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开发
陈渊转又想起了莫晨来。
面对莫晨借助外力突破炼力大成一事，师父李岳当时就简单讲了讲这种走捷径的法子蕴藏的隐患。
言及行此类法门破境，对精神会造成影响，导致突破凝血瓶颈时，会增添阻碍。
当时陈渊理解的是拳势上不够纯粹，无法在修行凝血武学时候，起到正常的引导作用。
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若是凝血境修行，本质上是需要足够的精神修为抵御秘药冲击。
莫晨这种在炼力境便借助外物领悟拳势的方法，更像是精神遭受污染，自然而然，在突破凝血之时，便大大的影响了抵御洗炼秘药冲击的能力。
由此成为破境阻碍，也就不难理解了。
整理所得，陈渊心头大是松快。
说来他早前其实还有几分顾虑。
虽说凝练拳势，突破凝血之境，或许耗费些时间，算来并无困难之处。
但若是后续凝血修行，也需要对武学意势深度掌握，难免影响修行速度。
如今却是再没这些担忧了。
倘若凝血修行，精神属性为本，只要精神足够强大，便可不受限制的洗炼外药的话。
那么对于能凭借黄庭玉册直接吞炼适宜食材，提升精神属性的他来说，至少在凝血一境，已经不存在什么瓶颈的限制了。
甚至由此所得，他还衍生出了许多关于后续修行的想法来。
‘燕翎刀法在凝血境的修行，本质上是承接了小燕翅拳、燕翅拳经这两门同体系武学几分道理的，所谓气血凝练之法，其实与炼力之时的筋肉凝练，存在不少异曲同工之处。’
‘或者换句话说，小燕翅拳、燕翅拳经这等炼力武学，本身或许就是燕翎刀法演化而来的基础修炼之法，也就是说，我若是能弄明白小燕翅拳、燕翅拳经以及燕翎刀法这三门不同境界武学的区别之处，是否能凭借我身上所学其余几门基础炼力武学为基底，结合各境武学变化，推演出更为强大的凝血武学？’
陈渊陷入沉吟。
对于旁人而言，这等考虑或许有些异想天开。
但对于黄庭玉册在身的他来说，却并非不可能。
凝血武学与炼力武学的区别之处，一在洗炼对应部位气血的外药秘方，二在气血炼转之功诀。
这类知识向的存在，黄庭玉册历来都能解析推演。
譬如陈渊身上的运力法门‘心意自在功’，便是最好实证。
陈渊体验过多门基础武学炼就之后，对比同境武者的优胜之处。
倘若凝血境修行，只需精神属性足够，便能毫无阻碍的一路提升。
那么全方位的气血凝练，或许在境界上与旁人并无多大区别，实力上却明显会获得更大增幅。
他在炼力境时有过类似的需求，此刻自然有心提前打算。
‘黄庭玉册，尝试解析我如今掌握的所有武学，以及五翎散、青尸秘录洗炼秘方‘青尸散’，推演融合法门！’
长时间的研究，本就让陈渊对黄庭玉册使用愈发熟练。
此刻有了想法，也是第一时间便联系上了这件异宝。
【解析成功！】
【借由青尸秘录、燕翎刀经气血凝练导引之术为对照，可将运力法门‘心意自在功’与法主所掌诸门武学推演融合成凝血境功法。】
【以青尸散、五翎散为基础，集合现已掌握的当前环境材料信息数据，可推演该功法相应洗练秘方。】
【推演时间：十日。】
【是否推演？】
果然！
陈渊眸光微亮。
‘推演！’
时间是长了点，但凝血境修行，一旦气血凝练有成，根基便定。
想要像炼力境之时一般，以统合运力之法，便完成所有基础武学修炼成果的统一调度，涉及因素太多，却不是那么容易。
而陈渊所学基础武学，涉及周身百骸。
若是能在筑基之时，便打下如此根基，往后便是有心再融入其他法门，也可直接取精华化入。
却不必在日后有了需求，再一门门的修行其他法门，揣摩融合调度之法。
凭添波折。
话说回来秘药之方也能推演，倒是有些出乎陈渊预料。
他本以为自己所掌握的洗炼秘药只有两种，会因为涉及不够全面的原因，导致无法推演。
没想到自己之前采集的种种材料信息，如今竟也能够拿来做成基础数据。
