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战鞑子
满洲鞑子的射箭姿势极丑，撅着屁股，上身前倾，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猥琐。
然而射法虽不中看，却有箭沉弓大、精准凌厉之利，号称甲于天下，的确不虚！
李长夜方才伸手接箭，便觉手臂受震，箭上力道十足，说是弓箭，倒不若说更像短矛。
因此李长夜不敢有丝毫轻敌，内力流转间，身形如一道清风般直掠而去。
对面鞑子反应亦快，这般黑天，李长夜刚有动静，竟然便被察觉。
嗖嗖三四支箭集中射来，李长夜凌空一扭身，落地再起，尽数避过。
鞑子们察觉出他是好手，立刻又射来十余支箭，有的射向他身体，有的却往前方乃至左右射去，赫然竟是封堵住他的躲闪路线。
这手本事一露，李长夜便知道对方没少和武林人士打交道。
心想怪不得这些鞑子开口闭口“以骑射为国本”，当真是有些真材实料！
似这般射术，莫说入武、蕴力，便是对三品养精、四品凝气的武者来说，也足以构成致命威胁。
这若是一般明军对上，只怕一阵弓箭射过，还没待短兵交战，便要溃不成军。
脑里转着念头，脚下忽快忽慢，拔刀遮护周身，或闪或挡，几个呼吸功夫，躲过了七八支箭，挡下了七八支箭，终于冲至近处，看清这伙鞑子模样。
鞑子大约三十多人，体格大都高壮，身着汉家服饰，头上都带着皮帽，大约是为了遮蔽那金钱鼠尾的脑袋，神情间剽悍阴狠。
眼见李长夜硬生生杀至面前，其中一个四十余岁、满面沟壑风霜之人，似是首领身份，冷冷望他一眼，低声喝道：“去五个围杀此人，其余继续放箭！”
便见最靠近李长夜的五人同时弃弓，抽出腰间单刀，猱身而上。
李长夜冷笑一声，不待对方合围，斜刺里扑出，当头一刀劈向一人。
那人连忙举刀遮架，然而李长夜劈至半途，拧身一转，刀锋顺势划向第二人。
第二人挥刀来挡，李长夜一个筋斗倒翻回去。
先前那人单刀架了个空，哪料李长夜复来，手起处刀光似电，急欲躲时，只觉咽喉一凉，眼前景色飞快淡去。
这一招声东击西、其实还是击东，正是华岳三神峰刀法中，最擅应对群战的招数“路迷西东”，李长夜此刻使出，果然一招建功。
这时心中一道热流涌动，李长夜急忙默念暂停，心口小镜微微一闪，并未将死者记忆映现，而是暂时保存起来。
余下四人一惊，围来的动作微慢，李长夜趁势掠出两三丈，手起砍翻两个拉弓欲射的弓手。
余下弓手尽数大惊，李长夜单刀舞转，逼得众人四下避让。
那首领大怒，他本想分兵对付李长夜，却不料李长夜理也不理，仗着轻功高明转战场中，杀得一干弓手手忙脚乱，只得叫道：“大伙儿合力，先料理了此人！”
众鞑子得令，纷纷弃弓拔刀，亦有用铜鞭、铁锏、短戟等兵刃的，都向李长夜杀来。
若按锦衣卫评价战力的标准，这干人大都在二、三品之间，又有四五人乃是四品凝气境界，所露武艺亦自不凡，既有军中传承的武学，也有江湖中的功夫，虽只三十余人，但锦衣卫中寻常的百人队，怕是也难抵挡。
好在李长夜轻身功夫着实不凡！
所谓“华山天下险”，天下名山之中，华山最以险绝著称。
华山距长安不远，按说游人自应不绝如缕，然而自唐代以前，极少有游客登临华山，便是因其险峻之故。
直至唐朝道教大兴，道徒居山建观，这才逐渐开凿了一条险道，所谓“自古华山一条路”，即指此也。
后有元朝高道贺志真开辟长空栈道，陡临半壁，背倚虚空，号称“天下第一险途”。
因有这般地势，华山派历代弟子，罕少有轻功逊色的，李长夜更是其中翘楚。
他所练“飞雁功”，当初师父说得分明：乃是以宋朝全真教“金雁功”为基，经华山派历代大能修缮，单论提气轻身、高纵轻落、转折如意几项，天下轻功鲜有能比拟者。
这门功夫被李长夜修至炉火纯青境界，此刻施展开来，恰似矫矫飞雁，往来飘忽，对手虽强，一时也难奈何他，反被他趁机又伤两人。
对方首领先还安心掠战，及见李长夜纵横往来，不由大怒，喝道：“一群废物，都给老子滚开！”
说罢纵身一跃，凌空一掌拍向李长夜。
掌未至，风先到！
李长夜只觉呼吸微滞，讶然抬头，只见对方掌心艳红，手掌比寻常人大出两至三倍，其势猛恶无比，显然不是寻常掌法，所显威力，亦超出了四品凝气境的水平！
当下不敢硬接，脚下碎步疾退，横挥一刀斩向对方手掌。
却不料对方不躲不让，就势一把抓住了刀身，手腕一翻一拧，瞬间将这口千锤百炼的绣春刀拧成麻花，往后便拽，左掌呼的拍出。
李长夜见他手掌竟然刀枪不入，越发不肯硬接，双足一点，弃刀向后纵出。
身后几人看出便宜，急抢上前，一刀一斧一条短棍，齐齐打来。
李长夜听得风响，急提一口气，飞退身形蓦然一凝，凌空转身，任那几般兵刃擦着身体走空，自家右手在腰间一抚，一道紫光灿烂炸开，三个偷袭汉子齐声惨叫，咽喉上各自中了一剑。
正是华山派“仙猿剑法”中的妙招：一枝三果！
这一刻，李长夜算是真正拿出了自家压箱底的本事！
也是他师父所赠软剑，第一次亮相人前！
李长夜方才游斗众人，他麾下六十余锦衣卫趁着无人射箭，由彭安、史文两个总旗领着四十人冲上前来，本来见李长夜被人夺刀，正要惊呼，却见他忽出绝招，电光石火间连杀三人，惊呼声顿时转为喝彩声。
“李百户好身手！”
李长夜也不应声，足一点地，呼的向后跃出，身形凌空半转，如鱼跃水，手中软剑被内力催得笔直，闪电般飞刺对方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