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投降者没有好下场

黎明的曙光悄然洒在南内克山口，空气中弥漫着一夜奔波的疲惫与紧张。

民众们拖着沉重的脚步聚集在山道旁，低声抱怨和喧闹此起彼伏，惶恐与迷茫写在每个人的脸上。

李维站在一块巨石上，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

目光扫过这些疲惫而不安的面孔，他的声音平稳却带着力量：

“各位，我们现在离开了哈格内克，但并非无处可去。”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但依然带着疑惑的眼神望着李维。

“前些天，我们抢了杜德勋的后勤物资，你们还记得吧？”

李维继续说道，

“那些物资没有带回农庄，而是藏在南边的一个隐秘山谷中。

那个地方易守难攻，有足够的粮食和物资，足够我们暂时落脚。”

人群中传来一阵低声的议论，不少人脸上的惶恐开始减轻，眼中露出一丝希望。

“那里能撑多久？”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够我们坚持到找到新的机会。”李维坚定地回答，

“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就一定能渡过难关。”

安东尼挤到人群前方，语气犹豫地问道：

“杰夫他们怎么办？我们就这样把他们留在农庄？”

李维沉默了一会儿，目光投向山口的远方。

他的声音冷静而决绝：

“杰夫已经选择了自己的路。他们要守农庄，就看他们自己的命。我们，已经不是同路人了。”

安东尼低下头，不再多言。

人群里有人窃窃私语，也有人点头同意。

李维环视众人，抬起手一挥：

“休息够了，继续上路！我们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人群开始动了起来，虽然步伐依然缓慢，但少了些慌乱，多了一份目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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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哈格内克农庄，薄雾尚未散去，空气中却弥漫着压抑的气息。

杰夫站在农庄正门的防御工事上，握着剑的手心冒汗。

他四下环顾，看到农庄里的人或疲惫地靠在墙边，或低头祈祷，更多的人则无所事事地站着，眼里充满迷茫。

卢西安靠在一旁的木桩上，打了个哈欠，看向杰夫：

“你真觉得能挡住那些野兽？杜德勋子爵的人一到，这些问题都能解决，为什么还要浪费力气？”

杰夫没有理他。

他的目光扫向北方，只见北山的山顶上突然出现了无数黑点，那些黑点越来越多，渐渐汇成一片乌压压的黑潮，缓缓向下移动。杰夫的脸色变得苍白。

“来了……”他喃喃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很快，兽人大军涌入哈格内克，铺天盖地地出现在农庄周围。

他们的头领，狐狸尼克，站在一块高地上，挥舞着手里的弯刀，发出尖锐的号令。

狼王沃尔夫冈则没有下山，他站在北山顶上，眯着眼远远望着农庄，像是在回味昨夜的击鼓闹剧。

杰夫试图鼓舞士气：

“大家听着！我们还有希望！杜德勋子爵很快就会到，只要撑住……”

话未说完，卢西安突然放下手里的长矛，转头看向周围的其他人：

“谁撑得住就撑，我不干了。等子爵来了，我们自然没事。

那些野兽想杀就让他们杀个够，反正我是不会白白送命的。”

其他人纷纷附和，放下手中的武器。

杰夫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说不出话来。他明白，这群人早已没有了战斗的勇气。

农庄的大门很快被兽人撞开。

狐狸尼克第一个冲了进来，尖声大笑，挥刀砍倒一名试图阻挡的守卫。

他身后的兽人跟着涌入，开始四处劫掠、放火、屠杀。

一名妇女抱着孩子试图躲进屋内，却被两个鬣狗人拖了出来。

卢西安站在屋檐下，望着这一切，脸色煞白。

他张开嘴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低下头，缩回了屋里。

火光很快点燃了整个农庄，浓烟滚滚升起，直冲天际。

杰夫躲在一片倒塌的木墙后，手脚发抖。

他紧紧握着剑，却没有勇气站出来阻止兽人的暴行。

他咬紧牙关，心中涌起深深的悔恨和恐惧：

他原以为投降是最安全的选择，可此刻，他才意识到这只是自欺欺人。

到中午，杰夫突然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

他从废墟后探出头，看见南内克山口上出现了一面旗帜，那是杜德勋子爵的家徽。

杰夫的心猛地一跳，仿佛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趁兽人不注意，他悄悄从农庄后门溜出，一路跌跌撞撞地朝山口跑去。

