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芸豆成熟，武道之说
成功把孟荼从沮丧与失落中带出来的华若抱住越瑾衣。
“二姐，没有肉吃啊，二姐，明天去给素衣买衣服鞋子的时候买些肉吧，我要吃肉！”
“买。”越瑾衣满口答应。
“二姐最好了。”华若一边说，一边拿头拱越瑾衣，没戴头盔的她头发都缭乱了。
孟荼这时看向玄。
“大姐，他修炼的到底是什么功夫，昨天学的，今天便已经练出了意，显然已经是入门了。”
这个问题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练武讲究稳健，那些邪门的功法进境是很快，但出问题更快。
不算大姐，她们三人里练出意最快的，是二姐越瑾衣，那也花了近两个月。
听到这话，纵使是玄也停顿了一下，才抬起头。
她道：“这门功法一天就练出意的，他也是第一个，我想这跟他的体质有关。”
练意身魔功不过一天就能帮孟荼猎杀文鳐鱼这种荒兽，玄也很意外，这速度快赶上她当初了。
孟荼又想起墨尽“吞食”荒兽的事，她没有说出来，如果墨尽愿意，他自己会说的。
“荼姐，饿饿，饭饭！”华若巡视了一天，这会儿饿得前胸贴后背，臭丫头也不叫了，甚至倒反天罡管孟荼叫姐。
四女里，大姐只会烤肉，二姐做的饭菜味道太淡，华若做的饭菜她自己都嫌弃。
“三姐你先对付一口吧。”孟荼拿出没吃完的干粮，丢给华若。
接着，她起身去柴房做饭。
而路过浴房时，她却没听到里面应有的水花声。
下意识的，她无声上前，轻轻推开一丝门缝。
白发少年闭目，不知是不是累坏了，躺在浴桶里，像是睡着了一般。
孟荼紧张起来，上一次墨尽昏死过去也是这个样子。
“反正，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孟荼说服自己，上前试探了一下墨尽的鼻息，还好，呼吸均匀平缓，只是睡着了。
她轻手轻脚出了门，开始生火做饭。
而墨尽。
实际上他一进浴房，去掉破布般的衣物，便躺进了浴桶，同时意识进入了种世空间，
经过两只荒兽的献祭，这片空间里的特殊物质，越发充沛了。
只是不知为何，曾平和的笼罩整个种世空间的光，变成了黄昏落霞般的色彩。
那片播种了芸豆的地方，已经生长出了完整的植株。
他倒是想给豆藤搭个架子，奈何这里确实空无一物。
豆藤在地面上蜿蜒匍匐，爬成蛛网。
墨尽带着丰收的喜悦，开始收获豆子。
单粒豆子当然比不上百年大药，却也没有百年大药的药毒。
墨尽根据自己心中的渴望，推断出这些芸豆约莫有种世豆蔻近两成的效果。
说是有一斤豆子，实际采摘后，只有三十二粒，这些豆子很重。
另有三个金色豆荚，信息显示【种世豆蔻孕育中】。
【已收获第一波，再一波收获后枯萎，并结出种世豆蔻！】
【下一波收获倒计时七天一个时辰。】
墨尽打量了一下这些芸豆，它们并不像种世豆蔻那般通体白色，而是充满了各样的紫色花纹，且花纹在豆皮上游动荡漾。
他不假思索，服下十五粒，感受着药力的消化以及自己的承受极限，他再次服下九粒。
“练武以后，意身玄功强化了肉身，对食物和药物的吸收能力陡升，需要更多的营养，血肉强行吸收了一部分药性，只有不到一半转化成药血。
不行，我得问大姐处理一下这个问题，我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辛苦努力弄出药血获得血养点直接加点多踏实？
这卑鄙无耻走捷径自然而然修炼出来的力量，太可耻了！”
他皱眉，没想到自己变强了也有弊端。
“这八粒，每人两粒，不过，怎么跟姐姐她们解释豆子的来源？”