早前积累，助益如今修行。
倒也是意外收获了。
‘哗啦！’
陈渊也没再继续纠结。
心知自己这会儿就算吸收了‘五翎散’药力，也无法解化，只会影响身体、精神。
于是安排妥当黄庭玉册推演之事后，便果断从浴桶之中站了起来。
而这动静，也使得对他第一次经受外药洗炼比较关注，一直在房间外等候的李岳，立时走了进来。
“阿渊，如何了？可有几分所得？”
李岳不知陈渊情况，见他身上被滚烫药水泡得通红，一身气血勃发，期待问道。
陈渊摇了摇头：“让师父失望了，弟子一时还有些把控不住侵入体内的五翎散药力，自觉暂时只怕都还无法凭借燕翎刀法导引运化，或许短时间内不好再进行第二次尝试。”
找到了凝血破境的关键因素。
陈渊不担心后续修行问题，便找了个能解释得过去的理由。
李岳倒是没有失望，微微一笑，颔首道：“你不必多想，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凝血秘药乃是奇禽宝药炼制而成，药力霸道，你修炼时间还短，便是拳势凝炼在身，较之旁人而言，未免也还欠缺了几分把控，起手接触外药熬炼之功，慢上一些，并无不妥。”
“况且就算是根基浑厚之人，熬炼外药的火候，半月一炼，也已经是天赋异禀之人才能做到，你如今既然解化不得，正好可以等上个把月再尝试第二次，回去之后尝试运炼燕翎刀，看看能否消化部分体内残存药力便可。”
“武道修行并非一蹴而就，尤其到了高境越是如此。”
“哪怕凝血层次算不得如何高妙，却也是真正入了武道门槛，同样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炼出成效的，就比如你三位师兄师姐，快者三五月，慢的甚至花了半年，才正式入门凝血之境。”
“而且如今几年过去，除了你大师兄入门早些，算是迈入了二度炼血之境外，你庄绣师姐、石虎师兄，可都还只是在一度炼血之境打熬。”
“你天赋异禀，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得炼力大成，后续破入凝血之后，速度也不会慢，倒是不必急于一时，影响了根基的稳固。”
陈渊认真点头，恭敬应道：“弟子记下了。”
“好了，你如今受了一次药浴，正该是尝试运化把控的时候，自去觅地炼习燕翎刀法便是，不必考虑为师这里。”
李岳见陈渊并没有因为自身天赋过于骄傲，也不因一时解化药力受阻，便有所气馁，愈发对这个弟子感到满意。
眼见陈渊穿上衣服，又嘱咐一句：“你眼下破境修行，正是关键时候，许多外头的琐碎差事，若无必要便不要做了，正好近来城中局势又有了些变化，暗藏不少危机，也不便在外接触太多。生活修行上倘若遇到难处，直接来找为师便可。”
“为师虽谈不上多少积蓄，在云山城好歹待了不少年头，你若要一些奢遮享受我帮不得你，却不会差了你那点吃喝补养。”
陈渊心下触动。
李岳许是年纪已老，见过的人事太多的缘故。
对于天赋一般，看不出什么未来的门人弟子，一般不会太过上心。
但若是能得到他认可，他却能倾注极多的心力照顾。
对于拳馆中的普通弟子而言，或许感觉不是很好。
但对陈渊这等人而言，却是难得的好师父。
他拜了拜，正色道：“多谢师父，若有所需，弟子不会同师父客气。”
“去吧。”李岳一笑：“好生修行，我老了，武馆日后还得靠你和你几个师兄师姐支撑。”
陈渊不再多言，点头应诺，便自告退，走出了房间。
…
虽说李岳愿意负责陈渊修行日用所需，甚至还承担了‘五翎散’这等凝血秘药的花费。
但陈渊自身情况复杂，所需之物，根本不便从依靠李岳支持。
却也不可能因此便放弃向文绮提供的差事。
于是在获悉了凝血境修行关键，对未来又做了仔细计划之后。
便在第一时间来到了唐府拜谒。
向文绮对此早做了安排，定的便是昌国商会离开后，让陈渊再上门一见。
自然不会有什么波折。
