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春风
这包子铺倒是实在，肉包做的和手掌一样大，这份量估计八九岁的孩童吃一个就能填饱肚子。
他却是不行的。
所谓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如今他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又是迈入武道，一天内连破两级，身体素质拔高一大截，可以说是胃口大开。
值得一提的是，千面只是伪装，并非真的变化，他现在本质上还是原来的身体。
狼吞虎咽吃完三个包子，他只感觉勉强塞了牙缝，没有半点饱意。
随手丢掉油纸，他看向面前的楼阁。
那里头正有一阵阵香味传来，他此时不知不觉走到跟前，抬起头来发现上面挂着明晃晃的牌匾，只娟秀地题着三个大字。
春风楼。
“不是，这是给我干哪里来了？”
张忠怔了怔，他光顾着吃包子，心中胡思乱想，脚下随意走着，居然一个没注意，直接逛到了春风楼？
这不是烟柳之地，勾栏听曲的地方吗？
怎么会有如此诱人的美食香味。
他好奇着，迈动脚步，凑上去前去，立刻就有头戴绿帽，将脸抹得惨白的龟公嬉笑着迎了上来。
“这位公子，可是要上楼喝茶？今日有绣春姑娘登台唱曲，眼下正等着恩客讨彩头呢。”
“这……”
张忠故作犹疑，抿了抿嘴，凑近一些，压低了声音向龟公问道：
“我对什么绣春姑娘没什么想法，只是想打听一番，这香味是从何而来啊？”
“哎呀！那您可是来晚了，这是咱们楼里厨艺最为出名的采莲姑娘的手艺。”
龟公依旧嬉笑着，他一面说，一面拱动身体，尝试把张忠往春风楼里拉。
张忠可是有外劲中期的实力傍身，怎么可能被这厮拉动？
他稳如泰山地站在原地，低了头，又问道：
“何为来晚了？”
这龟公见过太多三教九流的人，显然是个识相的。
他发觉自己拉不动张忠，便知晓此人很不简单，恐怕有修为傍身，神情不由得更加谄媚，细声细语轻声解释道：
“采莲姑娘她已有恩客赏识，彩头未尽，恐怕接下来一段时日是不会轻易唱曲接客啦。”
一番话听下来，张忠觉得有些云里雾里。
以现代人的角度来看，简单翻译春风楼龟公讲的黑话。
那不就是有金主出钱包下了采莲姑娘，这时候钱还没有用完，她就不用再抛头露面，唱曲接客了吗？
“好吧，这倒是我唐突了。”
张忠挤出一个失望的表情，作势要走，却又被龟公拉住了衣角。
“怎么？”
“唉~公子莫要急，春风楼里姐姐妹妹众多，如那繁花似锦，争奇斗艳，各个都独有风韵。
我瞧您生了副好面相，命中定是要享福的，何不来吃杯茶，看看能否玩得开，玩得转呀？”
龟公嬉笑着，挤出谄媚的笑，仍然在竭力推销。
张忠只皱着眉，他意识到，这龟公似乎是把他当做了贵公子。
只是他对于春风楼实在不感兴趣，也不知道这勾栏听曲花费又如何，实在没有多想一探究竟的想法。
“好吧，那能否品尝到佳肴？”
“自然是能的！”
龟公拍着胸脯保证，张忠不由得挑了挑眉，又补充道：
“我是说采莲姑娘她亲手所做的美事。”
“这……”
龟公顿时陷入了沉默，显然有些纠结。
张忠当即转身就走，不料才走出十几步，又听见噔噔噔的声音传来。
他转过头一瞧，原来是方才的龟公追了上来。
“公子莫急，公子莫急。”他压着嗓子呼喊着，旋即又道：
“不瞒公子，其实小人与采莲姑娘有些交情。您若是愿意吃杯茶，听个曲，我倒是能给您引荐一番。
只是分些菜肴来吃，我想云墨公子肯定是不会介意的。”
龟公的语气很是小心翼翼。
“云墨公子？难不成就是采莲姑娘现在的恩客？”
“没错，公子您慧眼如炬。云墨公子他是百里商会的小少爷，这些年跟着商队做生意，途径咱们春阳县，一下子就看上了采莲姑娘。
他那出手阔绰，啧啧啧，我是不知道您，反正我是没有见过。”
龟公很是夸张地说着，他手舞足蹈，比划了好几下，贴近过来，衣角挨着衣角，神秘兮兮地说道：
“这采莲姑娘啊，出生书香世家，家道中落，这才来的春风楼。
可这多年过去，她都是卖艺不卖身，春阳县里不知道有多少老爷都眼馋那一口红丸呢。
我听闻就连衙门师爷都虎视眈眈，有垂涎的意思了，这要放在别的姑娘那，不是早就自荐枕席了？
她却不一样，宁死不屈呢。
老妈妈都急成什么样了，这谁能想到，采莲姑娘一碰上云墨公子，一下子就铁树开花，大开蓬门。
这下好了，咱老妈妈也跟着乐开花了。”
这龟公缓缓说着，声音那是越来越小，张忠听着却是心中一动。
他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搞不好是有问题的。
“行吧，那我且听上一曲，你可莫要诓骗于我，若是吃不上珍馐佳肴，到时候有你好看。”
张忠悠悠说着，迈动脚步，跟着龟公走进了春风楼。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龟公之所以这么热情，绝不是因为那种帅脸。
只不过是对方在初见拉扯的过程中，摸到了张忠口袋里的那三十两银子。
这是个肥羊。
龟公敢笃定，张忠肯定是某个世家子弟偷偷跑出来玩乐的。
这样的人物，到时候到了兴头上，肯定不会吝啬打赏。
甫一踏入春风楼内，胭脂水粉的味道立马就冲进鼻腔，张忠很是不适应，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看着身旁龟公那憋笑的表情，他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这春风楼听曲是个什么流程？”
张忠观察着环境，随口问着。
“咱这讲究三个费，进门费三个铜板，上楼费一两银子，登台费五两银子。”
龟公笑呵呵地说着，讲的话却很是模棱两可。
张忠听得眉头一挑。
这春风楼果真不是穷人能来的地方。
高端会所，老百姓一辈子都不一定能接触一次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