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诺伊人
阿内尔和银发男子各自离开。
现在是深夜，按照原身的记忆，他应该是早上八九点女仆来叫醒海伦娜时被发现的。
这六七个小时的空当，马克的熏香显然支撑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再个早上以后的精彩场面，他通过原身已经亲身经历过一遭，留在这里意义不大。
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阿内尔和银发男子这两条线，他们的背后或许有复国军的更多线索。
至于解决问题，马克只要回溯以后破坏那柄匕首即可，他现在最不担心的反倒是这个。
……
马克选择先跟着银发男子。
他跟着银发男子在深夜的王都绕来绕去，绕了几乎一个小时，最后又折回了沃利尔大街，进了一家贵族宅邸——的后厨。
马克中间一度失去了银发男子的踪迹。银发男子潜踪匿迹的技巧过于高超，如果他不是处于精神体的状态，根本跟不上，另一个问题是他发现这个世界是有边界的，以沃利尔大街56号为中心，越往外的世界越模糊，他失去银发男子的踪迹以后，要不是对方不久原路折返，就彻底跟丢了。
后厨里等着银发男子的人，既意料之中又让人意外。
作为银发男子袭杀马克车队的同伴，他对容貌俊美一头金发的安德鲁可是印象深刻，看到银发男子和安德鲁接头，自然是意料之中。
让人意外的是，安德鲁过于俊美的相貌，怎么看怎么和厨子这一职业无法联系在一起，银发男子显然也有这样的疑问。
对此，安德鲁自豪地宣称，已经搞定了这家贵族的夫人和两位小姐，万无一失。
安德鲁难掩心中的兴奋：“科林叔叔，一切顺利吗？”
科林点点头，告诫道：“在外面不要暴露我们的姓名。”
“嘿！”安德鲁压着声音，一挥拳，“我们终于可以有自己的永居地，可以有一块土地让我们扎下根，平等地生活了吗？终于可以告别不停流浪的生活了……”
科林深沉地说道：“不要高兴得太早，在我们真正在那片土地安家之前，一切仍未确定。明天一早你出城去联络其他族人，在周边分批潜伏，我在王都这边确定那小子的流放地以后，会出城召集你们。”
安德鲁兴奋地点点头，又有点迟疑：“我立刻准备！您说，那小子一定会离开王都吗？”
“不然呢？把他杀了吗？他虽然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但是他姓弗罗斯特，又没有触犯王国的法律，流放边境是马库斯必然的选择。”
……
再一次回溯之后，马克一边重新观察，一边思考着科林所说。
根据阿内尔无意中流露的说法，安德鲁、科林以及那个雪夜袭杀他的盗匪团，应该都来自于传闻中的流罪之族诺伊人。
诺伊人原本世代居住在大陆南端，以形容俊美而著称，族中无论男女老幼，发色或金或银，身材高挑，容貌俊丽，据传他们和精灵有着稀薄的血脉联系。
精灵作为大陆上早已灭绝的传说种族，一向是和神秘、长寿、美丽、强大这些词联系在一起的，这为诺伊人增添了一抹神秘色彩，并使得他们在神圣奥罗帝国早期一直备受尊重。
然而随着生产力的发展，神圣奥罗帝国越来越强盛，年轻的诺伊人好奇外面的花花世界，开始走出世代居住的森林，进入人类社会，祸端由此而始。
对于这个世间掌握权势的人来说，美丽并不是稀缺资源，但长寿是。
晋升超凡虽然能增加寿命，可是圣域之前增加得非常有限，远远达不到传说中“长生种”的程度。
一些未经考证的消息开始在人类社会流传：诺伊人确实具备精灵的血脉，他们的外貌就是最好的证明，另外诺伊人有更高概率觉醒超凡、他们拥有疑似精灵工艺的艺术制品、他们和精灵一样低下的生育能力、他们比普通人类似乎高了一点点的平均寿命都从各个侧面佐证着相关讯息。
并且由于进入人类社会的诺伊人不可避免地与人类产生各种情感和交互，可是人们发现，诺伊人和人类是无法产下子嗣的，即便诺伊人确实是一个生育能力低下的民族，但在几十年的交流历程中，一例新生儿的例子都没有，隐隐指向了一个事实——诺伊人不是人类的一个民族，而是一个不同的种族。
要知道，即使被视为“半兽人”的蛮族，其实也是可以和人类正常通婚的，各地所谓不允许与蛮族通婚的政策，都是人为的规定罢了。
而更令人不解的是，传说中精灵也是可以和人类通婚诞下半精灵的，大陆流传的古代诗篇和骑士小说中，经常有半精灵作为主角的故事。
最终彼时刚刚被确立为神圣奥罗帝国国教的光明教会宣称：诺伊人是异族，他们的血脉不是源自与人类友好的精灵，而是源自深渊中的魅魔，他们生而有罪，引人堕落，带着毁灭世界的使命降临。
随之而来的当然是剿灭诺伊人全族的异族战争。
诺伊人虽然觉醒超凡的概率更高，但人口太少，拥有的超凡者远逊于神圣奥罗帝国和光明教会的联合，在长期的战争中几乎被灭族。
没有彻底灭族的原因是，大量的诺伊人被俘虏，用于研究他们血脉中的奥秘。
在经历了上百年的研究没有任何成果后，帝国贵族和光明教会渐渐都失去了对诺伊人的兴趣，幸存的少数诺伊人得以慢慢过上虽然颠沛但尚能延续的流浪生活，并由于他们与生俱来的隐匿天赋，渐渐成了走上了以刺客为主业的生存之路。
很快，卧室里阿内尔和科林再次分开，这一次马克跟上了阿内尔，他很好奇，阿内尔到底为何要背叛国王？
阿内尔并未走远，离开了56号私宅以后，走出两条街，进了王都知名的销金窟“聆夜”俱乐部。
他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从侧门进入专属的通道，一路没有遇到任何客人和侍者，径直进入一间魔法密室，在法阵中输入特定的秘文激活专属的魔法谜锁之后，通过魔法秘门进入专属包厢。
包厢中一位带着面罩的年轻男子正在独自饮酒，看来等了有一会了，那件面罩显然是某种魔法道具，即便以马克精神体的状态，也无法窥探面罩背后的真容。
阿内尔单膝跪地，恭声道：“殿下，一切准备妥当，就等明天好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