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咱们要出口气
夜幕下的老城残破不堪，金翅云鹤悬浮于城楼上空，周围散发着五彩流光，衬托下方的城池更加黝黑破败。
沈风的记忆中没有鹤背上的少年。
“你不必记得我，咱们大概率也不会再见了，我只是好奇丹田稀碎的人如何杀死了修行人，现在知道了，也没那么玄乎。”
少年眉心有一颗红痣，说话很和气，声音也不大，却清晰传到了沈风耳朵里。
“我问过老师了，丹田碎裂，仍可以炼气，只是灵气很难沉淀，就算是踏入修行一路，最好的结果就是止步炼气期，你最终仍将是芸芸众生的一粒沙尘罢了。”
金翅云鹤嘶鸣一声，巨翅扇动，悠然远去。
黄顺溜看不惯和善少年说话的语气，跳脚骂了一句：“这踏羊的谁啊！”
“大概率是个神经病。”
沈风觉得眉心痣少年肯定见过自己的真面目，又这么计较实力高低的人，是苗家年轻一代无疑。
那只黑毛老鹰是苗家的眼线，或许跟着前身很久了。
黑野猫离开的那句话似乎提醒他，一旦让苗家察觉出不对劲的苗头，他的处境就会跟以前大不相同，会引来很多麻烦事。
千年世家很讲究传承，苗成一脉曾经是苗家最有希望继承家族事业的，一旦不得势，就会墙倒众人推，最终落入尘埃最底层。
“我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日子了。”
沈风走向城外，驻足回望目送他们的老百姓，咧嘴一笑，挥了挥手，高声道：“我幽冥教还会再来的。”
人群中发出了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唯有秦寡妇泪流满面，真心伸出了手，向沈风和黄顺溜告别，她希望两人能够再回来，一定会做几个小菜感谢他们。
“真可惜啊，你烧了秦家那本箭谱，世间再也没有辉煌如秦家的箭法了。”
回去的路上，黄顺溜很替沈风惋惜，花费了很多钱，啥也没拿到，他又提出会再帮着打听其他家族的功法。
至于酬劳，他表示不用给了。
沈风也没有客气。
那一支被射杀的小队，尸体上多有一些金银，都被黄顺溜摸走了，足够他的报酬了。
“老黄竟然没有奇怪我的变化，换做其他人，早就刨根问底了。”沈风第一次细心感知走在前面的黄顺溜，他周身的光雾并不强烈，说明没有很强的实力。
“或许是走南闯北，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事情吧。”
两人往附近的山上走来，据老城的人说，劫匪的老窝就在山顶，他们准备好事做到底，彻底把匪患解决掉，绝不让肥水流失别别地。
山巅。
一道金光冲天而起，耀眼的光芒刺透了夜幕，砰然炸响的巨雷声接连传来。
“有人对劫匪老窝先下手了。”
沈风让黄顺溜慢慢走，他施展了疾风步，无比敏捷疾速朝着山顶狂奔。
“或许是眉心痣的少年！”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那一道金光的威势颇大，有震撼高山的实力，他仅有一千五百斤的力道，在这道金光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苗家算个球！”他想及了红痣少年的话，产生了一股不服气的斗志。
苗家对他来说就是别人的家，完全没有任何亲情可言，即便苗炫打压了苗成一脉，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故事。
可是，眉心痣少年以最和气的语气说出令人不爽的话，他很讨厌这种装腔作势的人。
山顶。
金翅云鹤冲天而去，鹤背上的少年朝着山腰扫视了一眼，从鼻孔叹出一个哼字，再也没有回头。
沈风奔到山顶，大片的营地成了焦土，散落的尸体都没办法拼凑了。
周围树木全都焚毁，很多巨石被震的稀碎。
他围着营地走了一圈，除了箭矢，把兵器全都砸碎了，收集到的兵炁注入了弯刀，品质又提升了一些。
刀刃流露出了点点青光，似乎比普通的刀多了不一样的地方。
修行人能注入灵气到兵器，外放形成力道袭击目标，他多少是有一些羡慕的，试着往弯刀注入了一丝火炁，竟然形成了外放的火焰。
稍微催动，火焰脱离刀身，冲向了一棵歪倒的大树，撞上后燃烧起来。
“真是个惊喜呀！”
“若是高品质火炁叠加起来，不比灵气差！”沈风决定回去就买一个火炉，没事就把自己放进去烧，收集充足的火炁。
黄顺溜赶上来，立刻上手整理残缺不全的尸体，多少是有些收获的。
