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神通：千面
‘江湖义气吗？’
出淤泥而不染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没有多少人能够躲过社会，躲过职场的大染缸。
倘若一直就这么沉沦在衙门的算计当中，以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会多么面目可憎？
屁股决定脑袋。
亘古不变的道理。
清凉的微风夹着雨滴吹到脸庞。
张忠感觉自己头脑一片清明，冰冰凉凉，好不舒爽。
轰隆！
又仿佛惊雷在耳畔炸响。
张忠恍然醒悟。
前世他没有发现自己的特长，如今却是意外发现自己擅长权谋诡计，沉迷玩弄阴谋。
可他绝不是那些精于谋虑，心中只有利益的老爷。
扮演，千万不能当真，绝对不能真的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这才是最重要的道理。
【激活神通：千面】
【解锁条件：窥屏本心】
娟秀的水墨字在眼前悠悠浮现。
不用想也知道，星辰宫里又有一颗星被点亮了。
张忠成功解锁了新的神通。
千面！
世间最强的变化之术，能够自由改变面容，改变躯体！
“好强力的神通……不对，神通就应该如此强力才正常。”
张忠凝神微叹，暂时将信息压在心底，不表露出来。
两人已经来到了班房门前。
这里是负责临时关押罪犯的地方，抛开这个职能，还有类似于审讯等诸多职能。
至于正经长期关押罪犯的牢房则是在边上，距离不过几步路的功夫。
倒也方便了衙役提审或是关押罪犯。
班房的规模很大，又分为地上和地下两层。
地上的部分大多数都是衙役在登记档案，编写卷宗，忙碌一些文书工作，偶尔还能看到小吏奔走，传送文书。
地下才是主要建筑，开辟了不小的空间，将临时的罪犯关押在下面。
不用多说，审讯室自然也被安排在地下。
张忠没有多看，他在景明辉的带领下，很快穿过悠长的走廊，于那拐角处下了阶梯，走入地下。
“啊啊啊！！求你了！求你放过我吧！啊啊！啊！”
还没推开房门，凄惨的求饶声就传入了耳朵当中。
张忠轻轻挑眉，不由得看向了景明辉。
这应该是个正直的人吧？
能接受得了这种场景？
景明辉脸色倒是没有变化，眸子里的光彩没有丝毫衰减，可能早就习以为常。
他推开了门，摘下斗笠，不顾湿漉漉的模样直接搂在怀里，接着才拎着张忠走了进去。
“刘爷，我把人给带过来了。”
他拱了拱手，很是恭敬地说着。
“哦。”
刘三虎此刻正坐在披着兽皮的宽大座椅上，架着腿，舒展着胳膊。
倘若真的要以貌取人，看他那满脸横肉，面目狰狞的样子，只会觉得这家伙根本不是捕头，没有半点正派人物的可能。
去当山大王，做山贼头头才是最不违和的事情。
张忠跟着景明辉道了句见过刘爷。
刘三虎随意瞥了一眼景明辉，听了问号，这才将目光凝聚到张忠身上。
他在张忠那新换的鲜艳吏服上停留片刻，这才是对着景明辉说道：
“阿景啊，你去着手办‘天涯腿’的案子吧。”
“是。”
景明辉再度拱了拱手，立即领了命令，他没有再多看张忠，仿佛完成任务之后，就将其当做了空气，提着自己的斗笠就离开了班房。
张忠也没有太过在意。
他反倒是好奇所谓的‘天涯腿’。
这名字一听就是个外号。
难道说春阳县还发生了别的大案子？
嗯，如果小吏被谋害也能算是大案子的话。
“张忠你且在一旁等候着吧。”
刘三虎睁大圆眼看向了张忠。
他不像柳文昊那般软弱，反倒是有些霸道，没有询问意见的想法。
张忠犹豫了一下，看向正咬牙切齿正在行刑的衙役，又看向跪在地上，十根手指全都被套进刑具中，哭爹喊娘的中年人。
他这手指看着都要被夹断了。
倘若是之前沉迷算计的张忠，权衡利弊后，肯定是会做缩头乌龟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
他直接指着那中年罪犯，问道：
“不知道这犯人是犯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无非是欠债不还而已。”
刘三虎微微皱眉，瞥了一眼张忠，还是开口解答起来。
他很喜欢处刑，很喜欢看罪犯痛苦求饶的样子。
但是这种事情看多了，多少也有些厌烦。
瞧着这位前不久在后院里还颤颤巍巍的小吏在自己面前如此硬气，他不由得产生了一些兴趣。
难道说，换了一身衣服，胆子也就大起来了？
他肌肉过剩的大脑有些想不明白。
“欠债？莫非这是个赌徒？”
张忠眨了眨眼，漫无目的地猜测着。
他那神情，似乎真的只是在好奇案子。
“呵呵，没想到你看人还真准。
这家伙的确是个嗜赌如命的性子，不仅输掉了自己的妻子，还输掉了自己的女儿，最后家徒四壁，跑去借了许员外的银两。
现如今还不上了，被扭送到衙门来。”
刘三虎很是鄙夷地说着。
他的记性不太好，不过这个中年人是刚刚才被送来的，衙役给他解读过卷宗，知道大概是什么情况。
这才能给张忠复述出来。
“哦……”
张忠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了解了情况。
他看着那些将一盆冷水浇在中年罪犯脸上，叫他从昏迷中苏醒，又取来带刺的新刑具，重新看向刘三虎，又问道：
“既然事情都已经交代完了，一切明了，为何还要上刑？”
“罪犯就要挨罚，再说，这交代与没交代，不是看的口供，不是看的罪行，而是要看我的意思。”
刘三虎舔了舔嘴唇，居高临下地看着张忠。
班房是没有入品官员作为主人的，都是直接接受刑头的控制。
而在刑头之下，自然就是他刘三虎的一言堂了。
‘原来这家伙是想要给我个下马威，叫我见见血，听些苦痛哀求，让我明白这地界的老大是谁。’
好浓的江湖气息。
张忠不由得在心中感慨起来。
想明白缘由后，他倒觉得这中年罪犯因为自己受了更多的罪罚，不由得心中一动。
不就是顺毛和忽悠吗？
这事他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