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正法:从城隍开始重建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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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猎物

邢泽正陷入沉思,却再次被边上人的笑声打断。他缓缓睁开眼,取下U盘,瞥了那两个小伙一眼。

其中一人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或许是邢泽的眼神让他觉得被冒犯了。

于是,那人叫嚣道:“看你妈呢,看?”

邢泽伸手摸过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慢悠悠地说道:“你们该不会觉得自己是在跟真人聊天吧?”

“什么玩意?”

另一个正在打字的人抬起头看向邢泽。

邢泽伸手指向那个聊天框,说:“那东西是个 AI,设计出来就是为了投其所好骗人的。”

“你…你放什么屁呢。”打字的小伙子怒道。

邢泽吐出一口烟,笑了起来,“我干过这行。他们请我去评估AI,让它看起来更像真人。

“不过再怎么调试,AI还是AI,很少有人会受骗。”

说着,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其中一个小伙的肩膀。

“图个乐就行,千万别汇钱。”

两个小伙子面面相觑,最初叫嚣的那人突然破口大骂:“艹,我前天还汇了一千块过去。”

邢泽走出网咖,伸了个懒腰,顺便朝着街道上的一个摄像头竖起了中指。

警察已经查到云澜酒店,那么挖出他是迟早的事情。

从酒店得到的东西并没有太大帮助,这是邢泽花费了整整三个小时后得出的结论。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凶手并不愚蠢,不会冒险出现在监控中。

他很有可能躲在暗处跟踪飘雪,寻找合适的时机再次下手。

9月29日晚上可谓是天赐良机,飘雪不仅独自驾车离开,还前往了郊外雅安村附近的山路。

这些信息都是网上新流传出来的。不得不说,群众对于吃瓜的热情充满了动力。

大网红之死很快就登上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

有关飘雪的各种信息也是漫天飞舞。

她那晚冒着酒驾的风险要去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雅安村。

因为那个村子里有个园子,全是高档别墅,山乘有名有姓的人都在那个地方金屋藏娇。

邢泽也在那个地方挖掘出了不少上流人士的黑料。

就在他刚刚跨上电瓶车时,电话响了起来,是陈守义打来的。

“小少爷……”

“跟你说过了,别叫我小少爷,我不喜欢封建迷信的那一套。”

“哎哎,城隍大人。那姑娘又想起了一些事情,您是回来听她说,还是……”

“别卖关子了,你说给我听就行。”

邢泽把手机换到另一只耳朵旁,用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摸索着电瓶车的钥匙。

“她说那天晚上她是要去雅安园见一个叫苏瑾阳的人。”

“苏瑾阳?”邢泽在脑海中搜寻着与此人有关的信息,“没听说过,还有其他的吗?”

“她还说,杀她的人精神很不正常。。”

“这不废话嘛,谁好好的会去杀人呢?”

“也是也是,是老朽糊涂了。姑娘的意思是那人时而高兴,时而愤怒,情绪反复无常。

“一会儿会静静地坐在她旁边,默默地盯着她。还会突然靠近,轻柔地抚摸她的头发。

“但这种状态又会转瞬即逝,开始对她又打又踢,还会拿刀子割她。

“她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那人递给她一瓶水,她喝的时候不小心呛到了。

“他就立马变了脸,一边吼着‘你怎么这么笨!’一边揍她。”

邢泽摸出钥匙打开电瓶车,问道:“就这些了?”

“对,就这些了。”

“行,我知道了,让她继续想。”

邢泽挂断电话,看了看时间,发动电瓶车往家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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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一栋豪华的别墅大门前停下,来人拔下钥匙,将脱下的头盔和手套递给旁边等候的佣人。

“给我的CVO摩托车加满油。”苏瑾阳拍拍自己最喜爱的摩托车,吩咐道。

他一边往别墅走,一边十分不情愿地接通了电话。

“事儿你都听说了?”

老爹苏震浑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苏瑾阳不明所以,反问道:“什么事啊,爸?”

“还能是什么事?和你鬼混的那个女婊子死了。”

苏瑾阳苦苦思索,和他鬼混的女人实在太多,一时间他不确定老爹指的是谁。

见儿子久久没有回应,苏震没好气地说出了女人的名字。

苏瑾阳这才反应过来,“那个网红是吧,哎呀,我总共也没见她几次。

“她是倒贴上来的。爸,这得讲理吧。白给的东西哪有不收的道理?

“再说了,死了就死了呗,多大点事儿。”

“不吃羊肉,空惹一身膻。你给我听好了,广场开业才四个月,我可不想闹出什么乱子来。

“这儿不是申海,什么事儿都能给你摆平。要是这事警察查上门来,你自己处理!”

“哎哎,爸!”

