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崤函西行
马岱关凤这时也到了，都下马帮姜维卸鞍鞯。
最后到了紫骍，马岱卸下鞍鞯时没啥问题，但是取了自己原本鞍鞯想要放上去，却是遇到了抵抗。
马岱寻思名马就是名马，想起当日夏侯惇的话，好马都是烈马，今日应到了自己身上。
也是哂笑一声，但他相信自己的武艺，不担心驯服不了这匹名马。
却不想紫骍完全不给马岱机会，一路贴着白飞沙不分开，连姜维都有些没办法。
只好安慰马岱过两日便好。
人家两马感情正笃，马岱也知无法，只好默默等待，重又骑上了原本战马。
却不想姜维骑马路过关凤身边之时，紫骍停了下来，还用大头蹭了蹭关凤腰间。
关凤愣住了，姜维愣住了，马岱的大嘴昨晚是开心地咧开，现在咧得更大。
“哈哈哈，伯瞻，名马有灵，我看你还是先骑着我荀家之马吧。”却是荀彧与黄月英也到了近旁，看过现场情况，荀彧调侃马岱道。
他自然认得出这是曹植的名马紫骍，想起兄弟二人在洛阳换了羌人服饰，原来是去套了马走。
马岱看到这情况，也知道没办法，扭头看着姜维，眨着可怜的大眼。
“将来我定与你寻一个好马。”姜维也笑道，这种名马认主的情况，就算他也是没什么办法的。
“伯约，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姜维也是哈哈大笑，那边关凤虽然也喜欢这马，甚合心意，自己父亲爱马通体血红，这马确实更加少见的黑中发紫，皮毛油亮，但她不是夺人所好之人。
“马大哥，这马还是你骑吧，我年纪小，用不上。”
“马儿选了你，岂是你我能定，没事伯约寻马之术天下无敌，哥哥以后还有。”这一声清脆的马大哥，直接拿捏了这个内心流泪的糙汉子，也不再矫情，大方让马，还亲自过去帮关凤安好了鞍鞯。
中途摸了摸关凤的大刀，感慨一声：“好刀！”
···
几人却不知道此时洛阳城里平原侯府此时正有一个公子哥正在大发雷霆。
“废物！都是废物！不但没送成马，叔父家将的战马都拐跑了！追！去追！那两个羌人从哪钻出来的！函谷关已经封闭，我看他们能跑天上去！”
···
紫骍之事就算过去，众人便就此扮作往来贩马客商，继续向西行走，沿着洛水，在崤函道行了数日。
因为有了女眷，姜维尽量遇到驿店便住下，但数日行了三四百里，速度也不算慢。
一路出了雁翎关，进入弘农郡，这一日早早到达陕县。
众人也打算今夜在此好生休整一番。
进城住店，略过不表。
几人在客店吃着饭食。
就听旁边有西来客商小声讨论着什么。
“听说曹丞相大军丢了潼关，现于黄河南岸扎营对峙西凉马超韩遂联军。”
“是啊，又要打起来了，潼关战事，函谷关向西全部封闭，幸好咱们出发早，不然咱们这买卖就··”
“也不知几时能打完，不然你我回乡都是艰难。”
“放心，丞相大军既来，定能大破马超，很快就能恢复如旧。”
“我也觉得，丞相除了赤壁水战中计外，陆路攻伐，尚无败绩。”
“也不能说没有败绩，当日宛城损将折子，我听说是为了一个娘··”
“噤声，你不要命了！”
“对对，我胡说八道。”
八卦吃瓜永远是客店最大的消息来源。
姜维众人听着隔壁真正的客商所聊之事，面面相觑。
有女子在场，气氛略显尴尬。
“我观曹丞相此战必胜，伯约怎么看？”荀彧打破尴尬的空气，正经讨论道。
“首战曹操必败！”姜维斩钉截铁。
“哦？伯约何解？”荀彧不解问道。
马岱这时插嘴小声说道：“我那大兄，有万夫不当之勇，定能取胜，何况那万千羌骑尊我大兄为神威将军，定来相助。堂弟，要不咱们也去吧。”
“咱们去汉中，战场纷纭莫测，诡谲变化，虽胜仍败，也是正常。”姜维仍旧坚持。“等会都早些休息，此去向西出了函谷关，咱们需得加倍谨慎。”
众人听他话里意思，这是看准了曹操要输，却又说虽胜仍败，让人摸不着头脑。
荀彧与黄月英二人各自陷入了沉思，心里暗暗推演起了潼关战况。
至于出函谷关的办法，既然他如此笃定，也不多问。
一夜无话，第二日也没有耽搁，众人会钞出店，准备出城。
出城没多远，马岱从队前返回姜维身边，小声对姜维荀彧二人言道：“我今日早起如厕之时，看到有一男子徘徊你我客房左近，身手敏捷，不像军中细作，倒似是江湖游侠儿。”
“哦？江湖游侠儿？”姜维沉吟一下便已然明白。“伯瞻可还记得那首诗？”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马岱说道。
“这是曹公子的诗。”荀彧插话，显然也是听过。
“听闻曹三公子门下多好结交雅客，亦不乏江湖游侠儿。”
“你是说那人是曹植派来的。”
“八九不离十，无需担忧，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是没想曹公子脾气不小，为了匹马如此大动干戈，他现在心思不该在此。”姜维调侃着曹植。
“确实，曹公性多疑，如今潼关用兵，马超携西凉铁骑无数，正是艰难之时，若是被他知道了，三公子更是难堪。”荀彧也轻叹道，他比其余二人更了解曹家之事。
“伯瞻你安心向前便是，你我二人武艺，不必担忧，我观那曹二公子，土鸡瓦狗，无谋少略之人而已。”姜维安抚马岱道。
停顿一下，又加了一句：“那诗是极好的。”
几人不再多言，从晌午开始，路上多有游骑路过，只是扫视一眼众人，就打马走开。
很快，连关凤也发现了异常，每次有人路过，都会握紧大刀。
荀彧还是悠闲无比，他日常忙于北地政事，如此轻松的日子也是少有，偶有危险，也不甚紧张，他总有一种感觉，这日子是白捡来的。
傍晚时，游侠儿已不是打马路过，十多人直截了当缀着五人，人数还在增加。
当晚路过一个村落，入住了一个驿店，姜维吩咐不必守夜，
“三公子没那么蠢，荒郊野外就算，这种村落，如何绝人之口。”
荀彧黄月英都很放松，安心吃食，入夜安睡，果然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就见马岱关凤二人出来汇合，各自吊着两个黑眼圈。
姜维笑笑也不说话。
马岱是性格使然，即便相信堂弟安排，责任心也让他一直盯着守夜。
至于关凤，那就是单纯的不够知己知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