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世纪末最伟大的警察
“有情况发生了吗？”李瞑心中顿时升起不祥的预感，十字圣架不会无缘无故的显示威能。
圣保罗大教堂上空，笼罩的黑雾越来越淡，直至无影无踪，十字圣架收敛光芒，李瞑的瞳孔随之恢复正常。
将其重新塞回风衣口袋，李瞑站在路边，招呼了一辆马车，垮了进去。
在伦敦，人们出行时最方便，最主要的交通工具就是马车，因为它既廉价又省时。
虽然蒸汽汽车早就已经被研制出来了，但是因为维修和护理的艰难，导致它们始终无法成为城市交通的主体，当然……不久后它们就会成为时代淘汰的产物。
就像庞大的飞艇最终会被飞机取代一样。
三年前，日耳曼民族的男人，卡尔·本茨发明出了第一辆内燃机汽车，并取了一个响亮的名字——奔驰。
这是所有现代汽车的雏形。
此刻，李瞑就坐在拥挤的车厢中，由圣托马斯医院驶向苏格兰场。
有时候，李瞑不得不感叹，世界真是太小了，他再一次遇见了上次那位老车夫，那位令李瞑印象深刻的老司机。
“埃蒙先生，请问您做车夫多长时间了？整个伦敦像您这样的人可不算多。”
“我并没有刻意去记忆过，因为我的父亲就是一位车夫，他去世后，我便继承了这辆车，一直从一位青年骑到了现在。”
埃蒙背影佝偻，他抓着缰绳的手很稳，几乎令人感受不到任何颠簸。
岁月是把杀猪刀……
李瞑心中感叹，他脑中想象着这副场景，一位青年骑在马背上与时间赛跑，结果是他输了……他的脸变得沧桑，昔日乌黑的头发染上白霜，澎湃的血管硬化。
李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埃蒙闲聊着，路程倒也不算孤单无聊。
“送完您这一程，我就要去书店给艾琳买安徒生童话……她最近迷上了里面的故事，总是幻想着会有王子为她穿上水晶鞋，或者念叨一些奇怪的台词。
“老实说，我担心她的精神状态。”
艾琳是埃蒙先生的女儿，他的妻子丧命于霍乱，所以对于女儿他是溺爱至极的，哪怕一本童话书就要花掉他十天的劳动成果。
“我想您的担心是多余的。”
“但愿吧。”埃蒙乐呵呵的说道。
15分钟后，马车停在苏格兰场的正门。
“您的目的地到了，先生。”
下车后，李瞑想都没想，便从兜里掏出了十块硬币，强行塞到了埃蒙的手里。
面对错愕的埃蒙，他只是温和地说道：
“这是您应得的，埃蒙先生，愿圣光保佑你。
他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下次遇见他，结算双倍的便士，兑现承诺，自然是一位绅士必备的风度。
……
走进警察厅，他便看见了这样古怪的一幕：一个像是醉酒的流浪汉，正对着押解他的警察口吐芬芳，像是【猪猡】、【没屁眼的臭虫】之类的肮脏词汇，源源不断的从他嘴里冒出。
他的双手被镣铐锁着，明显犯了事。
同时，李瞑觉得这位仁兄一定喝了不少，不然也不会酒壮怂人胆，分不清大小王了。
要知道，在苏格兰场里，你或许可以偷偷辱骂女王，但是胆敢当面得罪警察，后果嘛……
话音刚落，下一秒这名警察直接就将他扑倒在地，膝盖狠狠顶住他的后脑勺，并用手中的警棍对他进行了一次“全身检测”。
很快，醉汉就感动的痛哭流涕，浑身抽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臭的尿骚味。
“哎……”李瞑摇了摇头，恐怕这位仁兄在监狱里的日子将会非常难捱。
时不时的免费电疗，这你受得了吗？就算受得了电疗，拿灯熬鹰，你又该如何应对？
“该死的，真她娘的晦气。”
扑倒醉汉的警察缓缓起身，抖了抖警服上的液体，朝醉汉啐了一口，活动了一下酸涩的筋骨，一脸的意犹未尽。
还没打过瘾，你怎么就不行了？
他看见旁边穿着得体的李瞑，下意识的抱怨：“抱歉啊先生，让您看笑话了，实在是最近的犯人都不太……”
话说一半，他猛地怔在原地。
“克……克里斯丁警员。”
“怎么了？埃尔德警员。”看见他的脸，李瞑立即想到了对应的主人。
他是和克里斯丁一起负责白教堂区巡逻的警员之一，是个粗鲁野蛮的男子，动不动就喜欢以力服人。
粗鲁几乎成了他的个性标签。
不过，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才会被雷蒙德安排到那里巡逻，因为这样的人才能稍微震慑住那里的酒鬼、小偷、流氓。
李瞑看见他臃肿的五官挤在一起，又粗又短的眉毛略显滑稽。
“你没看报纸吗？”埃尔德问道。
“报纸？”李瞑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急忙将手伸进大号制服里，到处摸索着。
埃尔德由于体型高大，又有些肥胖的毛病，警察厅特意为他定制了一身警服。
片刻后，他掏出一沓报纸，递给李瞑。
李瞑接过褶皱不堪的报纸，将它展平：
《开膛手杰克疑似死亡！白教堂区迎来新生，海伦娜女士口述克里斯丁英勇的表现》
“克里斯丁警员是位英勇的绅士，那晚是他拯救了我，打败了来自地狱的魔鬼。我们当时正在床上打闹，是的，我们发生了关系。
“……开膛手杰克从屋内闯了进来，我害怕极了，我向众神祈祷，回应我的只有克里斯丁警员无畏的背影。他举着手枪，一枪就将开膛手杰克的耳朵打下来了。
“然后就是一番优雅的推理，相信我，他就像福尔摩斯一样，任何黑暗在他的眼中都无所遁形……”
“啪～”李瞑猛地将报纸合上。
真是太羞耻了……李瞑非但没有人前显圣的爽感，反而脸上一阵阵的燥热。
又陆续展开了几张报纸：
《世纪末最伟大的警察——克里斯丁》
《克里斯丁——城市的骄傲，无与伦比的辉煌》
《克里斯丁——英国的璀璨之星，荣耀之光》
《铁十字勋章，可能的获得者——克里斯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