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苦逼的小孩
封建时代有很多的潜规则，看似不为人知，但实际上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比如说，封建时代几乎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重农抑商。
一般来说，重农抑商都会有两个原因，有一个避不开，也是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粮食是一切的基础。
虽然商业所产生的利润和上缴的赋税要比农耕的更多也更容易，但钱毕竟不能直接吃，但粮食可以。
还有一点就是人们认为商人不事生产，但却能够通过投机取巧攫取大量的利润，人们深以为耻。
不过，这只是明面上的，或者可以说是封建时代独有的“道德”。
然而，实际上却是绝大多数的官员贵族都会参与商业，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而世家大族更是不会例外。
无论是五姓七望这种庞然大物，还是琅琊王氏、京兆韦杜这些相对较小的世家，都是有涉及商业的。
岭南冯家也不会例外。
不过，为了所谓的面子和“道德”，官员贵族都不会直接参与商业，而是曲线干预。
比如冯家。
其实就现在的冯家来说，如果不算冯智彧的话，冯家和商业基本上没啥关系了。
之前冯家也有商业，但是后来随着冯智彧自己搞起来了一支船队，并且将船队连带着商业都经营的有声有色之后，冯家便把商业这一块交给了冯智彧。
而冯智彧也不是直接负责的，冯智彧手底下有三个商人家族：尤、刘和周。
三个月为一个周期，这三家会将经营情况以及账目交给冯智，冯智经过简单的筛选之后会将重要的部分交给冯智彧决定。
这三家能够依托于冯家的荫蔽，自然是要给出“投名状”的。
首先，也是最基本的，就是利益。
这三家每年都会将净收入的五成，甚至是更多交给冯家，而冯家则保证他们在某些渠道的畅通无阻。
其次，就是质押。
冯智戣和冯智戴的妾室中，都会有一个两个的是这三家出身的，这是利益捆绑。
最后，也是冯家最看重的，情报。
商业和各行各业的接触历来就是最多的，接触的人也都是各种各样的，能够很好的收集到各个方面的情报。
当然了，冯家也会给予他们回报。
……
“这是公家的买卖，不能出岔子。”虽然语气很严肃，但冯智彧却是轻描淡写地将那卷圣旨递了出去。
“可是，三公子……”尤妙晴看着手里的圣旨，又看了看冯智彧。
“江都那边……”
“放心吧。”冯智彧头都没抬一下。
“此次不仅是我，还会有别人一起去，届时会有玄甲军和龙武军随行。”
“如果有人像之前那样在江都拦我的船，玄甲军会出手的。”
“诺！”尤妙晴心下一凛，赶忙低头应道。
“那奴婢回头就去和菅玉楼、琼玉楼的掌柜的交接一下。”
“嗯，提前办好。”冯智彧抬起头，似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以你的聪慧，此事的重要程度应该不用我强调，好好做事，等此事结束之后我会给尤家一成岭南地区的盐业贸易。”
“多谢公子。”尤妙晴欣喜地一笑，然后躬身退下。
“奴婢先告退了。”
……
唐朝的盐业，历经三个时期。
首先是自由时期，这个时期朝廷并不管束盐业，都是由百姓们自由制作和买卖，并且也不收税。
然后是收税时期，这个时期是从开元初年开始的，朝廷仍不管束盐业，但却会收税。
最后是专卖时期，这个时期是在安史之乱的时候开始的，那时候军需开销增大，朝廷便将盐业收为官营。
尤妙晴是尤家当代家主的女儿，而且还不是庶女，是嫡长女。
但是，她在冯智彧十五岁的时候就被她的父亲送到了冯智彧的身边，为尤家谋取更大的利益。
尤家自然是没想过让尤妙晴成为冯智彧的正妻，所以她的最终结果也只能是冯智彧的妾室。
而在冯智彧成亲之前，其身份也只是个贴身丫鬟。
这就是封建时代商人的地位，哪怕是嫡长女，在面对权势的时候也只能低头，甚至还得上赶着将嫡女送去做妾。
……
“老师……”
尤妙晴刚走，李承乾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这次学生也要跟您一起去吗？”
“目前来说的话……不会。”看着李承乾期待的眼神，冯智彧微微摇头。
李承乾的眼神中立刻溢满了失望。
方才冯智彧和尤妙晴的话他都听在耳中，在听到玄甲军的字眼时，李承乾还以为会和此前北征的时候一样，他也会随着一起去。
“殿下，您目前的主要任务还是学习。”冯智彧笑着解释道。
“臣虽然是太子少师，但是臣能教您的还是有限，且历朝历代也没有说太子只交由一人教导的。”
“在臣这边，您的功课已经落下很多了，是时候弥补一下了。”
……
冯智彧并不是在推脱。
虽然是太子少师，但冯智彧教李承乾更多的是一些书本上没有的东西，比如带着他去战场，再比如带着他去七盘山下看突厥俘虏劳作。
在典籍方面，冯智彧并没有教导李承乾什么，更多的还是让李承乾背死书、死背书。
倒不是冯智彧不想教，而是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要让他这个半吊子来教？
你指望一个在父亲和兄长的溺爱下，十几岁就把岭南东部溜达了个遍的熊孩子去教《左传》《论语》这些枯燥的东西？
冯智彧自己都没学多少。
教导太子可不是一件小事儿，冯智彧可没打算硬着头皮上，而是明明白白的和李世民说清楚了。
因为此前本来定下的是李纲，后来临时换成了冯智彧，再加上李纲年事已高，所以李世民也没再找李纲。
除了李纲之外，人们第一个想到的儒学大家也就是孔颖达了，不过因为冯智彧的关系，李世民也不准备选孔颖达。
最终，李世民决定让虞世南来作为李承乾在“文化课”上的老师。
典籍经义这些东西，作为太子的李承乾不需要精通，但最起码得懂个大概。
所以，在冯智彧离京的这段时间，李承乾就得去迎接他那苦逼的补课生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