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正法:从城隍开始重建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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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进退两难

雨后的傍晚,世界宛如被全新洗刷过一般,散发着清新且澄澈的气息。

落日的余晖从云层的缝隙中努力地挤了出来,将西边的天空染成了一片绚丽的橙红色。

那色彩如同一幅浓烈的油画,从天边一路晕染开来,与雨后青灰色的天空相互交织,美得如梦如幻。

光洒在桥面上,给那些被困的车辆也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车窗玻璃反射着光芒,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任飞无暇去品味这雨后的美好,下班高峰如同两头头汹涌的巨兽,将他们无情地阻拦在了大桥之上。

他原本想立个功,让自己的履历更好看些。

谁能想到会摊上这档子事,要是这人在车上真出了什么问题,那可就麻烦了。

他瞥了眼旁边的郑雨桐,这小妮子参加工作不过两年,满脑子都是规章制度,恨不得把自己当成正义的伙伴。

如果她和自己统一口径,咬定他们不清楚邢泽的病情,也从没听过邢泽提起,那么这事就好办了。

可他很清楚郑雨桐的为人,她绝对会把事情一五一十地汇报给纪委。

无奈之下,任飞下车来到后座。

“任飞?”郑雨桐也紧跟着下了车,“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拿他手机确认啊,不然怎么知道他说得是不是真的?”

郑雨桐快步绕过车子,来到任飞身后,双眼紧盯着邢泽。

根据《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等相关规定,进行搜查等相关侦查行为时需由两名以上侦查人员进行。

其目的在于规范执法行为,防止单人执法可能出现的不规范操作。

保障执法人员自身安全(面对可能存在危险的嫌疑人等情况)以及保证所获取证据能经得起后续司法程序的检验等。

任飞没和她通气就下车搜查嫌疑人,这一点让郑雨桐相当不满。

她倒不担心瘦骨嶙峋、双手还被铐着的邢泽会对任飞做什么,可规定就是规定。

而且,她和任飞在这会儿算是搭档。但从方才的举动看,任飞显然是没把她当成搭档。

两人的一举一动都被邢泽看在眼里,他侧过身子,方便任飞拿出手机。

通过面部解锁后,任飞找到了医院的 APP,开始仔细查看起检查单子来。

郑雨桐趁机迅速查看了下四周,眼前长长的车龙让她深感焦急与疲惫。

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在桥上回荡,却无法让这拥堵的状况有丝毫改善。

她估算了下,依照往常,他们最少也得在这桥上堵半小时。

她的目光再次回到邢泽身上,这人脸上依旧是那副淡然和从容。

她知道,药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座桥,还有下班高峰。

他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选在下班高峰出现,目的就是为了把他们堵死在大桥上。

那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艹!”

郑雨桐被任飞的咒骂声吸引,她抬头看向同事,从对方渐渐慌张和愤怒的脸色就知道了答案。

邢泽没有说谎,他确实是肺癌晚期。

现在,除了药外,还有一件最要命的事:一个肺癌晚期的人又是如何杀死那些女人的呢?

不管是转移还是抛尸都是力气活,看邢泽这样子,走路都费劲,更别说搬运尸体了。

任飞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把手机往郑雨桐怀里一塞,说:“妈的,这不完蛋嘛。”

郑雨桐正要打开手机查看,邢泽却说道:“两位,2023年 6月17日,我在隔壁剡东县办事。

“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打电话去问问那儿的天山一线民宿。

“我在那地方住了5天,从6月14号一直到6月19号。

“2024年1月24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回老家祭祖,我父母和山中的亲戚都可以给我作证。

“5月10日我在医院接受化疗,一个礼拜都在住院。

“至于9月29日那晚,我独自在家,没人可以证明。”

任飞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听到邢泽喋喋不休,他没好气地呵斥道:“说什么呢?问你话了吗?闭嘴。”

他打算和郑雨桐商量商量该怎么处理这事,叫了两声却不见对方有反应,便好奇地看去。

只见这位警局新人正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邢泽。

任飞不清楚,但郑雨桐不可能不知道,这些案子的案卷都快被她翻烂了。

案件的细节几乎都被她牢记于心,邢泽刚刚提到的那些日子就是被害人的失踪和死亡的日子。

也就是说,他知道他俩逮捕他并非是为了骗取酒店资料的事情。

“哎,我说,你怎么了?”任飞提高了音量。

郑雨桐这才回过神来,“没……没什么,我们得谈谈。”

见前头的车子依旧没动静,两人便来到车子另一边,郑雨桐把自己的发现和猜测都告诉了任飞。

后者眉头紧锁,好一会儿后才不解地推测道:“如果他刚刚说得都是真的,那么这家伙就差把‘凶手’两字写在脸上了。

“可你又说他癌症晚期,行动都困难,没法抛尸和实施犯罪。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桥下的河水在雨水的灌注下,比往常更加湍急地流淌着,发出哗哗的声响。

河水被夕阳染成了橙红色,波光粼粼间,仿佛流淌着的是一河的碎金。

郑雨桐望着河面,回道:“不是没法,是难以。为什么你非得假定凶手只有一人呢?”

“同伙?”任飞恍然大悟,“妈的,也就说这小子是在挑衅和嘲笑我们喽?”

“更有可能是在误导和干扰我们,好给同伴争取时间。他给出的那些不在场证明要是去一一验证的话都要花好些功夫。”

“那怎么办?他病是真的,要不要药就不知道了。

“如果是真的。这人万一有个好歹,我们都得担责任。”

郑雨桐看了眼自己的手表,说:“还有十七分钟,审审他。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审?上哪儿审?车里审吗?不是,你疯了?这不符合规章制度和流程。”

“那你有更好的主意吗?不管是叫人送药,还是回去取药都来不及了。这事你我就脱不了干系,他故意的。”

“可他这是为什么呀?”

郑雨桐翻了个白眼,“我刚刚已经给马副队发去信息了,让他去璀璨小区。

“如果这人是在给自己的同伴争取时间,那么我们被堵在路上的这段时间就是他同伴最好的脱身时机。”

任飞听了这话,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程队要让他们在发现嫌疑人时通知老马了。

不过,他这会儿可不能露怯了,要不然不叫后援就抓捕这档子事可全是他的责任了。

他也看出了郑雨桐是在点他,如果他们两人要是从这家伙身上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那各种处分怕是都要吃一轮了。

“行吧,不过我来主审。”他同意道。

郑雨桐信不过任飞,可她自己对于审讯也没多少经验。这是预审警察的工作。

在重案大队,负责预审工作的一般是老廖。

任飞进警局的第一年就被安排去了老廖身边当记录员。

所以他提出要主审,郑雨桐也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