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武学
陈渊看着武馆牌匾，心中有些期待。
燕翅拳馆，便是他选定的拜师习武之地。
至于原因？
便宜。
这家武馆，乃是一名丰国军中老卒，退伍后所开设。
馆主名为李岳。
因其早年也是贫苦人家出身，收取的学费在西城最低，仅需二十五两银子。
事实上这地方的学徒，大部分也是西城的贫寒子弟。
陈渊没正经接触过武道，不知其中高低之论。
在他想来，能在城中开设武馆，馆主在云山城武者之中，实力应当也不会低。
自然代表传承不会太差。
对于初步接触武道的他来说，已经足够。
以他现在的处境，能节省些银钱，便节省些。
靠近院门，陈渊便听见了此起彼伏的少年呼喝声从院内传出。
略微平缓心绪，他上前敲了敲。
‘笃笃笃……’
叩门声响起，木门被人从内拉开，露出一张凶蛮的汉子面庞。
透过院门缝隙，陈渊正好能够院内景象。
内中场地宽阔，可见十几个光着臂膀，年纪不一的少年，正在抛举石锁，锤炼气力。
角落里，还有几个少年，正借着梅花桩锻炼身法。
汉子上下打量陈渊一眼：“来拜师的？”
“是。”
“带钱了么？”
“带了。”
“进来吧。”
汉子让开身位，请陈渊入内。
走入了院中。
陈渊左右扫了几眼，目光先是在那些打熬气力的少年吸引，最终落在了院中一间厢房门口处，一个正躺在躺椅上老者身上。
老者身形矮小，须发灰白的，手持蒲扇，正躺在椅子上缓缓摇晃，眯眼休憩。
开门的汉子没有管陈渊，快步走到了老者身边，低声呼唤：“师父，来了个小子要拜师。”
老者顿时睁眼看来。
陈渊此时正观察老者，对方视线转来，正好与他碰上。
一瞬间，陈渊只感觉对方目光如刀，眉心禁不住跳了跳。
他猜到了老者身份。
压住心中种种杂念，他走了过去，拜道：“小子陈渊，拜见李老。”
老者从陈渊身上收回目光，并未起身。
轻摇扇子，淡淡问道：“规矩可清楚？”
陈渊了然。
从怀里掏出早早准备好的二十五两碎银奉上：“还请李老收下。”
老者叫身旁汉子接过。
随后对陈渊招了招手：“上前来。”
陈渊微怔，有些不解。
但也没有多话，老实凑上前去。
他刚走到摇椅旁边，老者忽然抬起骨节粗大的左手，猛地抓住了陈渊的手臂。
不等陈渊反应，一股巨大的牵扯力量，便将他拉得一个不稳，禁不住弯下身去。
心中正惊。
陈渊又感觉到老者一只大手，顺着自家手臂骨节，一路往上。
经由手肘、肩膀，又至后颈。
随即顺着脊柱，一路而下，及至尾骨处，方才猛然一拍，抽离而走。
陈渊有些反应不及，但随着老者这一拍，却只觉身子一个激灵，不自觉站直了身子。
“根骨尚可，可惜就是年纪大了些。”老者声音带着几分失望。
陈渊这才明白老者方才所为，原来是给自己摸骨。
“十七八岁了，还学什么武，你便是进了武馆，也就涨涨气力罢了，倒不如拿着这些钱多吃些肉，效果也是一样，回去吧。”
陈渊闻言一怔，只听说云山城的武馆收徒，基本不看资质，给钱就行，怎么还看条件？
反应过来，他明白了老者心思。
对方应该是好心，见他年纪不小，学不出什么模样。
又看出他一身老旧衣衫，家里条件多半不好，是好心劝他。
对方如此态度，倒是让陈渊觉得自己没来错地方。
这年头拜师学武，少不了要被师父驱使，拜得个有人情味的老师，是件好事。
“小子是真心想要学些武艺，还望李老垂怜。”
老者看他一眼，摇了摇头：“罢了。”
话毕，也不再看陈渊，自顾闭上了双目，随口道：“小合，你来帮他安排。”
“是，师父。”一旁那汉子忙应声。
陈渊见此，心下也是松了口气。
虽说这老头似乎不太瞧得上自己，而且还从对方口中得知了自家根骨不太好的坏消息，但好歹也算成功留下来了。
…
“还不知师兄如何称呼？”
武馆内，陈渊提着包袱从一间杂物房走出。
人已经换上了一身新的行头。
