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看上老妈种的冬瓜
林青叶看着老妈抓起一把芒萁，塞进灶口，火光随着动作在她手上跳跃着闪烁。
抬眼往上一瞥，视线落到灶台上的铁锅上。
那口双耳圆筒的铁锅正冒着一层淡淡的热气，粥已经煲上了。
他笑着开口：“阿妈，别急啊，等我先洗洗螺，今晚煲个花螺粥。”
李玉英停下了手，抬起头，眉毛一挑，目光扫向铁盆里那几只花螺，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像有些舍不得似的。
“这些花螺拿去卖，还能得五毛钱呢。就这么吃了，不心疼啊？不过随你啦。”李玉英瞅着林青叶兴致勃勃的样子，没说留着拿去卖。
林青叶听了，抬眼瞥她一眼，嘴角带笑，随手抓起一只花螺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浓浓的泥腥味直往鼻腔里钻。
他眉头皱了皱，心里明白这螺刚吃过死鱼，不能直接放进粥里，问：“阿妈，屋后还有姜葱吧？”
“那点姜葱还留着腌虾呢，你还要用啊？”李玉英脸上的笑意一下子褪去，眉头蹙得紧紧的，语气里透着不满，“葱苗才刚长，没几根成气候的，花螺直接扔粥里算了，省事！”
“葱苗差不多就行啦！”林青叶不慌不忙地咧嘴一笑，转身走出门，穿过狭窄的小巷，往屋后去了。
屋后的菜地紧挨着房子，小得可怜，周围全是瓦房。
他们家以前的田地已经还给集体了。
阿公在队伍里立过大功，他们一家沾了光，两年前转了城镇户口，终于不用再种地交公粮了。
虽然现在每月能领到油票和粮票，吃上了农户羡慕的商品粮，但家里的日子还是紧巴巴的，处处精打细算。
林青叶的目光在园子里扫了一圈，他阿妈在这小菜园里种了不少东西，小白菜、冬瓜、油麦菜，样样都有。
冬瓜藤顺着墙一路爬上了屋顶，结了六个又长又胖的大冬瓜。
这些冬瓜看着油光水滑，肥力喂得好，一看就是老妈子想拿去集市上卖的。
至于那些长得歪瓜裂枣的，才是家里自己吃的。
林青叶摸了摸下巴，顿时打起了它们的主意，觉得拿这些大冬瓜用来做糖木瓜似乎挺好，正好摆到烧烤摊上卖钱。
做法很简单，用白糖，还有生石灰做就行。
他脑子里打着算盘，脚下不停地走到园子角落，拔了些辣姜和葱，回到家里。
阿公和他弟还在忙活锯竹子，现在已经开始把切好的竹段放进一人多高的大铁桶里了，就差得闲废些时间烧炭了。
林青叶一进屋，拿出砧板，把姜和葱全洗干净，随即提起刀光速开始切。“咚咚咚”一阵急促的刀声在厨房响起。
李玉英从灶头转过身，看到他这手速，忍不住啧了一声：“哎呀，刀这么利，慢点切！小心手割着了！”
她嘴里虽在提醒，但仔细一看，发现林青叶动作流畅，刀法干净利落，多好的天赋，可惜这个崽没有学厨的心思。
林青叶提起葫芦瓢，往大铁锅里舀了些冷水，把切好的姜片、葱段和花螺一块儿放进去。
不用林青叶多说，李玉英就将大铁锅这边的灶火给点着了。
林青叶咧嘴笑了笑，想起屋顶的大冬瓜，突然开口道：“阿妈，屋顶那六只大冬瓜给我留着，别拿去卖啊。”
李玉英正蹲在灶前烧火，闻言疑惑地抬起头，看着林青叶：“咱家十张嘴吃饭呢，不卖，哪来的钱养这么一大家子？”
林青叶笑道：“做糖冬瓜卖好些了，丰富一下烧烤摊，好过直接当菜贱卖吧，那几只冬瓜估计还卖不到三块钱。”
李玉英听了，抿着嘴，眼神在林青叶身上扫了一圈，犹豫了片刻才开口：“糖冬瓜？你会做这个？”
她没做过这样的小甜品，而且也不记得这个崽有实践做过这东西。
“嗯嗯，会啊，跟朋友学的。”林青叶一边笑着点头，一边挥着锅铲，将花螺在水里迅速焯了一下，动作干净利落。
