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世界毁灭中的一丝生机
李玄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在胸腔中好似经历了漫长的旅程,最终才吐纳而出。
他的双眸之中,渐渐泛起了湿润,那是一种复杂情感的外在显现,像是幽深得不见底的深潭中泛起的微微涟漪,又像是清晨时分草叶上凝结的露珠,摇摇欲坠。
他此刻终于明悟了,在这昊国之中,最为悲苦之人究竟是谁。仿佛一层迷雾被拨开,真相就这么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的眼前,可这个真相却沉重得让他几乎有些承受不住。
他静静地凝视着姜籍那苍老的面容,那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像是岁月镌刻下的痕迹,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李玄欲要张口,嘴唇微微颤抖着,好似有千言万语要倾诉而出。然而,就在话语即将脱口之际,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梗在了喉咙里,难以言说。
那是一种无法名状的情绪在作祟,或许是同情,或许是无奈,又或许是对即将面对之事的恐惧。
短暂的沉默过后,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李玄轻柔地摩挲着萱儿的脑袋,他的手指动作很轻很慢,就像是在抚摸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他和声细语地问道:“萱儿,你是想跟着曾祖呢,还是愿意跟着哥哥呀?”
那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耳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仿佛他也不确定萱儿的答案,又或者是在担忧萱儿的抉择会带来未知的变数。
萱儿贝齿轻咬着嫣红的嘴唇,那嘴唇被咬出了淡淡的齿痕,显得越发的娇艳。
她正要开口作答,却被姜籍突如其来的话语打断了。只听姜籍说道:“带她走吧。”
他的声音透着无尽的疲惫,像是一个在黑暗中挣扎了许久的人,终于放弃了抵抗。
“跟着我,她会被牵连的。”姜籍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慈爱,有无奈,还有深深的绝望。
他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座被岁月侵蚀的雕像。
“卧室里还藏着几个小家伙,一并带走吧,都带走。”姜籍一边说着,一边摆了摆手,那摆手的动作显得有气无力。
随后,他疲倦地合上了双眼,像是要把这个世界都隔绝在外,不愿再去面对。
李玄没有多言,他朝着姜籍恭敬地躬身行了一礼。他的身体弯得很低,就像一颗谦卑的稻穗。
而后,他抱起萱儿,转身离开。那转身的动作干净利落,却又透着一丝决然。
嬴风此刻愈发地迷糊了。
他站在那里,眼睛一会儿望了望姜籍,一会儿又瞧了瞧渐渐远去的李玄,眼神中满是疑惑和迷茫。
他像是一只迷失在森林中的小鹿,不知所措。突然,他跺了跺脚,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然后冲进屋内。
屋内光线有些昏暗,角落里有一张床,三个小家伙正瑟瑟缩缩地躲在床底。嬴风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把三个缩在床底的小家伙抱了出来。
那三个小家伙全身抖如筛糠,眼神中满是惊恐,他们看着姜籍,仿佛是在看着一个恶魔般。
那种恐惧是深入骨髓的,从他们微微颤抖的身体和瑟缩的姿态就能看得出来。
嬴风不知该如何抚慰他们,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
那叹息声在这略显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一种对命运无常的叹息。随后,他加快脚步追赶李玄。
他的脚步有些慌乱,却又带着一种急切的渴望,想要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到李玄身后,他眉头紧紧皱起,犹如一个“川”字,眉心处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忍不住再次发问:“大王,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和不解,在空气中回荡着。
“是谁怂恿我出城去散心的。”李玄面色阴沉,如同乌云密布的天空。
他并没有作答嬴风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冷峻的光芒,像是要穿透一切表象,直达事情的真相。
嬴风愣怔了一下,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像是被李玄的问题问住了。随后,他认真地回想起来,眼睛微微眯起,脑海中像是在快速回放着之前的画面。
只见他瞳孔放大,突然惊叫道:“是司祭大人……”那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刹那间,嬴风恍然大悟。
他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身体微微一震。这件事,司祭早就有所图谋,从司祭那看似平静的面容下,不知道藏着多少阴谋诡计,也不知筹备谋划了多久。
诱使李玄出城,亦是计划中的一环。因为司祭深知,若是李玄在城内,定然不会允许他这般行事。
那司祭就像是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随时准备出其不意地给予致命一击。嬴风的脸色青白交替,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天空。
他的后背更是一片寒凉,仿佛有一股冷风吹过,让他打了个寒颤。
他呆滞了数秒,又一次问道:“这是为何?”这一回,话语里多了几分悲切。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对未知真相的探寻,还有对眼前局面的无奈与悲伤。他无法想象,究竟是何缘由,何种缘故,才会让姜籍如此癫狂。那癫狂的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巨大的秘密。
李玄叹息了一声,那叹息声沉重得如同铅块。他语调低沉地说道:“我们即将目睹这个世界最为真实的一面。”
他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深深的忧虑。“通告全体国人,马上收拾行囊,做好迁移的准备。”
李玄的话语就像是一道命令,不容置疑。说到此处,李玄侧过脸看向萱儿,问道:“萱儿,我们还有多长时间?”
