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伏虎拳
顺着石阶走出阴森昏暗的地牢，呼吸了几口新鲜干净的空气，林度平复下心来。
在院中找了处无人的角落，趁着有时间，一招一式的演练起圆满级的虎爪手。
一套招式打完，林度看着面前的字幕满意的点点头。
【预支还债进度：1/100】
按照目前的勤奋程度，用不了多久就能把欠下的债务全部补齐。
自己得早做准备，尽快获得下一门功法，并抽空习练到入门。
到时候债务一补齐，就可以无缝预支下一门圆满级的武学。
想到此处，林度看向廷尉狱的公廨房内。
里面，就有他想要的功法。
小部分是朝廷发放的，大部分是从关进狱中的武林高手身上所得。
林度顶替先父的名额成为狱卒，进入廷尉狱当差为时尚短。
除了刚来时免费发放的虎爪手，短时间内想要获得第二门武学还不够资格。
有没有什么办法呢？
求而无果不再多想，林度继续练习起来。
又打了两遍：
【预支还债进度：3/100】
这种能看见自己努力效果的过程，让林度沉迷不已。
果然一分努力一分收获。
……
“林兄，犯人招了。”
陈人杰的喊声传来。
林度顺着声音的来处望去，只见陈人杰靠在地牢门口的石壁上，双手杵膝，面色通红，身躯微微颤抖。
皂隶服下摆湿了大半，也仿若未觉。
整个人仿佛沉浸在某种难以言喻的亢奋之中。
“赵松钧把藏着孩童尸首的地方招供出来了，”
“只要我姑父过去找到她的尸身，咱们兄弟就算立功了！”
陈人杰口中的姑父，是洛城的捕头之一。此案，正是由他负责经办。
听见犯人招供，林度心中也不由得高兴。
“只愿顺利找到孩童尸身。”
他既为惨死的幼童得以入土为安而高兴，也为自己即将立功而高兴。
没想到只是出出主意，让陈人杰折磨一下赵松钧的无心之举，竟然能撬开他的嘴，把藏尸地点招供了出来。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廷尉狱有规矩，狱卒有立功表现，可选择最低白银十两，或一门不入流武学作为奖励。
功劳有大小，奖励也有高下。
虽然施刑人不是自己，但也是自己出的主意不是？
这，应该能算立功的吧？
“可惜。你说的办法我只试了两种，他就扛不住招了……”
陈人杰惋惜：“也不知道剩下的效果怎样？”
见他一脸的意犹未尽，林度心中暗道：
这人以刑讯折磨人为乐，心理有问题。
“我记得，狱中好像没有犯人招供后，就不能继续施刑的规矩吧？”
陈人杰闻言，一拍脑袋：“我真傻。”
转头钻回地牢。
……
过了两个时辰，陈人杰又传来消息。
女童的尸体已经找到，并交还给家属安葬。
同时，捕快还在同一地点找到另外三家报过失踪的小孩尸体。
所有小孩都被浑身涂满五色泥土，摆成奇怪造型，如塑像一般。
“惨，真惨。”
陈人杰边说着边摇头。
“我姑父觉得此案背后大有问题，正带人深挖，务必要将恶人彻底铲除。”
林度点点头。
“多亏了你，先是保住我宝贝，又从赵松钧口中撬出地点，还顺带破获了另外三起失踪案，林兄，你当居首功。”
“侥幸。”
林度语气淡然，但心底微微激动。
两人站在公廨房外，等候上官的召见嘉奖。
“你们的赏赐由我负责，跟着。”
一名身形高大的汉子站在公廨房内朝外招手。
“见过校尉大人。”
林度两人抱拳行礼。
阎高风脑门生着一颗肉瘤，络腮胡刮得干净，脸上青惨惨的。
说话铿锵有力，好像两片铁在撞击。
他手下管着五个节级，每个节级手下又有十个像林度一样的普通狱卒。
来到一间库房前，阎高风给门口记录的书吏递上廷尉批的条子。
“奉廷尉大人之令，选取林度、陈人杰两人赵松钧一案奖励。”
只见阎高风找了张椅子坐下，问道：
“说吧，要什么奖励？”
“银子。”
“功法。”
说银子的是陈人杰，说功法的是林度。
对陈人杰选择银子林度并不意外。
对方不像自己出生寒微，而是洛城大姓陈家子弟，家中不缺武学功法。
加上生性爱好吃喝玩乐，自然是选择银子更实惠一些。
“根据你两人此次所立功劳，廷尉大人亲口允了，奖励翻倍。”
“你要银子，就是二十两。”
紧接着林度便听阎高风朝自己问道：
“我记得你刚进狱中不久吧？刚来时传授的虎爪手学会了？这就想学第二门武学？”
“嗯，学会了。”
“嗯？打一遍我看看。”
林度朝阎高风拱拱手，撩起下摆塞进腰带，在库房前的空地上演练起来。
他招式森严，进退有据。
