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突发情况
“来了。”
面对婉清的问题，周程面色如常道：
“昨日鄙人像平时一样给外门弟子做饭、收拾厨房。”
婉清点点头：“有谁能够作证？”
“外门一众仙师和下人都可作证。”
婉清点点头，换了个问题：“离开食舍以后，您又去了哪里？”
“食舍有位外门弟子用汤羹烫伤了我的学徒黄涛，我带他回去伙房擦药。”
婉清闻言，面色顿时变得怪异起来：
“你刚才说，黄涛是你的学徒？”
周程点头，并无隐瞒。
“我方才听他说，你昨日遭过雷击？没事吧？”婉清忽然问道。
“谢仙子挂念。当时我本来想回屋睡觉，却好巧不巧遭了这雷击，但却奇迹般没有死掉。”
“人家都说老汉我命硬能活，如今看来确实有些跟脚。其实倒还不如……。”
周程一边大方承认，一边摇头自嘲，并无遮掩。
他知道黄涛的秉性，胆小畏事，面对长老殿的盘问，一定会知无不言，包括将自己昨日遭雷击的事情也说出来。
他也想过教唆黄涛回避掉这一段，但是周程对自己徒弟的智商却不大有自信，生怕这傻小子言多必失。
即便黄涛没有说错话，长老殿也有方法查出他在说谎。
方才，周程一直在观察四人使用的那铜镜，以及受审者的反应。
那铜镜一共会发出两次光芒照射受试者，一次是白光，另一次是金光。
那白光似乎可以测出受试者是否在撒谎，而金光则是进行进一步的照射检查，看对方体内是否有传承遗留的痕迹。
对于第一点，他非常清楚，凭借自己仍然是凡人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对抗仙家测谎的手段。
而针对第二点，周程只能相信运气。
是的，运气。
虽然他对这个世界的修仙体系知之甚少，但无论是前世看过的修仙网文，还是《太乙金华宗旨》中，都提到了气运一说。
气运看不见摸不着，却是修真者实力中实实在在的一部分。
从出生就拥有的顶级天赋根骨，到修行之时所遇到的名师，再到奇遇、法宝等一系列造化，皆有气运的影子在其中。
可以说，那些能走到渡劫境的大能，无一不是气运卓绝之辈。
这其中也必然包括了青莲剑尊。
虽然他不知道青莲剑尊为何会陨落，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自己，但自从周程得到传承之后，运气确实莫名变得好了起来。
五十年来吃过的罪、遭过的苦，所有的过去似乎都在昨日开始发力，变为了帮助他前进的力量。
从自己近水楼台、不愁吃喝的厨子身份，再到藏书阁的看守古月正好是他的老相识。
又到之后他便好巧不巧地受到直觉指引，得了近乎是为先天炁体量身定做的《太乙金华宗旨》，成功走上了修行之路。
就连眼前为他做测试的长老殿女修士，竟然也是自己的老相识。
人的命数变化，自有种种玄奥，大起之后紧接大落，亦是寻常之事。
因为突发的运势就如同无根止水，没有寄托，也没有趋势，存在极大的偶然性，当不得真正的大运。
而若一人经历了平凡苦难，却无心插柳般留了不少机缘，多年之后忽得了造化，所有的这些机缘也在此时开始收束，便会成为真正的大运。
这种大运有因有果，亦有自身的趋势，若没有强悍的外力，一般极难破除。
至于青莲剑尊是否假死避祸，待自己修行有成后夺舍自己？
这对于周程来说，不是一个问题，因为他没得选择。
地位贫贱、两世碌碌无为近百年的他，两袖清风，命如草芥，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
但若有一个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会牢牢抓在手中！
婉清听了周程的话，微笑道：
“能活到古稀之年，定是福缘深厚，安然无恙也是必然。”
“但宗门规矩，我还需要用这镜子测试一番，若没有异常，你就可以回去歇息了。”
周程自是无话，大方站定，等待检测。
婉清左手托起铜镜，右手掐诀，铜镜顿时泛起白光。
在铜镜中顿时出现了从周程进入食舍接回被欺辱过的黄涛、再到他给黄涛擦药、被雷击中的种种。
这一切都与周程所说别无二致。
婉清面色稍微放松了些，她轻轻颔首，又掐起了第二个手诀。
然而就在此时，广场的另一侧，却忽然发出了喧哗之声！
周程和婉清同时回头，发现在靠近另外两条队列前方的位置处，有四名外门弟子竟先后化为了血雾一般的红光，向着终南岭的天际飞去！
这让广场上的弟子顿时大乱，有不少人警惕地看向了身边的人，还有一些则是向着广场四周散开避险！
周程原本想要退避，但忽然看到那化为红光的其中一人，猛然瞳孔一缩。
竟是前一日在食舍之中欺凌、烫伤黄涛的那青衣少年！
周程记得这少年名为姜霄，只是个炼气中阶的修士，也不知何时来的如此精深的修为？
长老殿来的那白衣老者见状，冷哼一声道：
“大胆邪修，安敢遁入我终南仙山潜伏、欲行不轨？”
霎时间，包括婉清在内的四名长老殿执法皆是同时御风而起，向着那四股红光追行而去。
四股红光见状，转而向着四个方向分别遁去。
其中三股很快遇到了守山大阵的无形阻拦，后亦有追击将至。
看逃遁无门，这三股红光竟先后炸开，顷刻间便化为了微尘。
而向着最西边逃遁的则是姜霄。
此人似乎有着某种特殊，在接触到无形结界的一瞬间先是挣扎了一下，但很快那红光中竟出现了一点黑气。
那黑气迅速扩大，不待婉清追击至近前，便突破了守山结界，向着天际极速远离！
婉清还想再追，却被冷着脸的白衣老者传令唤回。
“师尊，弟子有罪，未能及时追回歹徒。”
婉清抱拳，单膝跪地。
“罢了，山外恐有伏兵。今日便先如此，先回长老殿商议。”
说罢白衣老者便转身，径直离开了外门广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