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还要跟他们这些年轻人争？
海风呼呼响，海浪拍打礁石，哗啦哗啦的。
礁石区中能看到一些零散的死鱼。
远海的沙丁鱼较多，混乱的海流把它们带来了这片海域，被海浪拍了上来。
这种鱼在海洋的食物链中隶属超底层，肉质像纸糊似的，极其脆弱，一不小心就能伤到鱼身或是腐烂，也叫鰯鱼。
“哗啦！”
手电筒的光扫过沙坑，水面瞬间炸开一大串水花。
鱼鳞反射光线，在水底呈现一片亮银色的光
不用多说，全是沙丁鱼。
水面已经有很多死鱼，若是鱼鳃是红的，就是刚死的，捡回去还能吃。
“哇哈哈！阿哥你快看，好多鱼呀！”蹲在礁石上边的林青锦眼睛发亮，手指着坑底，兴奋地叫了出来。
即便这样的场景已经看过很多次，但预想到接下来收获，实在是忍不住欢喜。
天色亮得快，东方已经微微泛起亮光。
林青叶把手电固定在礁石上，灯光以一个倾斜的角度照进坑里。
两兄弟话不多说，挽起裤腿，直接跳进去，弯腰掏沙摸鱼。
林青叶不想浪费时间，因为要赶时间出门赚钱，他催促道：“锦仔，就要天亮了哦，快手快脚摸起来，记得挑值钱的下手，我刚才看到下面有几只大八爪鱼。”
“这个坑里有八爪鱼啊？哪里？”林青锦闻言，神色兴奋，掏沙子的动作都多了几分力量。
“嗯啊，沙子底下摸一摸，眼神看犀利点。”林青叶应了一声，环顾四周，水非常浑，水位在他脚脖子往上五六厘米的位置。
不断有小鱼撞上他的脚，黑漆漆的，摸不清也看不准。
鱼这么生猛，感觉这沙坑里的水还是多。
林青叶拎来塑料桶，给小坑舀水，打算把水舀浅了。
“哇哈！黏腻的大只佬！”隔壁的林青锦突然惊呼一声，双手一拽，竟从浑水中捞出只滑溜溜的触手怪。
是一条体型较大的八爪鱼，腕足不断攀附着手腕，很生猛，估计有一斤重。
“一条八爪鱼就满足啦？别停，底下还有啊，继续摸，哦！这个给你，八爪装进这个里面。”心情不错的林青叶把旁边的鱼篓甩了过去。
林青锦乐滋滋地笑着，把八爪鱼塞进鱼篓里，随即又继续探着手在沙里摸索。
林青叶就这么埋头舀水。
大概干了半小时，水位降到了脚脖子以下，林青叶累得喘着粗气。
未来有钱了，一定得给自己配一台抽水机。
“现在鱼有多少了？有没三斤几？”林青叶好奇地走到林青锦旁边，目光扫向鱼篓。
鱼篓里噼里啪啦地翻腾着沙丁鱼，还有九节虾，那只八爪鱼则攀附在鱼篓边缘，蠕动触手，使劲往上爬，但每每都会被一只大手捏住，送回底部。
都是还活着的沙丁鱼，十几条，估计四斤都有了，今日的晚饭有着落了。
可惜沙丁鱼易腐烂，不适合拿去烧烤摊卖，腌制做成小咸鱼还挺好的。
今天晚上就用这些沙丁鱼搞一顿沙丁鱼肉炒饭。
天色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猜测五六点了已经。
见到林青锦抓鱼抓得入迷，现在看不到时间，林青叶真怕这个崽迟到，提醒道：“锦仔，看能不能抓到八爪鱼和九节虾，要是差不多我们就撤了。”
“嗯，知道！“林青锦应了一声。
随着天色渐亮，水底也能看得清了，能隐约看到几只花纹像豹皮的大虾在中间游动着。
林青叶眼尖，发现了几条九节虾，还有一只藏在沙底的八爪鱼。
他赶紧加快动作，手电光随手扫过，精准地伸手掏了下去。
很快，他就捏住了底下那只八爪鱼圆溜的脑袋。
这家伙在手里缓缓蠕动，吸盘紧紧吸住他的手掌，蠕动着。
林青叶利索地将八爪鱼塞进鱼篓里，接着继续摸索。
借着天亮，能够看清水底，手里扒拉泥沙，等九节虾钻出沙子跳出水面，一逮一个准。
两人把沙坑里的好货全搜罗完毕后，提着一桶鱼虾匆匆往家里赶。
回去的路上，林青叶低头看了看桶里的收获。
这些九节虾，将近一斤，算上昨天晚上他爸带回来的虾和上次的收获，总量也差不多有六七斤了。
这些都够他卖三天的了。
两人回到家简单洗漱后，把早上的收获交给刚起床的老妈。
李玉英看着面前这堆收获：五六斤的沙丁鱼、一斤九节虾，还有两只活蹦乱跳的八爪鱼，一时间有点发愣。
但很快，她脸上就展露出笑意，家里一直没攒到钱，平时还入不敷出，加上孩子他爸和另外两兄弟架吵得厉害，这让她感觉挺闹心的。
但当她看到这两个崽满当当的收获，心情感觉还蛮愉悦的。
喝完粥，林青锦先出门赶去学校。
林青叶则在院子里忙活起来，备好今天烧烤摊用的东西。
调料、活虾、烧烤用的铁丝网、竹炭、火钳、案板，还有放火炭的圆筒铁炉。
将装着三斤九节虾和两只八爪鱼的桶拎上了木板车。
林青叶麻利地检查了一遍，一切准备妥当后，拉着板车快步出了门。
主要是怕老人昨晚的气还没消，起床后要揍他一顿，所以，能溜多快溜多快！
这个时候，老人从厅堂走出来，正好看到林青叶急冲冲地拉着板车跑了出去。
他鼻子响起一声轻哼，显然还在气头上。
林青叶拖着双轮板车来到集市，今天不是集市日，集市上的人蛮少的。
没有昨日那么的喧闹，只有偶尔传来的小贩吆喝和行人的低声交谈。
正准备开张的时候，林青叶发现周围又新冒出了两家烤海鲜摊。
特别是斜对面的那家，摊主是个干劲十足，头发花白的老爷子，似乎还是老手，烤架上的滋滋声连成一片，炭火“噼啪”作响。
浓浓的酱香味随着微风飘满了半条街，直往人鼻子里钻。
“嘿哟！烤八爪！烤九节虾，香喷喷的，大家过来买呀！”
老人嗓门开得大，声音中气十足，瞬间吸引了不少路过的行人。
那些行人似乎认识这个老人。
周围几个小吃摊主都不自觉地停下手里的活儿，齐刷刷地望向那老人的摊子，目光里带着些许羡慕和无奈。
林青叶皱了皱眉，默默地低头给自己的火炉添加竹炭。
对方烤的东西居然和自己的一样，虽然自己烤得也不差。
可那个老人的口碑似乎很好，路过的人有很多都认识他，有很多熟客。
顾客显然更愿意光顾一个热闹且知名的摊位。
那些原本不认识的路人，看到这个老人的摊子这么热闹，由于从众效应，都会选择凑过去瞅一瞅。
自己这个摊子名气低，这就有点难受了。
话说这大爷多少岁了啊，还要跟他们这些年轻人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