墨尽头痛不已。
“算了，不想了，她们大概也不会问我。”
四个体谅自己的姐姐，不会追问自己不愿回答的问题。
【尸变改变了你左眼的结构，你的左眼正在蜕变中，预计需要三天九个时辰！】
墨尽意识回归肉身，从浴桶中清醒过来。
隔壁柴房中，一个忙碌的脚步伴随着饭菜的香气令他感觉格外温馨。
简单搓洗后，墨尽发现身上根本没沾染多少尘土，疑似是意身玄功的作用。
意身玄功不断通过他的身体吸收那二十四粒豆子，令他感觉自己只是一个呼吸间，力量便又增长了一分。
处理掉浴桶中的脏水，他出了浴房，探头便看到同样看过来的孟荼。
那小麦色的脸蛋上，羞赧之意始终藏不住。
“荼姐，我来端菜，要我给你烧水吗？”
“不了，吃完饭我再洗，还有，大姐有话跟你说，另外，关于你吞食荒兽血肉的事，我没有告诉大姐她们，你自己决定要不要说。”
孟荼将两盼份量十足的清炒蔬菜递给他，又端了盆汤，接着叫了声三姐。
饿坏了的华若磨着牙就钻进厨房开始端饭。
来到饭桌上，墨尽刚想开口。
“吃完饭再说。”玄给他盛了一碗汤递过来，又给三个妹妹各盛一碗。
汤里有些许小鱼干，味道并不柴，像是豆腐的口感，搭配着味道类似紫菜的地衣煮的。
味道很不错，十分下饭，在油盐都是奢侈品的世道，已是难得的美食了。
两道清炒蔬菜白菜是手撕的，另一道是一种菌菇，素中之荤。
用过饭后，收拾完餐桌，玄俯身，从餐桌另一端伸出手来。
她似乎能通过摸头的方式探查他人的身体状况，墨尽乖巧的坐着，只是眼神不知往哪里放。
大姐那发育得比三个妹妹还要好的身材，让他口干舌燥。
“你确确实实完成了武道筑基，已经入了门。”
玄很奇怪，她能感觉到墨尽每分每秒都在增长一丝气血，尽管微弱，却是实实在在的增长。
这就是那些豆子的效果。
烧上水，孟荼也回到餐桌，四个姐姐同时关心着墨尽的身体状况。
“武道筑基……”墨尽对于这些，是了解的。
武者绝大部分，都是不入流的，也就是没有品级。
这一类武者，如果普通人够多，也能硬生生用数量堆死。
而入了品的武者，对武道闭口不谈，他也不了解这方面的信息。
所谓武道筑基，就是打熬身体，令自身达到极度逼近人体极限的方式，这种方式会令身体亏空、损伤甚至是减寿。
不管不顾的武道筑基，有九成的几率导致入品失败，甚至修为尽废，乃至暴毙。
必须通过珍贵药物又或者药血来弥补这些缺陷，才能令自己成为入品武者的几率大大提升。
“素衣你对武道知悉多少？”玄收回手。
墨尽老老实实：“入品以前的，我在黄山时耳濡目染，都清楚。”
“我给你的那本功法呢？”
玄提起另外一件事。
“功法……”墨尽愣住了。
他惊悚起来，他仔细回想大姐将意身玄功交给他时的情景，他猛然发现，大姐和他都没有收起意身玄功功法秘籍，可是它却不在了。
二姐越瑾衣解释道：“入品武者之所以少，原因有很多，其中最重要的两个，一是完美的武道筑基，二则是功法秘籍。
光看没有用，哪怕学得融会贯通也是一样，因为秘籍本身就是一味帮助你融合功法且无药毒的顶级大药，突破入品武者，必须对功法倒背如流后，服食秘籍本身。
所以不入流的武者，修炼的功法都是差不多的，比如我们缕弦派的缕弦经，而入品以后，缕弦经只是武技，主修功法，整个黄山上下几乎没有相同的。
要多出一个入品武者的位置，可能得先死一个入品武者！”
墨尽被深深的震撼了，他没想到，武道世界的真相竟是如此。
华若和孟荼也是对这个乌龙颇为无语，她俩没想到墨尽能把功法弄丢了。
玄替墨尽开脱：“他的功法与你们的不一样，秘籍消失是这门功法的特性。”
玄也回想了当初给墨尽意身魔功时的情景，她竟然也忽略了秘籍原本是何时不见的。
华若和孟荼这才放心下来。