上身一件练功马褂，往下是一条灰色长裤，脚上穿着一双黑色布鞋。
马褂胸口，绣着一个醒目的‘李’字。
正是燕翅拳馆弟子制式衣装。
换上了这身衣服，许是学武之事有了定论，陈渊心中也莫名多了几分安稳。
心情松快，他也主动与带着自己领取衣装的那名汉子说起了话。
“我名赵合，你叫我赵师兄就是。”
一路过来，汉子除了与他介绍武馆规矩，基本没有别的话。
态度也比较平淡。
不等陈渊再问，赵合又道：“好了，武馆弟子入门，都要先学一学拳法套路，看看悟性，也便安排后续教习，你今日可有其他急事处理？若是没有，便先随我学一学拳。”
“有劳师兄。”
陈渊心绪一涌，期待升起。
他终于能接触到这个世界的武学了！
…
赵合将陈渊带到院子一角，打了一套拳法。
收功后，目光落在陈渊身上：“这是三十六式小燕翅拳，乃是燕翅拳中基础的导引炼力套路，你且照着我方才演示，试着打一打。”
陈渊此刻却有些失神。
【观测到技法——《小燕翅拳》，收录成功！】
【解析中……】
【解析成功，可根据法主个人情况，推演契合自身状况的修炼方案，是否推演？】
果然！
陈渊惊喜不已！
“陈师弟？”
赵合的声音将陈渊惊醒。
他抬起头，便看见赵合皱起的眉头。
“是，师兄。”
陈渊压下心头激动。
一面依着方才赵合施展的招式，开始动作，心中一面默念：‘推演。’
【推演中……】
【推演时间：半个时辰。】
还需要消耗时间？
陈渊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失望。
干脆收束念头，专心施展起了小燕翅拳招式。
不一会儿。
他在打到第九招的时候，便由于记忆中拳法动作模糊凌乱，不得已停了下来。
“后面的没记住？”赵合平声问道。
陈渊老实点了点头。
小燕翅拳虽然只是基础，但动作其实挺复杂，他能打到第九招，已经是认真记忆的结果。
“好。”赵合没有多说什么。
转头看向不远处正望着这边的老者。
陈渊循着他的视线看去。
就见老者正望着这边，摆了摆手。
陈渊见状，不由问道：“赵师兄，师父这是？”
“师父说你悟性还可以。”赵合摇了摇头：“今天就到这里了，我还有自己的事，你若没别的事，可以在武馆看看师兄弟们练武，有事的话自己回去就是，明日辰时再来。”
“多谢师兄。”
陈渊知道自己悟性大概一般，但感应着黄庭玉册的存在，也没多说什么。
抱拳谢过，便提着包袱，自行走出了武馆。
他正要回林诚家看看租房的事情如何了。
忽的。
一阵谈话声从附近传来。
“咦，陈月、陈云，那不是帮着你家摆肉摊的人么？怎么在这？”
“我记得，他是堂哥还是什么来着？他这身行头，是燕翅拳馆弟子的衣服？你家这么阔绰，亲戚也安排到武馆习武啊？”
陈渊转头看去。
几名穿着别家武馆制式衣服的少年，结伴走入街道。
其中两个少年少女，赫然正是他清晨离家之时，才撞过面的人。
前身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陈云、陈月。
陈渊看去时，二人正好也朝他看来。
视线碰触，两人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西城地势缘故，平房大院不好找，因此好几家小武馆，都开在这附近。
其中便有他两个弟弟妹妹拜师的玄鹰武馆。
在这里碰上，并不值得奇怪。
陈渊没有搭理的意思，收回目光，自顾自离开了此处街巷。
陈云二人见此，面色更是难看，回答同伴时，说话声音微微放高：“他可不是我家亲戚，就是个帮工的下人罢了，如今已经不在我家做事了。”
“诶，没什么好说的，时辰快到了，我们还是赶紧去武馆，不然一会儿大师兄该教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