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鱼城·鱼鳞病
“我叫余勇，大姐，你们先给我看看好不好？”年轻人做出了自我介绍。
白旧这才仔细看他，长相平平无奇，大概二十岁，穿着鱼城居民常见的短袖和人字拖，裤子却是长长的黑裤。
以此地现在的气温和空气湿度，穿这种极不透气的长裤必定十分闷热。
既然自称生病，白旧怀疑他是腿部有问题。
“不行不行！人家都提前排队的，你个细佬仔参合什么！”娇姐显然不愿意，想要拉着白旧离开。
白旧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胖女人的手。
“诶？桂芳姐，你不会真要给他看吧？这里的人都排好了队的，其他人在等着你呐！”
“娇姐，我都已经来了，就先帮他看看吧。”
“是啊娇姐，你看我刚刚给你们开门了。”余勇也跟着说道。
“哎！”娇姐抬了抬手，做出要打他的姿势虚晃了一下，“哎好吧好吧，死细佬仔，就说你怎么好心给我开门，行吧你先看吧！明天自己去跟他们解释！”
余勇兴高采烈地应了一声，拉着白旧和何大东进入里面房间。
房间很小，入眼是贴满整面墙的泳装女郎海报，性感到几乎艺术，何大东看得两眼发直，腿脚也发直，浑身哪里都发直。
房间里的家具就只有一个简单的衣柜和一张简单的床，床上盖着一层毛绒绒的拉舍尔花毛毯。
白旧知道这种被子，听说一旦放进水里，会沉重到好几个成年人都提不起来，还听说只要盖着睡觉，每晚都能体验到鬼压床的感觉。
可是这里这么热，晚上应该用不上。
白旧不懂就问：“这么热的天气，你怎么盖毛毯？”
余勇一屁股坐到上面，脚趾夹着人字拖抖了抖：“家里祖传的毛毡，也不能丢，又没柜子放，就当床罩了，来来来，你们也坐！”
“不了，我们站着就好，说说你的病情吧？具体是怎么回事？”
余勇搓搓裤子，憋着脸酝酿了一番，才说：“是这样的，大姐。”
“叫我桂芳，他叫何大东。”白旧打断他介绍了一句，
“哦好，桂芳姐，大东哥，是这样的，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我腿上的皮肤变得很干燥，会变成像鱼鳞一样，走路都掉屑，很不舒服。”
“只有这样吗？”
“目前只有这样，听起来没什么对吧，可是看到我腿上皮肤的人，都会被吓到，今晚女朋友头一次来我家里过夜，我很怕她看到我腿上的样子会分手啊！”
“害！”何大东从性感女郎海报上收回眼睛，插话道，“你不跟女朋友睡不就行了吗？”
话说着，一只黑黑亮亮带着触须的小生物出现，何大东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小生物，整个人腾空而起！
啪——
一只拖鞋及时降临，将小生物砸得爆浆。
“不用怕，那是小强一家人，这里到处都是，你们会习惯的。”
说完，余勇单脚跳过来，脚趾夹起拖鞋，回坐到床上，垂下头，害羞地继续说：
“你们说，今晚人家都送上门来了，我要不跟她睡，岂不是显得我不行吗？而且哪个男人晚上抱着个香喷喷的女人不想做些什么的，我又不是真的不行……”
白旧咳嗽一声，打断道：“也就是说，你晚上想睡，但又不想吓到你女朋友是吧？裤子脱了，先给我们看看。”
余勇迟疑片刻，站起来脱下裤子。
看到他两条腿上什么情况后，自认为活了四十多岁，足够见多识广的何大东完全忍不住，吓得大骂一声。
“卧槽！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何大东以为余勇最多是严重一点的鱼鳞病，还在想这里的人真没见识，小小皮肤病都能吓到。
曾经他去农村弄小孩的时候，可是十有三四都有点鱼鳞病的，也就是腿上皮肤干燥，皮肤变得像鱼鳞一样变成一格一格的，很常见，连上家都根本不在乎。
可他妈的自己他妈的眼前是什么他妈的东西！
这还是人的腿吗？！
余勇的两条腿肤色黑红，被包裹在一层火棉胶一样的黄绿色硬膜内。
因为肌肉的运动，硬膜皲裂成数十块，一端微微翘起，还真的很像鱼鳞，光看一眼就能令人心里不适。
随着脱裤子时产生的摩擦，那些鱼鳞哗啦啦掉了一地。
有正常的上半身衬托，余勇看起来像一只身体拼接而成的恶心怪物。
“他妈的，呕！”何大东多看一眼都受不了，捂住眼睛背过了身。
白旧走上前，从余勇腿上揪下一块鱼鳞，捏在手里感觉像黄色塑料。
“疼吗？”
“你扯就疼，平时还好，主要是很吓人，桂芳姐，你看能治好吗？”
“治不了。”
“啊……”
余勇一屁股坐了回去，身上鱼鳞状的硬膜哗啦啦的又掉了一床。
看他这么落寞，白旧问：“你平时自己就没研究出一点好转的方法吗？”
“有，我会往身上涂抹润肤乳，皮肤湿润的时候会变得好点，不过润肤乳很快会被吸收，我的腿就会被打回原型，如果在洗完澡后涂抹，保持的时间能延长一点，可我要跟女朋友大战一整夜的，以后还指望着跟她结婚生孩子，这种临时办法根本不管用。”
白旧叹了口气：
“首先，以你的身体，少想点大战一整夜的事，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然后，我也不是完全治不了，只不过你这个病今天治不了，需要先找到源头才能慢慢根治，你听过鱼人吗？”
何大东竖起了耳朵，鱼人！老妹在提鱼人！就是刚刚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屏幕上写的鱼人！老妹在打着治病的幌子做任务！不愧是卖货的同行，还真会骗！
余勇点点头，似乎对于鱼人这个词并不陌生，眼中还流露出小小的兴奋。
“当然，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鱼人，不但听过，我们还都看过！”
“怎么说？”
“我们这里天气很奇怪的，要么很久不下雨，一下就下好大一场雨，下好大的雨的时候，我们就会梦到巷子里全是鱼人，横七竖八地躺得到处都是！”
白旧挑了挑眉毛，看来，这就是任务主线，他继续问道：
“鱼人长什么样？它们就只是躺着吗？梦里的你们又在做什么？”
“我们就看着鱼人啊，鱼人都跟死了一样，被水淋得湿湿的，长着鱼的脑袋和身体，有人一样的手脚，特别恐怖，不过我们不害怕，因为鱼人是鱼神的使者，它们只是带着雨过来，跑得累了，在我们这躺下休息一会而已，第二天就自己回去了。”
提到鱼神，余勇格外兴奋，鞋也没脱踩到床上，扒下了一张比基尼金发女郎海报。
那张海报下面，还有一张海报，上面印的是一条鱼坐在四脚塑料凳上，身穿法袍，背后金光闪烁，法袍鱼面前放着一张盘子，盘子里是条被红烧的鱼，鱼肉切好花刀，上面插着三根香，香烟袅袅。
何大东转过身看了一眼，大呼好家伙，用鱼祭拜鱼！真他妈的长见识！
白旧看着那副古怪的鱼神图，也不免微微皱眉：“住在这里的每个人都会梦到鱼人吗？最初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开始不知道了，我都数不清下了多少场雨，反正每次下雨都会梦到鱼人的，住在这里的人都能梦到。”
余勇说完脑袋一歪，看向白旧，
“欸对了，你们晚上住这里对吧，最近几天干燥得厉害，二眉道长在为祈雨做法，就这两天一定下大雨，你们到时候应该也能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