只是被华若依靠着的越瑾衣，沉默了，她读的书多，大姐弄来的藏书她看过不知多少。
她心中有一个答案，但是她不敢去想。
她怕事情真如她所想的那样，她怕墨尽真练了那传说中的魔功，那自尸山血海中诞生的禁忌功法。
她想说什么，却看到大姐对她投以目光。
这个目光的意思是“一切有我，我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素衣，药人练武入品，世间罕有，唯一的一个，是药侯，不过他已经死了，见过他的人里，除了本派掌门以及那位差使老先生，便没有旁的人活着了。
掌门和老先生也未必知道药侯是如何入品的，我且跟你说一下如何入品。
达成完美筑基之后，便要开辟一个名为意身的东西，即意与身的结合，它存在于你的肉身中，玄乎其玄。
意身存于人体，而人体之中，有大恐怖！”
玄说到此处，也是皱了眉头。
这还是墨尽第一次见大姐露出这种为难的表情，显然她说的大恐怖是真正涉及生死的。
不，应该是九死一生。
啊？！什么？九死一生？那没事了。
墨尽想了想自己的【无死无灭】，顿时觉得这大恐怖也就那么回事。
“算了，这些对你来说还早，等你开辟意身之后，我再告诉你下一步，免得你因为多想，从而意身开辟后，引来不对劲的东西。
千万记得！完美筑基以后，如同你这般的特殊武者，意身是自然而然出现的，一旦有意身显现的迹象，立刻告诉我！”
玄紧盯着墨尽的眼睛，直到他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才移开目光。
而墨尽却开始怀疑，自己的种世空间，是不是意身。
不！应该不是，种世空间在他修炼意身玄功之前就已经出现了。
他又开始思索意身与意身玄功的联系，两者只差了功法后缀的两个字。
“好了，大姐二姐三姐还有素衣，我该去洗澡了。”孟荼起身。
“臭丫头，让我跟你一起洗一个，我今天也是出了一身汗。”
华若松开抱着的越瑾衣，就要去光明正大的揩孟荼的油。
墨尽伸手挽留：“三姐，等等……”
华若吃醋了，她双手叉腰，不满起来。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素衣去洗澡，我说要去，臭丫头不让，臭丫头去洗澡，我要去，素衣你也不让，你们两个太过分了。”
“额……”墨尽一时间没搞懂自己洗澡三姐去干嘛。
他重新组织语言：“不是，三姐，我是有正事要说。”
他从怀中摸出八粒紫纹芸豆，放到桌上，他成功将种世空间的东西带到了现实。
四女的目光同时落到了八粒豆子上。
她们听出，这豆子落到桌子上时的声音不对劲，这豆子似乎比普通芸豆重了许多。
“这是……”三姐华若本能的好奇，想问什么。
越瑾衣直接把她拉回凳子上，死死捂住她的嘴，防止她嘴贱究根问底。
墨尽并不解释来源：“这是一种奇药，没有药毒，四位姐姐试试能不能直接服用，我想应该有奇效。”
“没有药毒！灵物？”玄拈起一粒豆子，仔细打量。
她服食下一粒紫纹芸豆，闭目感受。
“不错，确实是灵物，一人两颗，分了吧。”
大姐再次拿走一颗，她也没有矫情的对墨尽说不能收。
墨尽默默记下了灵物这个词汇。
“不行，大姐，你与我们不同，需要的更多，我只要一粒就够了。”
听到灵物后，被惊到的越瑾衣先是以衣袖掩了掩嘴，接着将一粒豆子推到大姐面前。
华若伸手抓了一粒丢进嘴里，嚷嚷着不好吃，把另一粒同样推到大姐跟前。
孟荼却是看着墨尽：“那你呢。”
墨尽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出恬不知耻的实话。
“我吃了大半斤。”
“……”