只是当陈渊在府上管事引领下，来到向文绮所在之地后。
还没同向文绮碰面，却撞见了一位熟人。
“赵师兄？”
陈渊有些意外的看着眼前汉子。
这熟人不是旁人，赫然却是在外忙事，有些时日没好好谈过话的赵合。
赵合看上去比陈渊更为惊讶：“师弟，你怎么也在这？莫非你是来唐府应聘武师护卫的？”
陈渊环顾周遭。
唐府管事带他来到的地方，是一处还算开阔的庭园。
向文绮不在，但汇集了不少人，而且多数身体强壮挺拔，一眼炼家子，明显不是唐府下人。
赵合多半也是跟这些人一起的。
“我蒙朋友引荐，得了府上夫人准许，来此做个小管事。”陈渊解释一句，转问：“倒是师兄，你怎么来了东城，还到了唐府？可是有什么生意上的事情处理？”
赵合听说陈渊是被招入唐府做管事，倒也没有多想。
陈渊与邱瑜交好，蒙她引荐，之前到了韩府做事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在他看来，陈渊多半是通过韩府的门路，认识了唐家夫人。
以陈渊沉稳性格，不错的武道天赋，被人看好，提前投资不足为奇。
他苦笑答道：“看来你我日后或许还有共事的可能。”
说着。
他转头扫了园内其余人一眼，叹了叹：“城中各家势力明争暗斗的乱象，不知师弟听说了没有？”
见陈渊点了点头。
赵合才继续道：“我来到唐府便是为了此事，师弟也知我家里是帮会出身，只怕还不知道我父亲所在帮会，如今已被人收服，不复存在了，事实上最近我极少回武馆，便也是因此事缘故。”
陈渊讶然，他久日不见赵合，却不知道这些消息。
“那整合了我家所在帮会的势力，其中两位头领，同我父亲有些恩怨，父亲不愿投身过去，但家中生意，没有一定庇护，以城中眼下局势又做不成，是以我家眼下便是在另寻依靠。”
“恰逢唐夫人近来整顿家业，邀请各方共商大事，开出的条件不错，我便随父亲来了此处。”
“我父如今正与各家势力的前辈，同唐夫人在客厅议事，园中众人，则都是各家受邀势力的年轻一辈、以及依附修行的一些供奉武者，等父亲他们商议妥当，我等多半便要听从唐夫人安排做事。”
“所以我才会说，师弟日后若是在唐府当差，你我只怕还有共事的机会。”
原来是这么回事。
陈渊这才明白原因。
不过向文绮整顿唐家，有心发展唐府势力，在云山城接下来的变局之中站稳脚跟的事情，陈渊是知道的。
眼下听了赵合回答，倒也没有意外。
只是没想到这么巧赵家也同唐府有合作。
他想了想道：“唐夫人为人果决，极有魄力，待人亦是不错，我也是为此才选择了来唐府做事，伯父选择同唐府合作，倒也不错。”
“师弟看来和唐夫人没少接触？”赵合有些意外的看了陈渊一眼：“父亲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我家才拒绝了别家势力的招揽，来了唐府。”
陈渊没有解释自己和向文绮之间的联系。
他琢磨赵合所言，又看了眼周遭武者。
回想起向文绮早前给他安排差事时的交代。
倒是大抵猜到了唐府管事直接把自己带到这里的原因了。
所谓对接供奉武师的管事之差，多半就应在了这些人身上。
倘若事情真是这般，有赵合这位师兄一起共事，对他而言倒也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寻思这点，陈渊思索片刻，便想说些什么。
只是没等开口。
赵合不知想起什么，面上忽然泛起几分复杂表情，迟疑道：“说起城中各家势力冲突，武馆方面往后只怕也有些变故发生。”
“尤其是你这等天赋不俗，得了老师不少看重，又没有什么背景依仗的人，来日恐怕会有些危险。师弟如今与唐府搭上了几分关系，或可藉此提早做些打算，也免得未来遭难。”
嗯？
陈渊诧异看他，不知赵合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