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如梦魇般恐怖的存在
“咳咳，大……大王。”那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个字都像是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艰难地吐出。
陡然，一阵微弱得如同细丝般的气息，仿若从遥远的地方飘呀飘，好不容易才飘入李玄的耳中。
他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般，缓缓偏过头去，目光如电般开始扫视四周。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的青年男子躺卧在花园之内。
那华服本是华丽非常，可如今却被鲜血染得斑驳不堪。
男子看起来年约三十余岁，他的胸腹处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正汩汩地从伤口中流淌而出，那血流得很急，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甚至还能瞧见内里被鲜血浸染的脏器，那画面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这般伤势，对于寻常之人来说，怕是早已魂归西天许久了，可他却硬是凭借着一股强大的意志力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仿佛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事情还未完成。
“小十九~~~”李玄的神色微微一变，那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犹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泛起层层波澜。
他赶忙疾步如飞地向前奔去，脚下带起一阵小小的尘土飞扬。
到了男子身前，他毫不犹豫地蹲下身子，此时他的面容因情绪激动而有些扭曲，那原本端正的五官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拉扯着，充满了痛苦和悲伤。
小十九，他可是姜籍的第十九子。想当初，甘泽离世之后，李玄前来与姜籍叙旧之时，恰逢小十九呱呱坠地。
那是一个充满生机与希望的时刻，新生命的诞生仿佛给当时有些沉闷的氛围带来了一丝新的活力。
就因为这段独特的缘分，姜籍对小十九也格外珍视，曾多次带着小十九入宫，而小十九聪明伶俐又乖巧可爱，故而和李玄甚是相熟，他们之间有着一种特殊的情谊。
“救……救救萱儿，她……”小十九沾满鲜血的双手，那原本白皙修长的手指此时被鲜血染得通红，他紧紧攥着李玄的右手，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是他将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事情托付出去的唯一途径。
只是话还未说完，小十九便像是一盏油灯燃尽了最后一滴油，彻底没了气息。他的双眼圆睁着，那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怒，怒视上苍，仿若在质问苍天为何要这般对待自己，为何要让这厄运降临到自己和家人的头上。
李玄深吸一口气，就像要把所有的悲痛和愤怒都吸进肺腑之中，他的右手颤抖得如同风中的树叶，慢慢地为小十九合上双眼，那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小十九的沉睡。
他起身，脚步匆匆地向后院走去。每一步都带着焦急与不安，那脚步踩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声响，仿佛是他愤怒与悲痛的回响。
后院之中，同样是一幅惨不忍睹的景象，横陈着诸多尸体。那些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有的还保持着挣扎的姿势，有的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仿佛生前遭遇了极大的恐怖。
尚未踏入后院，便有阵阵嘹亮的歌声传入耳际。那歌声像是从遥远的古代飘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苍凉。
“暮朝朝兮，山鸟振翅。”那声音空灵而悠远，仿佛能让人看到清晨与傍晚时分，山中的鸟儿在奋力振翅飞翔，它们自由地穿梭在山林之间。
“道苍苍兮，老马凄凉。”歌声中充满了对世间沧桑的感慨，就像一匹老马在漫长的古道上孤独地前行，满脸都是岁月的凄凉与无奈。
“天遥遥兮，旅人洒泪。”唱出了远方游子的思乡之苦，那遥远的天空下，旅人们对着故乡的方向洒下思念的泪水。
“咳咳……”听到这里，李玄已然穿过檐廊，那檐廊的柱子上还残留着一些战斗过的痕迹，有着划痕和血迹。
他来到了后院。只见姜籍身着白袍，那原本一尘不染的白袍如今却满身血污，那血污就像一朵朵盛开的罪恶之花，印染在他的衣服上。
他怀中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女童，女童容貌精致得如同精灵一般。她的小脸如同精雕细琢的美玉，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长长的睫毛就像两把小扇子，俏皮地搭在眼睛下方。
只是此刻，女童的双眼血肉模糊，竟是被人残忍地剜去！
那原本灵动的双眼所在之处，只剩下两个血肉模糊的黑洞，鲜血还在缓缓地渗出，那画面实在是惨绝人寰。她正是小十九的女儿，萱儿。
“哈哈哈，你小子回来得可真快。”姜籍瞧见李玄，毫无讶异之色，反倒像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老友般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这满是血腥与死亡的后院里显得格外突兀，全然不见几乎满族被灭的悲痛。
