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风清扬
“你这小子，可认得我吗？”老人驻足在雄霸身前不到一丈之地，他负手而立，虽然没有什么动作，但却有股凌厉至极、令皮肤都隐隐刺痛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雄霸大脑飞速运转，结合岳不群的记忆，一个在脑海中沉寂多年的名字浮上心头。
“你是……风清扬，风师叔？”雄霸语气略带着些震惊。
要知道风清扬可是昔日剑宗第一高手，当初剑、气二宗大决战时，气宗使用了一些阴损手段将对方调虎离山，这才一举将剑宗击溃、拿下掌门的宝座。
若是对方当时尚在，恐怕整个气宗都无人是他对手。
风清扬早在年轻时便已经是整个江湖的传奇，只不过当初随着剑宗的落败，对方也像从世界上消失了一般销声匿迹，就连岳不群都以为这位传奇师叔早就死了，没想到时隔几十年，竟然又见到了对方。
“隐居此地一晃几十年，华山派居然还没有把我忘干净……”风清扬感慨了一句，目光中浮现追忆之色。
“风师叔剑术通天，多年以来竟然选择藏身于山野之间？”雄霸知晓剑、气二宗之间的恩怨，但如今他已经接纳了剑宗三人重新入门，若是能够将风清扬也拉入自己的阵营，那么华山派将变得不可撼动：
“如今剑气二宗已经重归于好，风师叔何不借此机会重新出山，你我协力，定能将华山派推至春秋鼎盛！”
“胜败荣辱，过眼云烟。”风清扬摇了摇头，对雄霸的邀请表示拒绝，轻声道：“老夫早已不想插手华山之事，此番若不是冲儿三番五次的相求，我也不会现身在你面前。”
“冲儿？”雄霸目光转向令狐冲，皮笑肉不笑的问道：“敢问师叔，冲儿求你何事？”
风清扬闻言深吸一口气，缓缓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
剑锋光寒，摄人心魄。
风清扬举剑向雄霸，一字一顿道：“冲儿说他师父近日来性情大变、残忍暴戾，求我出手相制，困在此地静修，化解心魔！”
静。
死寂。
呼啸的山风打着旋，吹散令狐冲凌乱的长发，露出他那张坚毅中带着一丝哀求神情的脸。
“师父，您这段时间变化太大了，变得……变得让人害怕，我不能再看着您在歧途之上越走越远，弟子求您了，求您在思过崖静修三年！弟子会为您寻来少林的静心经，武当的清心咒……”
“只要您肯答应，三年，三年一定可以驱散您心中的魔念！”
令狐冲神情激动。
雄霸突然大笑起来：“若是我不答应呢？”
令狐冲缓缓站起身来，哀求的神色渐渐消失，咬牙道：“若是师父不肯答应，今日弟子便是冒着大逆不道的骂名，也要请太师叔出手相制，就算是绑，也要把您绑在这里三年。”
雄霸沉默了。
山涧的冷风逐渐变的暴躁起来。
场间就像是有一尊即将爆发的火山，空气中充满了几欲爆炸的危险气息。
“哈哈哈哈哈！”雄霸笑的前仰后合，眼神中的杀意却浓郁到了极点：“令狐冲，你真是老夫的好徒儿。”
逆徒！
又一个逆徒！
为什么老夫总是会碰到这种东西？
“老夫殚精竭力，为了华山的崛起呕心沥血，没想到却被自己的徒儿说是误入魔道歧途，正、邪，是由谁来界定的？”雄霸内心彻底对这个徒弟绝望，他摊开手掌，冷笑道：
“你私下结交匪类，不顾华山名声，不是误入魔道？”
“嵩山派灭门刘正风，手段不够残忍？”
“青城派杀尽福威镖局满门，有谁站出来主持公道？”
“我的好徒儿，你看着这些惨案不去管，偏偏来管你师父……”
风清扬早就知道江湖上的蝇营狗苟，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干的事也未必全都是正义之举，很多时候比魔教更加残忍暴戾。
令狐冲闻言脸色变得尴尬起来。
雄霸说的这些话都是事实，他却无力反驳。
“近些日子，华山派上下全都在为了增强实力而奔波，唯独你，整日饮酒闲逛，流连于酒色场所。”雄霸目光宛若能够贯穿灵魂一般，沉声道：
“若是你真觉得老夫吞并其他帮派产业利益的手段不对，为何还要拿这笔钱去潇洒呢？”
“享受着老夫为你带来的特权和利益，却反过来指责老夫不对，此番言论，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雄霸内心的愤怒之火宛若火山般熊熊燃烧。
徒弟背叛，对他来说几乎等同于在伤疤上撒盐！
若说是昔日的聂风、步惊云倒还可以解释，当初自己为了泥菩萨的批文，主动且故意的对付他们、挑起他们之间的争端，一步步将对方逼到自己的对立面。
但令狐冲呢？
他吃老夫的，花老夫的，还不肯出半分力。
老夫想要华山派崛起，想要让华山派的弟子都当人上人，可令狐冲这贱骨头，他居然要背叛我！
杀！
涉及到逆徒的问题，雄霸感觉自己的情绪总有些控制不住。
“师父，今日不管你怎么说，弟子都要阻止你。”令狐冲拔出腰间长剑，他虽然和风清扬学习了独孤九剑，但这些日子他亲眼目睹岳不群的武功之高，恐怕自己根本就不是对手。
唯有联合风清扬，两人出手才能将其拿下。
“风师叔，你确定要插手吗？”雄霸看向风清扬，面对这位传奇人物，他的言语之间没有半分畏缩，反而有种居高临下的俯视。
这位老人再强，终究只是此方天地的土著罢了。
作为曾经与无名、独孤剑圣这种级别剑客交过手的雄霸，自然不可能对他产生什么畏惧之类的情绪。
风清扬并未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好！好！好！”雄霸连道三声好，同时丹田内的真气开始不断激荡，向着四肢百骸流动，顷刻间，他整个人皮肤都开始散发荧光，这正是三绝神功已经催动到极致的表现：“今天，老夫便要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