一招一式之间，并无半点藏拙，把脑海中关于圆满级虎爪手的感悟，完完全全的在招式间体现出来。
虎爪手只是廷尉狱的末流功法，廷尉狱内几乎人人会使。
只要天赋尚可，勤加练习就能入门，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而且，父亲生前说过：廷尉狱不比其他地方，上下关系亲密。该表现就表现，好处是需要自己争取的。
展示自身优点，才能获得更多好处。
一套虎爪手还未打到一半，阎高风就看得频频点头。
这哪里仅是学会？
这分明是已经圆满境界的虎爪手！
老林家这小子谦虚过头了，这样不好。
在上司面前就要多多表现，要知道进步才行！
不知实战水平如何？
想到此处，阎高风起身下场，也使出虎爪手，亲自检验起来。
林度见阎高风和自己对练，心中并不慌张。
并未因对方位高职重就显得胆怯，依旧沉着冷静，见招拆招，把自己圆满级的虎爪手干净利落的打出来。
场间两条身影翻转腾挪，你来我往，宛如两头下山猛虎在缠斗。
一旁观战的陈人杰嘴巴不自觉张开。
林度这小子竟能和校尉大人缠斗这么久？
虽然校尉大人肯定没使出全力，但他练习虎爪手多少年了？岂是林度这个刚学没几天的人能比的？
过分了啊！
陈人杰痛心疾首。
大家都是好兄弟，同一天进廷尉狱当的差，同一天学的虎爪手。
你竟在暗地里背着我偷偷练到如此境界？我都还没入门啊！
至于是何种境界，陈人杰不懂。
但他此刻已在心中立誓：今晚不能去勾栏了。
我也想进步！
一套虎爪手打完，阎高风并未收手。
而是换了门武学继续考校。
林度越打越沉浸其中，心中没有半点杂念，只以自己所学全心应对。
虎爪手使得更加得心应手。
“不错不错。”
阎高风停手，围着林度转了两圈，抬手重重拍在他的肩上。
林度收功站定，身如劲松。
【预支还债进度：15/100】
“你先回去，我和林度聊两句。”
阎高风让书吏把银两取来给陈人杰，挥手让他离开。
陈人杰清楚阎高风是狱中排得上号的高手，得他几句指点，胜过自己多年苦修。
有心想在一旁偷听几句，但对方已经发了话，再不舍也只得离开。
临走前深深看了眼林度，心中再次下定决心：
今晚真的不能去勾栏浪费时间了。
等陈人杰走后，阎高风道：
“按你今日功劳，原可选两门末流武学带走，或在功劳簿上积攒起来，等再立功一次兑换一门三流功法。”
“但我现在做主，破格赏你一门三流武学。”
林度重重一拜。
“多谢校尉大人。”
阎高风给的太多，不得不拜！
虎爪手，不入流功法，在廷尉狱中，只值十两。
而三流功法，最低也价值百两。
这可是十倍的差距！
自己刚才选择不藏拙，是对的。
“你短短时日就把虎爪手练到圆满境界，天赋想来不错，就传你一本伏虎拳，你看如何？”
“全凭大人安排。”
“极北大荒中有妖兽飞虎，肋生双翼，威猛无比。这门功法是狱中前辈观飞虎狩猎有感所创，部分招式和虎爪手有颇多相似之处。”
“你有圆满级的虎爪手打底子，学会不难。”
“但也更应勤加练习，争取早日入门。”
林度点头。
他也希望自己能早日入门。
如此，在补齐虎爪手的欠债后，就能第一时间预支圆满级的伏虎拳。
阎高风又讲了一些练功的要点，甚至亲自演示几招后才让林度离开。
“一个月后，我会亲自考校你。”
“还有，秘籍末页有辅助练功用的虎骨酒炮制方法，你可按方配置药酒服用。”
然后又特意交待一句：
“记住，无允许不可外传。”
……
林度刚走出公廨，就被等在门外的陈人杰一把拉住。
接着，手里就多了一锭纹银。
“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觉得自己今日能立功，完全就是仰仗林兄你的主意。这二十两银子，必须分你一半，意思意思。”
林度把银子在手里掂了掂，沉甸甸的，让人心中踏实。
见陈人杰满脸好奇，一副要问阎高风和自己说了什么的样子，于是道：
“陈兄仗义，兄弟我无以为报，只好传你一招绝学报答。你且附耳过来……”
林度低声：
“刚才的蜂蜜还未用完吧？你晚上这样涂……”
陈人杰听着，面色渐渐肃然，不时点头赞许，好似在聆听一门高深学问。
良久后，陈人杰紧握林度双手摇晃，一脸感激：
“晚上一起批判？我请客。”
林度挣脱，疾步离开。
“不了，我回家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