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记得我
“裴知，你还记得我吗…”她试探性的问着。
裴知缓缓抬起头，眼神迷茫而空洞，似乎在努力回忆些什么，但他的脸上却依然是那种熟悉的冷漠与疏远。他看了看江渔，眼中有短暂的动摇，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记得。”他终于低声回答，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只是出于礼貌。
江渔的心猛地一紧，眼中涌现出一股无法言喻的情感。她看着他，想要从他的眼里看到曾经的痕迹，可是他所展现的，依旧是那种无法触碰的距离
“你知道我是谁吗？”
江渔又问，声音有些哽咽，她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她知道，他的答案可能不会让她满意，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裴知的眼神依然冷淡，他的目光像是透过她，看向更远的地方，似乎并没有真正聚焦在她身上。过了好一会儿，他轻声道：“你是江渔，没错。”
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口，但裴知的语气，依然是那样冷漠，让她的希望像被冰冷的水浇灭。她强迫自己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显得那么脆弱。“你为什么不看我？”她最终还是问了出口。
裴知的眼神微微一凝，沉默片刻后，低声道：“你跟我没关系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尖刀，直刺入她的心脏。她愣住了，眼前的裴知，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他的态度冰冷，彻底将她排斥在外。而她，依然站在原地，无法自拔。
江渔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住自己的情绪。她想了想，终于低声说道：“好。”
江渔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中的疑惑和痛苦让她一时无法自持。她站在裴知面前，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在这一刻都无法出口。
“为什么……你会这么说？”
她再次问，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却充满了真挚的渴望，希望能够得到一个答案，哪怕是最微弱的解释。
裴知依旧没有看她，眼神似乎落在别的地方，像是有些疲倦，也像是在避免面对她。他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语气冷淡而平静
“我已经忘了过去的很多东西。你也只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罢了。”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砸在江渔心头，她觉得自己被那些话击中，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崩塌。曾经对她来说无比珍贵的回忆，如今在裴知口中，似乎已经没有任何重量。“可是……”江渔忍不住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无尽的痛楚，“我们曾经……”
“曾经不重要。”裴知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依然冷得让人心寒，“现在的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想过去。”
江渔的心猛然一痛，她想伸手去触碰他，想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但一股无法名状的力量却阻止了她。她忽然意识到，无论她做什么，都无法改变现在的事实——裴知已经不再是那个她熟悉的裴知了。
“你……”她喉咙紧涩，话语有些哽咽，“你变得……这么陌生了。”
裴知终于转过头，看向她的眼睛，眼神里有一丝复杂，但更多的，却是疲惫和冷漠。“这就是我现在的样子。”他淡淡说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波动。江渔的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她突然意识到，裴知早已远离了她，远离了他们曾经的一切。她勉强微笑了一下，强忍住眼中的泪水，说道：“好吧，我明白了。”她转身，离开了这个令她压抑到喘不上气到地方，留下裴知一个人，继续在那个已经无法触及的世界里独自沉沦。
江渔漫步在街头，雪花轻轻飘落，融化在她的发梢和衣领上。整个S市已经陷入了冬天的怀抱，空气冷冽而清新，每一口呼吸都带着冬季特有的白雾。街道两旁的树木裸露着枝干，偶尔一阵风吹过，树枝上的雪花悄然飘落，整个城市都被铺上了一层柔软的白纱。
路灯散发着温暖的黄色光芒，照亮了湿滑的街面，映出长长的倒影。街道上行人寥寥，大多数人裹着厚重的衣物，低着头匆匆行走，似乎都在避开这寒冷的季节带来的疲惫与压抑。偶尔有几辆车驶过，车轮压过积雪，发出“吱嘎”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江渔的步伐很是缓慢，眼神有些迷离。她低头看着街上的积雪，雪花在她的手上轻轻停留，却没有让她感到寒冷。她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或许只是在用这寂静的街道，逃避内心的喧嚣和痛苦。她抬头望向远处的街角，灯光透过雪雾照射在路面上，仿佛为她指引了一条无声的路，却依旧找不到能够停留的地方。
她忽地开始奔跑，往裴家跑。
她可能是疯了吧
江渔站在房门口，犹豫了片刻，心里那股无力的痛感再次涌上心头。她推开房门，轻轻地走了进去，眼前的裴知依旧像刚才那样，倚靠在床边，脸色苍白，目光空洞而迷茫。他没有转头看她，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仿佛这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江渔站在他的面前，轻轻地叫了一声：“裴知。”
裴知的眼睛微微动了一下，但并没有再做出任何回应。江渔看着他，心里的痛楚更深了。她想要说些什么，想要问他究竟为什么这样，却又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只是静静地站在他面前，沉默着。
过了好一会儿，裴知才慢慢抬起头，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那双眼睛依旧没有完全恢复清明，但至少，不再那么冷漠。
“你…回来了？”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带着一种陌生而迷茫的气息。
江渔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嗯，回来看看你。”
裴知低下头，脸上的表情依然无法读懂，沉默了好久才开口，“不欢迎。”
江渔的心像被重重击中，她嘴角微微抽搐，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你还记得我吗？”
裴知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低垂着眼眸，似乎在强迫自己思考什么。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然而最终，他依然没有给出答案。
“你不记得我了？”江渔的声音微微颤抖，但她依旧坚持，目光紧紧地锁住裴知的脸庞。
裴知抬起头，眼中显现出一丝挣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淡淡地开口：“记得”
江渔的呼吸一滞，自己的存在似乎并没有被那场车祸抹去。她拼命让自己保持冷静，不让自己的心脏跳出来，深深吸了口气，才轻声说道：“对，是江渔。”
裴知似乎听到这个名字后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怀念，随即，他轻轻垂下了眼帘。
“裴知……”她低声唤道，再一次伸出手，想要靠近他，却又不知该如何触碰。
裴知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和无奈，“江渔，不要再来了。”
那一瞬间，江渔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她终于明白了，裴知的世界里，已经没有她的位置，就算他记得她。
她缓缓转身，准备离开，而心中那道无形的伤口，依旧在剧烈地疼痛，她这次偏偏要倔到底了，反正大不了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