了，阿却尔纳小姐，我们似乎应该走了。”
或许刚才能逃过魔力的探知，但那是在躲藏起来的基础上，而一套装置想要确认到人是否存在，最有效的方式，是直接目视。
很显然，城中所有没有处于隐蔽工坊内的魔法使，动向都已经被天上的教堂掌握。
“我知道，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有人正在朝着这边接近。”
令阿却尔纳咋舌的是居然特地为了清剿他们，将守卫钟楼的下属都派了出来。
而那下属的压迫感比起之前的家伙，简直就是天差地别，那魔女到底给她的手下分了多少东西……
看来事情进入第二阶段了。
为了未知访客做的准备，调整过的下属的魔力，还有异常移动的术式据点建筑。
而主人在改变场地的布局时，头等重要的事就是将其中的害虫打扫干净。
“库尔萨，虽然你还有些勉强，但还是不要吝啬魔力，尽管发射；艾尔修，准备好了，朝你的三点钟方向，尽力劈出去。”
阿却尔纳转身只手压在库尔萨的箱子上，星星般的魔力洪流般涌入。
而她本人原本的手臂也褪下手套，斑斓夜空般的覆盖物不知何时覆盖满了她的手臂，让焦黑的小臂变成义肢般的质感。
艾尔修使用黄金魔法的魔力在之前就已经储备完成，只是手臂动了一个来回，刀刃就已经攥在他的手中。
武器箱也再次弹出炮口，尽管现在折断角的库尔萨无法调用植入身体的术式炼金单元，但依旧具有使用出阿却尔纳魔力的强度。
——刀刃挥出，几乎是瞬发，斩击的光带连接空中与地面，击穿建筑，斩飞掉落的建筑碎块，和库尔萨武器箱的星空奔流一起，交叉击碎大楼的底座。
“抓好了！”
阿却尔纳拎起两人，踏着四芒星使魔和正在掩埋巷道的碎石，飞快向上攀登。
瞬息，三人就已经来到大楼的天台。
而那坍塌的大楼之间，一股魔力的射线瞄准了三人。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丝线勾住了所有理应掉落的碎块，看似毫无章法的连环实际上从上到下形成了一个具体的漏斗形状，仿佛是以大楼筑巢的蜘蛛一瞬间搭成的一样。
——而在那漏斗中，一个石块被加速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抛出。
不过那并非正常的石块，是以异质化魔力包裹形成的炮弹。
轰！
石块加农炮般，轰击了三人脚下的天台。
但这次不用躲避，艾尔修的黄金将本应碎掉的立足点再次粘结，金色出现在楼的各个方向，就这一动作几乎耗尽了在使用完斩击后所有的魔力。
“成长了……”
若是刚刚使用黄金魔法的他，现在应该还没有如此轻松才对。
不过身上还是产生了异常的疲惫感。
“哈哈哈哈，好攻击，真是十分华丽的丝线啊。”
从蛛巢中现身，穿戴着朋克风格衣物的女人如此称赞道。
居然说是丝线吗……
能够具有相当强度，将大楼固定在一起的流动金属，竟然也只不过是“丝线”之流，不禁让人想确认她称赞的真实性。
女人一下一下鼓着掌，在三人耳中简直就像远处的狙击枪一般喧嚣的枪响。
艾尔修重心不稳地坐在地上，被阿却尔纳和库尔萨护在身后。
同时他也通过用于固定大楼的黄金悄然掏空着这片空间的大气魔力，但愿这种小动作不会被对方在意。
“怎么，不报上名号吗？我是钟塔的主人，茉伊拉，你们好，入侵女伯爵领的臭虫们。”
嚣张的发言，可是这嚣张发言依靠的，是在漏斗内和这季风中的魔力性质无两的、盘踞成涡流的魔力，比起先前的两位，这才是具有“魔女下属”身姿的状态。
——碾压性的暴力。
“茉伊拉，快点解决吧，我这边还有剩下的部分需要调整。”
一道声音从不知某处传来，直达茉伊拉身边。
