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再临稻妻

如此一来，伊斯塔露也算是为他指明了未来的道路。

即便她如今所做种种有着自己的考量，且与王座上本人更是有着一体同生的直属关系，但从客观事实上她确实救下了拜恩一条性命，于情于理都不该将她的要求视若罔闻。

更何况为了一个没有具体时限的要求触怒时之执政，对他来说既没必要，也承担不起。

不过拜恩仍然被伊斯塔露那所谓的“修正与拯救”整的云里雾里，或许直到取回了第三枚碎片，得到了足以窥得魔神级命运的能力，那时的他才真的能做些什么。

尽管今后不能留存此地是不小的遗憾，但说到底，在已经确保了双子胜利无可动摇，且绯木城暂时无忧的情况下，远赴海的对岸本就是他之后想要做的事情之一，伊斯塔露最多算是推了他一把，加快了进程而已。

尤其是从她手中取回那块已经融在心口处的深蓝水晶，拜恩竟然能在其中感到非同寻常的安心与充实，甚至产生了天生一体的一种错觉。

要不是伊斯塔露定下的时间相当紧迫，他真想立刻就开始研究这份秘密，但现在多半只能等到在对岸安顿下来后，再徐徐图之了。

想到这里，拜恩面色复杂地抚着胸口处。他在原地思索良久后，才再次踏上启程的道路。

说来奇怪，这片丛林看似不大，但他在没有伊斯塔露在身前引导，且开启真实视野的情况下，也硬生生地花了一个上午才走出去，最后将将在日落前赶上了去往稻妻的船只。

在呈交了绯木城专用的通行文书后，拜恩没有遇到什么盘问，一路畅行无阻地登上了这周的末班船只。

由于他在出发之前改变了自己的貌，船上的人们大多也没有心思关注一个绯木村的旅行者，彼此之间也就没什么交集了。

然而接下去一天一夜的航行中，大概是得胜归来的原因，本就不大的战船内部处处充斥着稻妻将士们畅快的大笑声。

拜恩正好也基本失去了入睡的能力，当他发现影的那套冥想完全不适合自己后，索性前往船舱，向一位喝得满脸通红的大汉水手要了一大杯麦酒，想要到甲板上去吹吹海风，整理一下纷繁的思绪。

不过那名水手显然是个无师自通的自来熟，他身形摇摇晃晃，但还是坚持地把酒送来。之后他也不离去，而是指着拜恩那硕大的背包，醉醺醺地问道：“小兄弟，是不是去稻妻城做生意的？”

无缘无故地被搭话，拜恩面色也显得有些古怪，但还是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也算是吧。”

实际上他的背包里都是些极其珍贵的炼金产品，有相当一部分是驱动战争时那些机械造物的供能核心，此番前去是让真与影参考学习用的。

“嗝儿...我跟你说，现在啊，那边...那边啥都不缺，就只缺人。这打仗，人都要打完了，你卖啥都不可能卖出去的，不如早些回家去吧。”

虽然所诉的话语因醉酒显得有些直白，但至少这水手的确真心在为拜恩出谋划策，所以拜恩也就没有阻拦，任由他继续说下去。

只是随后的话题渐渐跑偏，也就不止步于贸易上了。

从天南到海北，醉了酒的人无论是想象力还是口才都是一等一的出众，但唯独他最真实、值得吹嘘的光荣履历，即便是在这时也只字未提。

不知过了多久，那水手终是不胜酒力，在甲板上倒头睡去。

在睡梦中的他不再那样有着指点江山的豪迈，可口中重复呢喃着的三两名字与脸颊处滑落的泪水，比任何倾诉都要直白感人。

——和平来之不易，对待无法左右自己命运的凡人来说尤为如此。

拜恩不知如何应对，只好叹了口气，将一缕星力注入到他的身体里，接着便自顾自地回舱去了。

直到第二日正午，船只靠岸后，那大汉在同伴的嬉笑声中悠悠转醒。

他还来不及问为何身处于此，就发觉自己不仅没有宿醉的沉重感，就连身体在各种战事中积累下的旧伤都宛若彻底消失了一般轻松异常。

当他意识到自己遇到贵人，在心中感谢之时，拜恩已经手提着一大袋礼品，站在了将军府的门前。

面对卫兵的盘问，他用手在脸上轻轻一抹，便展现出了近妖般的俊俏容貌。

“请帮我通报，就说是拜恩，前来拜访将军大人。”

他话音尚未落下，面前将军府的大门就突然自动敞开了。而那名紫发武人作为始作俑者，正身着和服站在他的前方，似是在欢迎来客的到访。

“还呆站着做什么，已经等你很久了。”

看着面面相觑的卫兵，几乎要止不住笑的拜恩立刻回道；“这不是要为您准备礼物吗，将军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