他的嘴角咧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可那笑容在这样的情境下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来来来，看看我的好曾孙，我姜家下一任巫。”他一边说，一边像是在炫耀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般把萱儿往李玄眼前凑了凑。
“哈哈，我以前就和你说过，巫的子孙觉醒巫的能力几率更高，怎样，我没骗你吧。”姜籍继续大笑着说道，那笑声回荡在空气中，让人觉得无比刺耳。
“啪~~~”李玄面无表情，可是他心中的怒火恰似喷发的火山，已经压抑不住。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走上前去，毫不犹豫地抬手便是一巴掌甩在姜籍的脸上。这一巴掌力道极重，就像一道惊雷落下。
姜籍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那原本还算俊朗的脸庞变得一片通红，像是被火烧过一般，他的嘴角甚至还流出了一丝鲜血。
“你疯了。”李玄双目含泪，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像一颗颗晶莹的珍珠。他从姜籍怀中夺过小女孩，小女孩在他怀中显得那么瘦弱和无助。
李玄咬着牙恨恨地骂道，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像是要把所有的愤怒都通过这咬牙的动作释放出来。
“爷爷，不要怪大王。”只是听到李玄的话，姬萱儿神色平静，她的小脸上没有一丝怨恨，反倒替姜籍求情。她那平静的样子让人既心疼又觉得有些敬佩。
李玄闻言，双眼紧闭，深吸了一口气，就像要把心中那汹涌澎湃的情绪压制下去。
“我需要一个解释。”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每个字都充满了坚定。
“咳咳。”姜籍右手抚胸，那只手像是风中的枯枝，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出一口血痰，那血痰落在地上，溅起一小片尘土。
他揉了揉红肿的面颊，无奈地笑道：“你这臭小子，一大把年纪了，脾气还是这么暴躁。”那话语里虽然有着责备，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训斥完，姜籍话锋一转，吐出一句无头无尾的话。“我们该离开这里了。”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严肃。“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急切。
“什么！”李玄一脸茫然，他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就像两座小山丘。不明白姜籍这话是何意。
离开？来不及？他的脑海里满是疑问，就像一团乱麻。
他看了看姜籍，又瞧了瞧怀中神情平静的姬萱儿，也不由得冷静了些许。
李玄温柔地为萱儿拭去脸颊上的血水，他的动作轻柔得如同春风拂面。他怜惜地问道：“疼吗？”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疼爱。
“嗯，有点。”萱儿轻声回答道。“其实很疼。”她又补充了一句，那小脸上虽然没有眼睛，却让人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姬萱儿乖巧极了，趴在李玄怀中，微微点头，血水再次顺着那没有双眼的眼眶缓缓滑落，就像两条悲伤的小溪。
李玄见状，愈发怜惜。他怒视着姜籍，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眼神像是要把姜籍看穿。
姜籍没有作声，只是默默望向天空。天空湛蓝得如同一块巨大的宝石，纯净而美丽。
一条条形似黑色巨蟒的生物从云层之上缓缓游过。
那怪物体长不知几千米，庞大的身躯就像漂浮在苍穹之上的巍峨山脉，高高耸立。
黑色的鳞甲宛如神金锻造而成的盾牌，坚不可摧，在阳光的照耀下还闪烁着阴森的寒光。
李玄顺着姜籍的目光望去。苍穹湛蓝，他只看到了一片平静的天空，并无任何异象。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就像一个迷失在迷宫里的孩子。
“大王，那是肉眼看不到的存在，要用心去感受。”姬萱儿虽失去了双眼，却好似能觉察到李玄的举动，见李玄面带疑惑，轻声提醒道。她的声音很轻，却充满了一种神秘的力量。
听闻此言，李玄虽满心疑惑，但还是闭上双眼，屏气凝神。
他就像一个进入冥想状态的修行者，排除一切杂念，渐渐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
在这个状态下，他的心神澄澈，再无杂念，整个世界仿佛都变得安静下来。
突然！李玄感知到了。
那是一种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恐怖气息，隐匿于九天之上。
那气息强大得让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汪洋大海之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吞噬。
体型极为庞大。那是他从未遇见过的恐怖存在。
飞天穷奇这样的角色，在那恐怖的存在面前，就如同大象脚下的蝼蚁一般微不足道。
飞天穷奇可是他曾经见过的已经算强大的存在，可如今与这个恐怖存在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只是以李玄如今的精神力，还无法窥探其全貌。不过哪怕仅仅是冰山一角，就已让李玄手脚发麻，他的身体像是被一股电流击中，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猛地睁开双眼，神情紧张地紧紧盯着姜籍，沉声问道。“那是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姜籍沉默许久，最后叹了口气，说道：“魔魇。”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一种深深的忌惮。“一种极为特殊的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