杜德勋的军队正在列阵，步兵整齐地站在队列中，骑兵队环绕在一旁。

杰夫扑倒在队伍前，一把抓住子爵旗手的靴子，满脸泪水地大喊：

“大人！救救我们！农庄完了，全完了！”

杜德勋子爵骑在马上，温和地让人扶起杰夫：

“发生什么事了？不要急，慢慢说。”

……

哈格河的河水缓缓流淌，映照着灰蒙蒙的天色。

河边一片寂静，除了旗帜被风吹拂的声音外，再无其他。

杰夫站在杜德勋子爵的马车旁，远远望着北岸。

兽人大军正在那里列阵，黑压压的一片，旌旗猎猎，战鼓声如雷鸣般时不时震荡而来。

狼王沃尔夫冈缓步走出兽人阵列。

他披着厚重的灰狼斗篷，腰间挂着巨大的狼头饰品，手里握着一根铁锤形的权杖。

他身后跟着狐狸尼克和几名亲信，一起来到修整过的浮桥上。

沃尔夫冈的步伐缓慢，却散发出压迫感。

走到河边，他微微点头，朝杜德勋一摆手：

“尊敬的子爵大人，久仰了。”

杜德勋从马车上下来，脸上挂着一抹僵硬的笑容。

他的礼服整洁得无可挑剔，但杰夫注意到，他的手一直紧紧握着佩剑，似乎在给自己壮胆。

“狼王阁下，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杜德勋声音平稳，却缺乏底气。

他微微弯腰行礼，随后试图靠近几步，但被沃尔夫冈冷冷的目光逼停。

狼王抬起权杖，示意杜德勋停在原地，随后语调轻松地说道：

“子爵大人，我敬重您的身份，也承认您对这片土地的主权。

但我想提醒您，根据我们的约定——土地是您的，而其他一切，都归我。”

杰夫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脸上浮现一丝惊愕。

他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连忙看向杜德勋。

然而，子爵的表情依旧僵硬，似乎对狼王的言辞毫不意外。

杜德勋点点头，声音压低了几分：

“狼王阁下，我理解您的意思，但这些农庄的民众……他们是我的臣民，我希望能为他们争取些许宽容。”

沃尔夫冈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缓缓转身，指了指身后的大军：

“宽容？子爵大人，您看到了吧，我的大军早已在这里驻扎。您的臣民……恐怕现在更愿意成为我的‘新朋友’。

当然，如果他们愿意为我效劳，我会给他们食物和庇护——只要他们足够听话。”

杜德勋的脸色微微一变，像是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他回头看了杰夫一眼，眼神复杂。

杰夫的心里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他的拳头攥紧了，又很快松开。

他明白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没有意义——杜德勋不会为了这些人和兽人撕破脸。

狼王沃尔夫冈的话语虽然礼貌，但透露出的傲慢和威胁无处不在，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谈判的过程并没有持续太久。

杜德勋最终同意了沃尔夫冈的条件，主动下令他的军队后撤至南哈格内克山口。

他甚至没有为留守的民众争取更多，只是轻描淡写地说：“我会派人带些粮食来。”

谈判结束后，狼王转身返回兽人阵列，沃尔夫冈离开时露出意味深长的一抹笑意，而狐狸尼克则是大笑着挥了挥爪子：

“子爵大人，感谢您的慷慨！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合作愉快’！”

杜德勋低下头，表情木然地回到了马车上。

杰夫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感到无比冰冷。

“这些人……怎么办？”杰夫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杜德勋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留给他们的选择，比死强。”

杰夫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转身看向河对岸的农庄，那已经化为一片废墟，冒着袅袅黑烟。

他曾经以为，跟随子爵是最安全的道路，可现在他明白，自己的希望不过是寄托在一个软弱者的身上。

他攥紧拳头，狠狠地闭上了眼，眼角流下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