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疯了，所以我们结婚吧
江渔重新冷静下来，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她还是咬紧牙关，问出了那句话：“我们结婚吧。”
她的心像是一块石头，沉重的挂在胸口，仿佛这句话一出，就会让她的整个人都崩塌。她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也清楚这句话有多么不合时宜，可当她看着裴知那迷茫又冷漠的眼神时，她突然不再在乎一切。过去的他们已经变得无法触及，而现在的她，还不想放弃。
裴知愣住了，眼睛中的迷茫一瞬间愈加明显，他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空气突然变得沉重，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只有彼此之间紧张的气息。
“你在说什么？”
裴知的声音低哑，带着一丝困惑。
江渔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她已经等了太久，几乎耗尽了她的所有勇气，但她依旧希望，他能够给她一个机会。
“我们结婚吧。”
她再一次重复，语气更加坚定，目光直视着他，像是在向自己和裴知宣告这一份无法言说的情感。
裴知依旧愣在原地，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是疑惑，是痛苦，还是某种深藏的遗憾？
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却迟迟没有发出声音。那一刻，江渔只觉得自己仿佛站在了时间的尽头，面对他，是过去和现在的交错，等待着他给出一个回答，一个无论怎样都无法回避的答案。
她的心依然在剧烈地跳动，紧张、害怕、失望交织在一起，但她知道，她已经没有退路。
江渔的心脏猛烈地跳动，内心的挣扎瞬间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低下头，开始自我辩解，像是突然发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逃避的理由。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平静下来，理智地告诉自己：“其实，我不是因为喜欢你才说这些的。只是……只是被一个合作方逼婚了，需要找个人结婚，随便应付一下。”
她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给自己找借口，江渔眼神闪避着，不敢再直视裴知的眼睛。
“你是最合适的人，也是…我最了解的人吧，曾经。”江渔的声音有些急促，她想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一些，仿佛这一切都是偶然。
裴知依旧沉默，眼中的情感一时难以捉摸。他盯着江渔，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江渔感到心里越来越空，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如同一根无形的线，把她和裴知之间的距离拉得更远了。她原本还想着借着这句话逃避过去的一切，可是，她明明知道，自己逃避不了什么。她到底在做什么？
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试图用这些借口去掩盖自己真实的情感，却反而更让自己深陷泥潭。
裴知终于开口，声音依然低沉，带着几分冷意，“你这么说，我应该庆幸自己成为了那个‘随便找的人’吗？”
江渔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她忍不住低下头，手指紧紧抓住了自己的衣袖，仿佛在控制自己不让情绪爆发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裴知，也不敢面对他眼中的冷淡。
“对不起，裴知。”她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裴知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看着她，目光复杂。
他忽然低低地自嘲一笑，手指紧紧捏住自己的腿，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几分无奈和愤怒，“我只是个瘫子，江渔。”
他的目光没有再看她，而是转向窗外，仿佛想要逃避什么，或是对自己的处境感到彻底的失望。“你想找个人结婚，我配吗？我什么都不能给你，除了带给你更多的负担。”
江渔的心一阵紧缩，眼前的裴知，和她记忆中那个阳光自信的男孩已经大不相同。如今的他，几乎完全丧失了对自己的信心。
她愣在原地，突然不知如何回应。
她明明知道，裴知的痛苦远超她想象，他对自己的不满和厌恶，几乎在每一个字里都透露出来。江渔的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是她知道，这些话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你不需要对我说抱歉，江渔。”裴知又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我没有资格让你为我改变任何事。”
江渔的眼眶湿润了，但她努力忍住泪水，缓缓蹲下，轻轻地握住裴知的手。“我不在乎这些，裴知。”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尽力让自己显得坚定，“我愿意陪着你，哪怕是这样，哪怕你现在的模样……”
“你不明白的。”
裴知轻轻挣脱她的手，表情冷淡，“你不应该因为我的不完美而停下来。你值得更好的。”
江渔的心被狠狠刺痛，但她依旧不肯退缩，“可是…我在乎你”似是怕自己对他的感情暴露，江渔赶紧补充“你这个哥哥。”
裴知的眼睛微微睁大，显然没有想到江渔会这样回答。他的表情有些复杂，嘴角的弧度轻轻勾起，是自嘲的笑。沉默了一会儿，他低声道：“是吗？你当年走得那么干脆，连一句告别都没有。我还以为你根本不在乎我。”
江渔顿时愣住了，眼里涌上了一层水雾。她轻轻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用微弱的声音回应：“我……我怎么会不在乎你？你不懂当时我的心情。”
她停顿了一下，情绪有些激动，继续说道：“你当时和路语在一起，我在你身边只是个多余的人。你开心，我当然也不想做那个打扰你的人。你有自己的生活，我没有资格去打破它。你很幸福，我应该为你高兴，而不是自己纠结那些过去的事情。”
裴知看着她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也从未真正了解过她离开的原因，也从未给过她足够的空间去解释。一直以来，他的痛苦和愤怒似乎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从未真正试图去体会江渔的内心。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你当时直接告诉我，你在等我，我……”裴知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觉得自己说不出话来，心中充满了迷茫。
江渔看着他，眼里满是无奈，“我怎么告诉你呢？当你和路语在一起时，你根本不需要我，我的存在只会让你和路语出现误会，你说你已经有了她，而我，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你的小跟班。
裴知听到这些，心中突然如同被一记重击，疼痛感蔓延开来。他低头不语，脑海里一片混乱。那些过去的回忆突然像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一直以为江渔毫无音讯抛下他离开是因为她不在乎自己，却从未考虑过她的内心世界，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她的离开承载了她无法言说的原因。
两人相对无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表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