记得他这个时候有一两个同龄的朋友，借口甩给外面那些朋友就行，免得自己突然会这么多东西，家里人把他当成鬼怪附身了。
眼看花螺焯水差不多了，林青叶用漏勺捞出来，拿牙签挑出螺肉，细心地剔掉里面黑漆漆的脏东西。
这些螺吃过死鱼，又没吐过沙，处理起来还挺麻烦。
弄好螺肉后，他瞅着碗里觉得有点少，便翻开碗柜，拿出今天烧烤剩下的一些腌制好的九节虾，约莫还有八只。
他将虾和螺肉一块儿丢进粥锅里煮熟。
李玉英瞅见他又放虾进去，心疼地“啧啧”两声，忍不住嘀咕：“这一顿可吃得太好了。”
闻到香味的林青锦跑了过来，凑到锅边，盯着锅里发红的大虾、白嫩的螺肉，还有撒上去的葱花，眼里冒出点小星星：“哇，丰盛啊！”
林青叶蹲在案板旁，把生抽、花生油、胡椒粉、盐、葱姜一一备好，兑成一碗简单的腌料。
烧烤摊才刚起步，也没什么花哨的配方，全靠这基础味儿顶着。
铁盆里的九节虾正放在咸水里面养着，如果不出意外，他阿爸今晚还会凑够四斤回来，不够会去找别人买，这是专门给他和阿公烤虾的食材。
这时候，林长舟抱着一些竹枝走进灶间，正好瞅见林青叶忙碌的模样，不由愣了一下。
还别说，还真有些像模像样了。
林青锦惦记着锅里的粥，忍不住催道：“阿哥啊，好没好呀？能不能让我先试试？”
林青叶瞅着他，好笑道：“得，先试试毒，看看熟没熟。”
林青锦舀了一勺，吹了吹热气尝了一口，连连点头：“嗯，好味！”
给他自己舀了一大碗，等凉，他又顺手把灶台上剔了肉的螺壳捡起来，拿到盆里，用肥皂仔细刷洗。
林青叶好奇地瞥了一眼正在刷螺壳的林青锦，这东西海边大把，也不知道他打算拿这些壳子干嘛。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动静，隐约是他阿爸和阿公的谈话声。
林青叶一愣，听到一个有些陌生却又熟悉的嗓音，忍不住转头看过去。
只见一个穿着灰色长袖衣服、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看到他，林青叶的心里安稳了些…人还在呢。
林福生刚进门，眉头就皱得紧紧的。
他走到灶间，把手里的灰色塑料桶放到一边，里面装满了密密麻麻的九节虾，看上去有好几斤。
林福生靠着门框站着，盯着林青叶面色凝重，开口道：“你妈说，你不去学厨了，要跟你阿公去摆烧烤摊？”
他今天在船上听说了孩子他妈的说的事，他挺生气的。
林青叶抬头看了他一眼，见老爸神色不善，只笑了笑，随口答道：“嗯啊，太远了不想去…粥煲好了，阿爸你过来舀碗试试？”
在听到林青叶的确定之后，林福生看着这个又突然变卦的大儿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神色里透着忧愁：“唉，不去学厨，以后怎么找钱？不去也行，但你要是决定跟你阿公摆摊，就得认真干，平时多学点技巧。”
对于小儿子林青锦，林福生倒不太担心。
看他这学习劲头，今年七月份应该能考上大学，要是没有意外，这就是家里出头的希望了。
但他更操心的，还是大儿子林青叶。
正说着，阿公听到了林青叶不去学厨的事。
老人一听这消息，当场气得脸都黑了，满脸的皱纹绷得死紧，一拍膝盖，声音低沉而带着怒火：“没出息！这还不想去了？”
他那锐利的目光扫过来，带着浓浓的威慑力，果然是当过兵、退伍回来的人狠话不多的猛人。
林青叶被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生怕老人出了什么毛病，陪着笑道：“哎呀，吃粥咯，阿公。”
叶长舟瞪着他，眼神像是下一秒就要抄起棍子收拾人，林青叶哪敢呆着，只能找机会溜回房间。