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又有着对答案的担忧。姬萱儿轻咬着红唇,她的小脸上带着一丝犹豫。
犹豫片刻后回答道:“一个月到两个月,最长不会超过两个月。”她的声音虽然稚嫩,却透着无比的坚定,就像是在诉说着一个无法更改的事实。
“这个世界已经开始崩塌,支撑不了多久了。”萱儿的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空气中炸开,让周围的气氛更加凝重。
嬴风听后,瞳孔扩张,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两个铜铃。他的头皮一阵发麻,仿若遭受雷击。
世界崩塌!
这四个字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让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李玄思索了一会儿,接着向萱儿询问道:“生路在何处?”他的表情十分严肃,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
“南方,殷山。”萱儿略作思考后给出了答案,那稚嫩的声音透着无比的坚定,如同黑暗中的一盏明灯,给人带来一丝希望。
李玄大致已然明晰,遂对嬴风下令道:“命飞天猛虎骑士团即刻前往各个城池、部落传达命令,七日之后举国迁移。”
他的声音中气十足,透着一种王者的威严。“向着南方,殷山进发。”
“喏。”嬴风郑重地应答。
他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何事,但是从姜籍、李玄的表现里,无不感受到时间的紧迫,以及未来将要面临的状况是何等的凶险!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坚定的决心,要去完成这个看似艰巨的任务。嬴风将三个孩子交给守卫,随后便向飞天猛虎骑士团传达了命令。
那三个孩子还在微微颤抖着,眼神中带着恐惧和不安。守卫们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安抚着他们。
接到命令的飞天猛虎骑士团虽然感到诧异,那诧异的表情在他们的脸上一闪而过。
他们深知命令就是命令,不容置疑,于是还是立即动身前往昊国各地。他们骑在高大威猛的血翼穷奇上,那飞天猫虎的眼神中透着一种野性的光芒,四蹄矫健有力。
昊国拥有城池三十座,那些城池高大而雄伟,城墙是用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的,散发着古老而厚重的气息。
乡镇有五十四座,乡镇的房屋错落有致,田间地头是百姓们辛勤劳作的身影。国民共计一百四十六万。
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每个国民都在这片土地上有着自己的生活轨迹。距离大良城最远的乡镇,路程尚不足三百里。
那是一片广袤的土地,道路在田野和山林间蜿蜒伸展。而血翼穷奇具备超高的机动性与强大的耐力,一日能够行进八百里。
它们飞奔在道路上,带起一阵尘土飞扬。仅仅一日之内,昊国的各大城池和乡镇便都接到了李玄的命令。
对于这个举国迁移的命令,许多人都无法理解。昊国在这片土地上辛勤耕耘了数十年,那是一代又一代人挥洒汗水的成果。
百姓们千辛万苦才驱逐了凶兽,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建立起安稳的家园,那是他们心中的乐土。如今却要迁移,这让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甘。
存有疑惑的并非仅仅是平民百姓,诸多官员、贵族亦是如此。那些官员们在朝堂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贵族们则享受着富足的生活。
没有人想要平白无故地离开家园,舍弃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业。他们的家业可是多年来精心经营的成果,有华丽的府邸,有众多的奴仆,还有数不清的财富。
只是李玄的命令十分严苛,根本没有给他们讨价还价的机会。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那是王者的权威。
有人严格按照李玄的指示,将无法带走的牲畜,诸如猪羊等家畜宰杀,然后在院子里紧急烘干制成肉干。
那刺鼻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人们忙碌的身影在院子里穿梭。他们用牛马等驯养的家畜充当搬家的主力,那些牛马身上驮着重重的包裹。
有人并不想离开这片熟悉的土地,于是选择逃入山林以躲避迁移之事。他们偷偷摸摸地朝着山林走去,身影在树林间若隐若现。
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期,并没有人有闲工夫去关注他们。人们都在为自己的迁移之事忙碌着,顾不上那些背离群体的人。
七日之后,愿意迁移的百姓带着自家的家当,踏上了前往南方殷山的路途。人数多达一百一十多万。
那是一幅壮观的景象,百万人的迁移队伍壮观非凡,浩浩荡荡绵延百里。他们的队伍像一条长龙,蜿蜒在道路上。
这些人无一不是拖家带口,一家老小都在一起。他们带上了几乎所有能够搬走的财物。
陶器被小心翼翼地装在箱子里,粮食一袋袋地放在马车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衣服被捆成一个个包裹,家禽被装在笼子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钱币也被小心地收藏起来。
整个队伍充满了忙碌与喧嚣,同时也透着一丝对未知旅途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