四女齐齐看了过来，像是明白了为什么墨尽修炼功法为何如此之快。
灵物论斤吃，就是黄山上，也找不出几个那么奢侈的。
他又正色道：“你们别推来推去了，这只是第一批，七天之后还有。”
感受着体内灵物滋养血肉，而血肉又影响意的华若再也说不出什么“这豆子一股怪味不好吃”的话。
她伸手捏了捏二姐宽广的心胸。
被锤头后，她倒吸一口冷气：“嘶～不是做梦！”
她又将魔爪伸向孟荼：“不行，我得再确认一下。”
孟荼躲到墨尽身后。
“素衣也不是不行。”岂料三姐不讲武德。
不怪她这反应，这些天以来，压力太大让她喘不过气，现在迎刃而解，她活泼得很。
二姐越瑾衣拎回华若，同时对不知灵物却拥有灵物的墨尽解释起来。
“药田种出的药，哪怕百年的大药，都有药毒，是一种平替品，这才诞生了养药师和药人这种令武者补全筑基的存在。
在许多古籍之上，都记载着天地大变前，武者以灵物完成武道筑基，鲜有难以入品者。
不过那个时代与现在不一样，那个时代也没有意身，这方面我也解释不清楚。
百年的大药在门中已经价值不菲，而灵物更是千金难求。
素衣你这八粒灵豆，可以换的东西太多了，属于有价无市，不过我不建议拿出去，因为怀璧其罪。”
越瑾衣对灵物的认知很深。
华若开心道：“那二姐你吃我这粒吧，能帮你疗伤。”
“灵物疗伤，暴殄天物，这是用来补全筑基的，消耗在伤势上，便是浪费。”
墨尽说着这话的时候，掏出了汲血印。
孟荼伸出手，想要阻止他伤害自己。
墨尽却冲她微笑：“荼姐，我吃了大半斤灵物，还有两头荒兽，其中一头更是文鳐鱼，状态从未如此之好，取一点药血给二姐疗伤，不碍事的。
我修炼的功法，也让我不会再因为取血而有任何痛觉。”
他撒了个善意的谎言，那就是两头荒兽并非被他吃了，而是用来催熟芸豆。
玄若有所思，似乎看出了不对劲，墨尽这点小伎俩骗不过她。
孟荼将信将疑：“真的？”
“那我发个誓？”墨尽开玩笑。
“不要！”除去玄以外的三个姐姐都吓了一大跳。
孟荼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华若把他举起的手按了下来，越瑾衣更是抬头，不知在看什么。
“素衣，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华若都严肃了，低声警告墨尽。
墨尽去看大姐，最后得出不是她们迷信，而是确有其事。
那总是提醒他很危险的信息，这次却没冒出来。
墨尽撩起袖子，以汲血印盖下。
修炼意身玄功后，他的肉体越来越强大，汲血印竟然花了数息才刺入皮肤。
汲血印抬起后，墨尽的手臂上多了一个血斑，但仔细看的话，他身上的其他血斑已经在开始淡化了，变得没那么吓人。
越瑾衣接过汲血印，在其他姐妹的注视中，放开了对伤势的压制。
“噗！”一口黑血吐出，二姐脸色立刻变得如同白纸一般，苍白的面庞上呈现出一种病态憔悴的美。
她的气息紊乱，甚至整个人的生气都弱了太多，心口的绞痛令她眼前发黑。
华若连忙催促她饮下药血。
越瑾衣深深看了墨尽一眼，最后喝下这药血。
接着，她闭上眼睛，整个房间安静的连呼吸声都微弱，生怕打扰到她。
约莫一刻钟后，她呼吸逐渐平稳，不再愁眉紧锁，气色恢复成寻常时的样子。
睁开眼睛，看着墨尽没有晕倒，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她才放心下来。
“素衣，我……”
“不要啊二姐！你不要以身相许啊！你不要你最爱的妹妹华若了吗！你这是始乱终弃啊二姐！”
戏精三姐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