……
林青叶捧着粥碗回到自己的房间，迅速解决了螺肉虾粥。
因为放了葱姜，味道鲜美，他吃得相当满意。
为了避免再被家里生气的老人盯着训，他快速冲了个凉，直接钻回房间的床上，准备早点睡。
毕竟凌晨四五点的早潮可不等人。
第二天凌晨，大堂的古董挂钟准时“duang”了四声。
林青叶睡得很浅，一晚上脑袋里都在盘算怎么赚钱，焦虑得几乎没怎么合眼。
一听钟声，他立刻醒了，一把掀开被子和旧蚊帐，手脚麻利地穿上破旧的灰布鞋。
他的房间和林青锦共用，里面摆着两张床。
他尽量轻手轻脚，生怕吵到弟弟，可脚刚一落地，床板轻微的“吱呀”声还是让林青锦醒了。
林青锦翻了个身，掀开半边被子，揉了揉眼睛。
房间里灰蒙蒙的，但他隐约看到自家大哥林青叶已经起身穿衣服，似乎准备出门。
他睡眼惺忪地问了一句：“阿哥，现在才四点整喔，这么早起来干嘛啊？”
“哦？锦仔，你继续睡咯，白天还得上课，别没精神了。”林青叶边说边将一件打满补丁的旧外套披上。
凌晨的空气湿冷，昨晚还下了一场雨，早起挺凉的。他偏过头看了一眼弟弟，语气轻松地说：“现在退潮了，我去海边看看。”
他弟弟在镇上的高中读高三，即便今天是周六，也因为七月的高考逼近，所以一周要上六天课。
林青叶知道，这个崽学习上特别争气，上辈子就一路考进了大学，在家里算是扬眉吐气的角色。
不过这个崽毕业后，也没去哪，而是回乡跟他一块炒起了海鲜炒饭。
林青叶拿上电池手电筒，迅速来到灶间，漱口都省了，捎带上火钳、鱼篓和一个塑料水桶。
心念念的想着昨天的那个大沙坑。
如果可以抓到八爪鱼，今天的烧烤摊就能解锁烤章鱼串的新花样了。
他打开门，打开手电筒的灯光，沿着巷道向海边钻去。
湿漉漉的空气里带着一点咸味，天还没亮，巷子显得格外安静。
“喂喂，阿哥，等我！”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林青叶愣了一下，意外地回头看去，手电筒的光照过去，只见一个英俊的小青年正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上还带着刚起床的慵懒。
林青叶皱了皱眉，看着林青锦，语气多了几分认真：“锦仔，你也要去啊？不打算睡觉了？现在高三了喔？”
林青锦似乎对找海鲜这方面比较有瘾，说：“哎呦，晚上睡不着觉，非常精神，阿哥，也不远，我就跟去看看。”
林青叶拿他没办法，只好让他跟着。
几分钟后，两人就到了海边。
潮水正在慢慢退去，尚未完全落下，海风夹杂着腥味扑面而来。
远处，隐隐约约能看到十几个光斑晃动，那是赶早潮的村民，正提着灯在礁石间忙碌着。
礁石区一如既往地热闹，竞争激烈得很。
再晚一点，连贝壳都捞不到了。
林青叶凭着记忆，带着林青锦绕过几个明显的标志性礁石，很快找到了昨天发现的那个被礁石围住的沙坑。
林青叶心念一动，一个信息框立刻跳了出来。
【E级海产资源点（小型礁石坑）】
【可刷新次数：0】
【知名度：100/100】
【采集人员：林青叶（可配置人物卡）】
【今日资源产出预测：沙丁鱼（0-20）、九节虾（0-9）、真蛸（0-7）】
林青叶瞥了一眼身旁的林青锦，心中带着几分好奇。
他心念一动，打开了那熟悉的“可配置人物卡”，看看自家弟弟的情况。
【人物卡：林青锦】
【亲密值：96/100】
【特性1：小小运气（闲着瞎逛大概率能发现资源点，似乎好运总是眷顾他)】
【特性2：小帮手（成为帮手时，略微提升目标角色+10%的特性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