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苦情书》约会
我安静地坐在客厅吃三明治，他去了倒杯水在我对面落座。
为了缓解这该死的怪气氛，我先谨慎开了口:“昨晚我同事都走了吗？麻烦你还把我带回来。”
江尧年低垂着的眼睫颤了颤:“怕你一个人在外有危险，但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就先把你带回这里了。”
我点头:“那真的很感谢，麻烦你了。”
“不客气。”
“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吧。”
“不……可以。”
江尧年正心不在焉地靠在椅背上思考其他事情，听着不对又立马改口。
“我是说可以，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
他看着我身体坐直，眼神一错不错:“那先加个联系方式吧。”
我拿出手机想了想，决定后抬起头问:“你今天有时间吗？”
他一愣:“有的。”
“那我今天请你吃饭吧？”我朝他笑，我一向做事干脆，不喜拖延。
“好！”他抿唇微笑，将手机推给了我，扫了码我就专心吃东西了。
我在玄关处穿上高跟鞋，江尧年手里挂着件外套站在身后，我提起小皮包淡淡开口:“走吧。”
“好。”他先我一步打开了门，等我出来又侧身关上。
车内一直保持着沉默，半晌，他问:“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我挑眉，我如今在世界五百强公司里上班，公司高管的位置，过段时间还有很大的几率升职，我客观评价:“还不错。”
他点头笑了一下:“那就好。”
“你呢？你在京都开了好几家酒馆吗？”我饶有兴致地问。
“和朋友开了几家餐饮店，但你们昨天去的那家是我朋友的，我帮他去看看店。”
我点头，突然好奇:“你大学去哪儿读的？”
正巧等红绿灯，半天没等到回答，我回头去看他，仿佛瞧见了他嘴角微勾中一闪而过的苦涩。
他侧头定定地看我，目光似乎带上了希翼又背上了悲伤:“我报了南大。”
我在谈判桌上纵横捭阖，恣意驰骋，而此时他看向自己的目光我却晦涩难懂。
心里有些堵，我理解为我昨晚酒喝多了，脑子还麻着。
在汽车的再次起步中我讶然道:“南大不就在华大隔壁吗？这么多年来我怎么一次都没见过你?”
江尧年双手握紧了方向盘，笑了笑:“对啊，怎么一次都没见过。”
许是多年没见面，我和他的话不免多了起来。
我甚至有些越界地问:“那你这些年来谈过几段恋爱了？”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张唇欲言，我内心忐忑，不自觉地抓紧手提包。
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
“抱歉，我先接个电话。”他无奈道。
“好。”
他拿起手机接听，我偏头看窗外。
我并没有偷听别人通话的想法，但还是隐隐约约听到甜美的女声，娇俏到了心里。
我瞥见江尧年扬起嘴角，宠溺地说了好几个好字。
我抿唇，猜到了对方和江尧年的关系。
没多久江尧年就挂了电话，刚才的话题没有继续下去，索性也快到了那家餐厅，我笑:“就在前面。”
“好。”
江尧年去停车，我外面等他，秋天的风萧瑟，吹起了我的长裙，有些冷，感觉快到冬天了。
我搓了搓手臂，下一秒，肩上落下一件宽大的外套。
我回头便对上了江尧年温柔的眼眸，我额角跳动，低头道谢，恰好错过了青年泛红的耳垂。
“走吧。”
我们去了一家西餐厅，环境优雅，是我常来的。
点了餐后，我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身前的牛排已经被细心切好。
落了坐，我小声道谢，安静地吃东西。
悠扬的琴声缓缓流淌，我喝了点红酒，看着眼前沉稳温柔的江尧年发起了呆。
毫无察觉到对方已经被我盯地面红耳赤。
他睫羽轻颤，抬眸看我:“陈苏……”
“陈苏！你怎么在这儿?”
我注意力被转移，看向叫我的人。
对方身着一套长灰法兰绒双排扣西装，搭配一件白衬衫和深色领带，穿搭随性又时尚，再往上移是我上司的脸。
对方下巴微抬，我已经想到他可能要开始嘲讽我了。
他这张毒嘴，没少在公司挑我的刺，即使他长得帅，我也恨得牙痒痒。
没想到对方只是高傲地挑眉看我，打量了一番江尧年，才问:“他是你男朋友吗？”
我眯眼，有不好的预感:“干嘛?”
“帮个忙。”他一把将我拉起，我还没反应过来，一双有力的手也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被两个男人拉着，分外尴尬。
顾横川皱眉看向江尧年:“你干嘛？”
江尧年处变不惊地站起来，道:“我还没问这位先生要干嘛呢，我和朋友正在用餐，您突然出现，没经过她的同意拉人就走，这是不是不太礼貌。”
顾横川眉头皱地更深了，良久又放松下来，他淡淡地笑着:“那不好意思，我是陈苏的老板，现在找她帮个忙，你不用这么紧张。”
江尧年面色清冷，看向我眼神稍缓:“您应该问她愿不愿意，而不是向我抱歉。”
胸腔内平息多年的土地再次生根发芽，顺着骨骼蔓延全身。
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没人不会喜欢，我想。
他慢慢放开握着我的手，顾横川轻嗤了一声也放下，抱臂看我:“陈苏，选他还是选我?”
江尧年只是目光温润地注视着我。
顾横川有资本，一向散漫自由，行事不羁还极其……不、礼、貌、……
对我总是挑三拣四，语言犀利地嘲讽我，常常占用我的休息时间帮他送这个带那个，虽然是我的上司，但现在是我的自由时间。
我转身坐下，冷漠开口:“抱歉，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我还要和朋友继续用餐。”
没什么选不选的，本身就很可笑。
顾横川咬牙:“好啊陈苏，好的很。”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江尧年忧心道:“你的上司是不是总是这样欺负你?”
我忍不住笑了:“他嘴比较毒，性格难伺候了些，工作上不会为难我。”
他认真观察我的表情有没有在撒谎，得出结论后才点头:“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