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没有天赋

本杰明·鲁索趁夜色而来，又趁夜色而去，被惊醒的葛兰汀与他一道。

而老法师波尔则直到他的鸭子魔宠带着一大袋钱币归来，才向他的学生以及雷斯劳弗辞别。

“接下来葛兰汀那里应该会尽可能地提供错误和模糊的信息，而我要回应陛下和其他参与寻找的贵族的每一次误判，”波尔沉声道，“你们应该不会面对太多的压力，但难免会有一些漏网之鱼。”

“毕竟，这里还是帝国的疆域，甚至是帝国最核心的领土。”

“我会尽量在两个月内把她带出去，”雇佣兵低头检查着到手的定金，“嗯，这些金币上刻的都是谁？”

他捻出几枚金币，上面的头像虽然不是理查德七世，但同样也不是先皇亨利三世，雷斯劳弗不记得自己是否在别的地方见过他们。

“柯尔毕竟不可能回马格帕雷斯去取钱，而附近的帝国金币储量又没那么多，所以就用一些其他的来替代，”老法师有些心虚地眨了眨眼睛，毕竟他自己撰写的契约上可不是这么说的，“但我向你保证，它们都和帝国金币一样好用。”

“大胡子的是知识与奥法之神瑟拉克，背面翻开的书页与蜡烛是他的圣徽；另一个背面是上弦月的则是精灵那边传过来的艺术与魔法之神柯瑞隆，柯瑞隆·拉瑞斯安，如果我没有发错音的话。”

“这些金币上的图案都很清晰，上面的神明也都是正派的真神，上面还有普通人也能触发，用来辨别真伪的小戏法，完全可以当作帝国金币来用。”

雷斯劳弗微微叹了口气，波尔说的不假，但在这个世界上诸神不少，而以人类为主体的大帝国却只有一个马特王朝，前者无论哪个教团铸造的货币，在泛用性上都是无法和帝国金币相提并论的。

但，事已至此嘛！雷斯劳弗也不是那种认死理，只收帝国金币的商贩，当下也便默认了波尔这种稍微有违契约的行为。老法师松了口气，连忙告辞，雷斯劳弗也不知道他释放了个什么法术，整个人像是长了翅膀一样腾空飞起，朝着远方迅速离去。

“咱们也走吧，”雇佣兵收拾起了行囊，冲着身边那曾经的公主殿下，现在的安格丽塔小姐点了点头，“这里不宜久留，我们要向西行进，要绕一大圈。”

“好、好的，”安格丽塔想要用宫廷礼节向雷斯劳弗行礼，但很快就止住了这种下意识的行为，“雷斯劳弗先生，我们接下来要先去哪里？”

“先找个小地方，离这里远一些的，你需要换一身打扮。”雷斯劳弗大胆地打量着安格丽塔，这位公主殿下此刻穿的是一套便于行动的贵族服饰，不熟悉她的人绝对意识不到这会是尊贵的公主，但这在雷斯劳弗看来，还是有些过于显眼了。

“这身服装有什么说法吗？”

“没有，”安格丽塔摇了摇头，“这是我在马格帕雷斯的一位朋友的，葛兰汀说这会让我不那么惹眼。”

“你那位朋友是什么爵位？”

“还没有爵位，不过她的父亲是位伯爵，”安格丽塔有些紧张，她知道自己的性命就托付在这个佣兵的手上了，“伯爵的子女应该不是什么引人注目的身份……吧？”

“那是在马格帕雷斯，到了外面，即便是骑士老爷的女儿也是很少见的，”雷斯劳弗看着安格丽塔，“而且你……太干净了。”

“让我想想，你和那个老法师一样会魔法吗？或者你侍奉什么神明？”

如果是法师或者神官的话，倒也容易打扮。

“很遗憾，”安格丽塔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我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不过波尔老师说，这也能让我没有那么容易被追踪，如果是施法者的话，我会更容易被找到，他们想要干扰都很困难。”

“那就需要再委屈委屈你了。”

不过多时，一个模样颇为狼狈的年轻女贵族和她的扈从便从山谷中钻了出来，向北一路而去。年轻贵族的外套破了不少口子，变得破破烂烂的，不少地方都露出了里面那同样沾满了灰尘和泥土的内衬。贵族的心情显然很是不好，一路上不停地在试图整理那已经无可挽回的衣服，顺带着嘟嘟囔囔地数落那背着两人份行礼外加一柄巨剑的随从。

几个马特轻骑兵远远地看到了他们，并在之后同样远远地绕了开去——他们可不想平白无故地凑到一个发怒贵族的面前挨骂。

至于要搜寻的重要人物，上面交代的明明白白是三个人：一个老头、一个成年女性和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这里人数不对，男人的年纪也对不上，肯定不是他们要找的目标。

至于上去询问……如果对方没在大发雷霆的话倒是可以尝试一下。

雷斯劳弗和安格丽塔自然也发现了他们，后者的表演顿时更加浮夸了起来，尽管从效果来看已经达成了目的，但当几匹快马消失在视野中后，雷斯劳弗还是不由得出声提醒：

“你不需要提高音量，只要保持之前的态度就足够了，”雇佣兵将行李放下，示意安格丽塔也稍作休息，“太大声反而会引起注意。”

“为什么？”公主对此百般不解，“我以为这会看起来更真实……毕竟我被你坑惨了，弄得这么狼狈……”

“通常来说，音量越大，用词也就越……粗俗，”雷斯劳弗叹息着低声道，“但你显然不会骂人，所以还是算了吧。”

“没、没关系！波尔老师教过我，之前在墓穴里面他不是也讽刺过那个法师——”

“我是指那种……会带上对方亲属、各种动物和生殖器官的。”雷斯劳弗几乎穷尽了他的词汇量，让一个雇佣兵去不具体举例地描述如何在口水仗中占据上风，还是太过于艰难了一点。

安格丽塔瞪大了眼睛，竭尽所能地领会雷斯劳弗的意思，并且尝试在接下来的旅途中将其和波尔教授的语言技巧有机结合以付诸实践，但仅仅是观察雷斯劳弗的表情和颜色，帝国的公主就深刻地意识到，自己在这方面恐怕和吟唱咒语一样，都没什么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