“知道了，接下来，还有很多吧，领地门口还有一大群臭虫等着清理，我还得老实织上一段时间的网呢。”
茉伊拉叉着腰，活动了一下身上的筋骨。
“好了，我这里也有客人来了，再会吧。”
未知的通讯手段断掉。
两人轻描淡写地像是交流完例行的工作，只不过那工作内的臭虫恰好指的是他们。
只要是稍微了解此处情况的人都清楚，这是“钟楼”与“教堂”的对话，乃是对歼灭“女伯爵领”中所有的外来魔法使的宣言。
“你们也听到了，下一发可不会打偏了。”
茉伊拉摇摇手指，丝线聚集在她的身后，拉起亟待激发的弓弦，精密连接在漏斗之中，作为弹弓材料的从单个的石块变为复数个更小的石弹。
异质化的魔力从漏斗中蔓延到石弹上。
浓密到快要滴落的魔力缠绕着石弹，六重环形的术式具象在漏斗之中。
“艾尔修，能用黄金尽量挡住那些东西吗？尽量剥夺上面魔力，之后我和库尔萨来想办法。”
阿却尔纳将一个通讯器塞到艾尔修耳廓中心。
“可以……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
就在两人耳语过后，茉伊拉伸出手指，做出指枪的样子。
“砰~”
清楚的话语仿佛具有魔力，石弹全弹发射。
每一颗都带有飓风般的破坏力，霰弹般的石质弹子并未因为体积而减弱威力，反而都具有之前第一次试射时无法比拟的魔力量。
“就是现在！艾尔修，展开黄金魔法！”
从大楼下倏然升起的液态黄金遮蔽住正面，石弹射击在上方，随着黄金升起阻拦石弹，维持大楼的结构即刻开始坍塌。
石弹扎入黄金幕布，良好至极的延展性即使已经被霰弹扎成刺猬，也未破掉反而不断吞吃着石弹上的魔力。
慢镜头般开始坍塌的大楼上，阿却尔纳抓起库尔萨，从死角飞跃下天台，利用使魔反重力地在大楼墙壁上冲刺几步，来到漏斗结构上方。
——库尔萨被抛了出去，随着阿却尔纳在天空满布的使魔上移动。
接着，从阿却尔纳的义肢中，射出了一道斑斓的射线，擦过茉伊拉的脸颊。
两束，三束，四束……比拟加特林般的射速下，是为了对位石弹射击而朝着茉伊拉回以的颜色，射线连续不断地，在半空中形成了树冠状的庞杂黑色束流。
烟尘四起，更多的使魔继续聚集，和在地下车库中那样，天空中的四芒星使魔围绕着漏斗变为圆环。
使役者本人的射击结束后，是使魔们的射击，以本身撞击茉伊拉，只要本身并未损坏，就持续发起自杀式的撞击。
不过就在这时，更多的丝线不知从何处拉直，更多的石弹再次撕裂烟尘，朝着半空中保持移动的两人飞来。
也就在石弹射击的同时，丝线拉扯的声音响起。
咔哒咔哒咔哒——
大楼再次改变形状。
一柄尖锐的针枪破空而出，而在那后方紧跟着的，是被丝线搅动，变成一个狰狞蛇首的大楼。
阿却尔纳用使魔打飞大部分的石弹，并且以此为盾阻挡在二人面前。
“喂喂，这是在开玩笑吧？”
茉伊拉站在蛇首上来到与两人平行的位置，而那柄仿佛是指针改造而出的针枪，从两人的后方被弹了回来。
仔细观察，不知何时，丝线已经将阿却尔纳和库尔萨两人包围在中心。
“就连‘忌子’这种没法使用魔法的废人也该和我战斗吗？魔法使，你在做什么，羞辱我吗，难道臭虫没有家教这个说法吗？”
“人和人应该对位才是真理啊……”
茉伊拉无精打采挥了挥针枪，皱起眉头，抱怨面前家伙的无礼。
“艾尔修，瞄准我标记的位置。”
阿却尔纳对着通讯器下达命令。
“嗯？”
本来还无精打采的茉伊拉歪头向下看去，自己用丝线重置的大楼上，有一圈四芒星使魔。
更下方，用小部分黄金将自己固定在空中，站定身形的艾尔修业已拔出散发辉光的黄金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