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勾当
马克心里一惊，阿内尔身后的竟然站着一位王子！
年轻人微微颔首，声音也是经过魔法道具处理过的：“在外面，无需这些繁文缛节，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
阿内尔坚决地摇摇头：“礼仪怎可轻废！何况，现在称您为殿下，十个月后可就该称您为陛下了，臣下期待着在您的加冕礼上向您恭行大礼的时刻。”
阿内尔知道面前的皇子担心什么，指指身后已经消失的魔法秘门：“这间密室进入以后秘门就会消失，密室的位置深埋地下，周围都是土层，无需担心有人偷听。”
年轻人显然很受用，声音即使经过变声也能听出其中强行忍耐的欢快：“现在说这个为时尚早，复国军那边没问题吧，那个女人毕竟已经死了，要是孕育失败，一切休提。”
阿内尔：“这是复国军在过去几年，已经反复验证的技术，万无一失。”
“弗罗斯特家的废物少爷那边呢？诺伊人会不会失手？”
阿内尔成竹在胸：“事实上，诺伊人是否失手都没关系，按计划除掉那个废物，邪物降生杀死马库斯固然如我们所愿；诺伊人失手也没关系，邪物杀掉国王和那个废物，马库斯必然会把矛头指向复国军，我们说不定可以借机摆脱复国军的纠缠。只要诺伊人动手去做，结果如何，对我们都是有利的。”
年轻人抚掌大笑：“你放手去做，我允诺你的，一定给你，未来的南境公爵阿内尔阁下。”
“臣下提前感谢陛下恩典！”
南境公爵？
马克心里泛起一个疑问，俄而想明白了其中关窍。
米法利王国共有三位大公：北境公爵马库斯·弗罗斯特、西境公爵埃文斯·史密斯、东境公爵约瑟夫·泽维尔，并无南境公爵，南境是王室的直辖领地。
看来阿内尔狡猾得很，他们一伙能否拿到北境公爵的爵位存在太多不确定性，马库斯是否会死于邪物诅咒、弗罗斯特家族留下的继承人如何处理都是十分棘手的问题。
他选择索取一份更加确定的酬劳，要求这位王子把王室直辖的南境分封给他，至于王室能否收回北境，看王室自己的本事了。
话说回来，王国这三位大公都不是白封的。
北境是王国抵御兽人和血蛮入侵的最前线，每年王国的军费一半以上扔在北境。
两个犄角高地区和凛冬区，高地区由于暮云森林的阻隔，每年冬掠的兽人规模比较零散；凛冬区的军事要塞萨格芬大门之外就是血蛮沼泽的出口“狱火坡道”以及兽人万里雪原的东南角，万人规模的战斗时有发生。
要守住萨格芬大门，北境大公不是那么好当的。
西境也不轻松，西边是荒漠，那可是个乱战之地，荒漠中狐人、地精、沙匪各种势力横行，大小城邦、沙国今日兴盛明日灭亡，马克的二哥便在西境军团服役，累功已经封为实地男爵。
东境看似最舒服，靠着海外贸易，东境泽维尔家族赚得盆满钵满，可你要换一个人来试试？光是哲妄海叫得上名号的大小海盗就有数百股，也就是泽维尔家族深耕东境多年，换个大公立刻就得焦头烂额。
所以说，还是王室的直辖领地南境最好，气候最为温和，平原最多，产粮最多，临近大陆中央与各国贸易往来便利，拿到手就是一份百年贵族的基业。
比起阿内尔分封南境更重要的是，房间里的年轻人究竟是哪一位王子？
通过王子和阿内尔的交谈可以得知，假如国王爱德华被邪物咒杀，这位王子将会登基继承王位。
从继承顺位来说，第一顺位当然是目前王国培养的继承人大皇子。
不要以为大皇子在第一顺位未来肯定继承王位就没有动机。
洛坎大陆作为拥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国王们活到一百多岁的不算罕见，马克前世胤礽的灵魂拷问“古今天下，岂有四十太子乎”在这个世界再正常不过了，大陆上不管是曾经的神圣奥罗帝国还是现在各个王国，国王和第一继承人的关系往往都非常微妙。
大皇子在这个第一顺位上已经等了三十年，眼看着再等三十年也不是不可能，想提前接班是非常合理的动机。
不过马克不会武断地判定里面的人就是大皇子，面貌是看不清的，身形是可以伪装的，比起好歹有个盼头的大皇子，其他王子连机会都没有，动机更强烈。
……
马克开启了第三次回溯，这一次他准备解决问题，脱离这个谜境了。
他现在心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这里究竟是哪里？
或者具体来说，他在这里的行为是如何影响现实的？
按照马克前世看过的小说，如果把历史想象成一本书，这里是其中的一页，那么在这里做出的改变，不会引发蝴蝶效应吗？
比如马克把科林、阿内尔甚至是那个王子杀掉，那产生的剧烈变化，不可能是原有的世界吧？
抛开蝴蝶效应会导致历史分裂出平行时空这种假设，如果位面的历史是单向发展的，哪怕是神明，也不可能改变历史。
所以，马克的精神体视野中那把吸饱了鲜血的匕首才会散发提示的光泽。
马克更倾向于，万灵之祖是在历史中标记，在现实中改变，看起来仿佛是神乎其神地改变历史，实际还是在可理解范畴的超凡手段。
当然，事关自己的小命，只有一次机会，马克不会去尝试点一下科林试试后果。
但马克同样不准备去标记那柄匕首。
因为标记匕首只能切断他和邪胎的联系，国王爱德华还是要死。
稍微推演一下，国王暴毙，马克没死肯定要把真相告知马库斯，然后呢？新王登基，新王是不是阿内尔背后的主使者暂且不提，马库斯能做什么？掀起一场内战吗？
一旦内战，塞格镇不可能独善其身，北境可不是铁板一块全听马库斯的，除了在凛冬区拥有绝对权威，其余四区领主们的附庸关系复杂得很，马库斯要内战，首先就是北境内部的战争，马克作为马库斯第三顺位继承人，天然也必然要站在马库斯这一边。
塞格镇能否坚持到马库斯打穿谷地区和高地区来支援也不论，单说惨烈的战损就是马克无法接受的。
不内战，那装作不知道？国王死了，马克和马库斯都没事，阿内尔和复国军只要不是太蠢，都会知道这边出了变故，那绝对是眼中钉肉中刺，很可能最终的结果仍是内战，只是给了对方更充分的准备时间。
所以，只要但凡有可能，马克就得把国王一起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