“出手的人没有劫掠劫匪的财物，他是有意给我们看的。咱们杀老城的劫匪很费劲了，对那名骑鹤少年来说，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沈风点燃了尸体，又到各处烧成黑灰的营帐内翻找，没有找到很值钱的财物。
“劫匪背后一定有靠山，劫掠的资源都贡献上去了。这处营地规模不大，能在老城盘踞多年，必是背后势力保护才能生存至今。”
黄顺溜对帮派关系很清楚，他劝沈风赶紧离开，说不定背后的势力已在赶来的路上了。
沈风摇摇头：“我们等他们过来，能杀则杀，万一形势不对就跑，反正咱们自称幽冥教，他们有种去找幽冥教的麻烦。”
两个人挖了一些陷阱，守在暗处等待。
天亮了。
没有等到劫匪背后的势力。
沈风有些失望：“昨夜的金光太过耀眼，或许背后的势力吓怕了，不想招惹出手的人，咱们考虑的太多了。”
黄顺溜精神不太行了，道：“回白云城，老子还要点卯，一千多里路，还点个踏羊的卯。”
昨夜，老城乱了，那些与其他城池互通的飞禽没了，走路回去的话，路上的风险不说，单凭脚力也要走上十多天。
天空一个巨大的黑影低空掠过。
沈风眼疾手快，搭弓引箭，极其精准射向了飞禽的利爪。
利箭呼啸掠去，隐约有破空之声。
飞禽察觉不妙，奋力向天空猛冲，可爪子还是被利箭射中，没有入很深，但也不浅，恰好是它必须落下来休整的程度。
沈风和黄顺溜追上来，发现就是送他们来老城的红鸟，它的翅膀上还有一支尖锐的箭矢。
“真不好意思！”
两人略有愧疚，帮着红鸟拔去了箭矢，包扎了伤口，等它稍微恢复，就驱使着往白云城赶路。
红鸟不满嘶鸣两声，意思可能是……叉泥大野！
回到白云城。
李小柳告诉了沈风一个消息：王家的年轻一代要去历练了，王公子邀请他同行。
这是王家背后云雾山宗门的规矩。
只有通过历练的年轻人才有资格拜入山门，前提是自身还要拥有品质不错的灵根。
“公子，你天生没有根，瞎凑什么热闹。”沈风来到王家，找到正在与四十九个美女嬉戏的王公子，狠狠批判了一番朱门酒肉臭。
王公子累了，靠在长凳上歇息，有美女按肩膀，有美女捶大腿，还有美女捏脚，还有一名美女绑起来了披散的长发，扎起来高马尾……
“疯子，那帮有根的咋啦，我就是要让他们看看没有根的照样能大杀四方，只要咱们兄弟两个联手，绝对没问题，诛杀了猛兽，还有丰厚的奖励，你的就是我的，我的……”
他扫视了一眼林立的美女们，说道：“我的……还是我的！”
沈风从王公子口中获得了历练的信息。
王家所有具有灵根的二代以三人组成小组，深入荒漠边缘的密林角逐，以杀死猛兽的重量作为评比的依据。
曾经，王公子的老爹王伯山年轻时，一人搏杀了三千斤的猛兽，获得了魁首。
三千斤的力，堪比炼气十层的修为，可以想象王伯山年轻时的天资多么耀眼，还未入门就达到了绝大部分人永远达不到的高度。
之所以把历练的场地放在荒漠边缘地带，也是为了清除密林的飞禽走兽，如果它们源源不绝发生异变，荒漠的实力会不断提升，给周边的城池造成很大压力。
为了避免出现意外，特别是荒漠中会有高等变异生灵出来捣乱，王家的一些年轻老祖们都会出山，云雾山也会派出得力弟子守护历练新人的安全。
这些山门弟子的修为很高，至少也是筑基巅峰打底，王佑真这类筑基中期的长者也只能靠边站，守护队伍的实力堪称高配了。
“王伯伯不会让咱们进入历练队伍吧？只能提前过去。”沈风了解王公子的作风，想一出是一出，从来不会认真考虑实操的可能性。
“早他们两个时辰出发，我已安排好了凶猛的飞禽，也打听到了密林何处潜伏着巨兽，你放心好了，我所安排的猛禽是能战斗的，区区猛兽，轻松拿下！”
王公子又从怀中掏出了一本书籍，毫不在乎说道：“这是我家祖传的剑法，叫做万剑诀，我小时候努力练过，确实厉害，我把自己的脚趾头斩掉一个都不知觉……”
沈风竖起了大拇指，接过来功法翻看，道：“这是手抄本，没有珍本吗？”
“珍本在云雾山，这手抄本也是一名年轻老祖费了不少心思抄写的，我去他房间喝茶的时候，顺了出来，本来想着卖钱，想到这是家传的东西，于心不忍呀。”
“公子明智。”沈风觉得如果王公子真把剑诀卖出去，估计他要终身躺床上了。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计划夜里先去百花楼作为幌子，躲过王家眼线，再从后门溜出去，前往三百里外的荒漠边缘地带。
“我已准备好了，有猛禽协助，或许能杀死更高等的猛兽，实力就能进一步提升！”沈风变强的渴望越来越浓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