苏瑾阳还想说什么,没想到电话已经挂断了。

他咒骂一句,嘟囔起来,“妈的,说来说去不都是为了你那个好大儿嘛。”

走进屋里,他把手机扔向那个躺在沙发上的死党。

“哎呦哎呦,苏少爷,怎么这么大火气啊?”

“知道啊,网上都传疯了!”死党回道。

“知道你不跟我知会一声啊?”

苏瑾阳上前就要打人,死党赶忙从沙发上跳开。

“哎哎哎,你不是去骑车兜风了吗?你骑那车恨不得飞起来,我给你打电话,你能接吗?”

“少他妈的废话。这事会牵扯到我吗?”

“放心,我早安排好了。”

苏瑾阳这才松了口气,哼了一声问道:“晚上去哪儿玩?”

“星光KTV。”

“三天前不是刚去过嘛,不去,没意思。”

死党回到沙发上,晃了晃自己的手机说:“刚到了一批新货,爽得很,不去玩玩?”

苏瑾阳嘴角露出一抹笑容,“这才像话嘛,什么时间?”

“十点,马老板都安排好了,就等您大驾光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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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璀璨阳光小区走访了整整两个小时,郑雨桐算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他们追查的人很有可能是一个叫邢泽的人。

程队传来的酒店大厅监控图像验证了郑雨桐的猜想。

技术部门的小关已经把此人的详细资料发给了她和任飞。

“那现在呢?我们在这守株待兔吗?”坐在车里的任飞问道。

郑雨桐用手指指前面的那栋楼,回答道:“我打听过了,他就住在那栋楼。

“前后就一个门,我们盯紧这个地方。他总归会回来的。”

“要是他早就跑了怎么办?”

“那就祈祷小关能够从各处的摄像头发现他的踪迹吧。”

任飞恼火地拍了拍方向盘,“真郁闷,这案子从去年到现在,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

“没想到就这么擦肩而过了。要是我是邢泽的话,我早就跑了。”

郑雨桐根本没听任飞的抱怨,她这会儿的注意力全放在邢泽的资料上。

这个人就像街边的落叶一般平凡,普通的出身,普通的家庭,普通的学历,普通的经历。

郑雨桐很难把邢泽和一名连环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除了那令人不安的眼神和消瘦的身形外,他似乎和那些普通人一样,过着平凡的生活。

一股想要探明一切的冲动开始席卷郑雨桐的内心。

她将这股冲动尽快压下,暗暗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

自从懂事以来,她就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对于事物真相的探求有一种近乎病态的执着。

不过一直以来,她都隐藏得很好。所以在母亲去世前,她从未想过要当警察。

但母亲的死实在蹊跷,就连一向敏锐的父亲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让郑雨桐一直隐藏于内心的探求欲彻底爆发。

她不顾父亲和哥哥的反对,坚持报考了警校,成为了一名警察。

并且用短短两年的时间就进入了重案大队,成为了一名刑警。

从去年开始到现在的这一连串杀人案,是她经手的第一个刑事要案。

但即便是召集了山乘最好的警察组成了专案组,这案子至今也毫无进展。

人不可貌相。她想起了自己父亲的告诫。

不管怎么说,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邢泽也许就是解开案子的关键所在。

正如此想着,边上的任飞提醒道:“来了。”

郑雨桐全身像是触电一般,立刻挺直了身体,透过车前玻璃,她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通知马副队长他们。”

“等他们来,黄花菜都凉了。”

任飞果断拒绝了郑雨桐的提议,而是直接下了车。

“等等!”郑雨桐没料到任飞会如此,赶忙开门跟了上去。

但还是太迟了,邢泽已经注意到了他们。

一时间,郑雨桐有种错觉,这感觉就像是那人料到了他们会来一样,故意在等着他们现身。

她很快就将这份错觉抛诸脑后,因为眼前这人很有可能是个连环杀人犯,相当危险。

“哎,就是你,警察,别动!”任飞喝止邢泽,生怕他逃跑。

郑雨桐在心中直骂任飞没脑子,她做好了追人的准备。

“两位,进屋说话吧。”

没想到邢泽一脸从容,丝毫没有要逃跑的意思,反倒是要请他们进屋。

任飞冷哼一声,他可没那么傻,跟着一个有重大嫌疑的人进屋。

“你跟我们回警局一趟,我们有事要问你。”

“这算是传讯吗?”

“传讯?”任飞扭头看向郑雨桐。

郑雨桐只得上前解释道:“传讯是针对案件相关人员的。对你来说,传唤更合适。”

“哦?”邢泽嘴角微微上扬,问道,“我犯什么罪了?”

“妨碍公务,侵犯公民个人信息,诈骗。”

郑雨桐一下子就报出了三个罪名。

说完,她还不忘补充一句:“当然,你现在只是嫌疑人而已,还没被完全定罪。

“所以我们得传唤你回警局调查,请你配合。”

“好啊。”邢泽伸出手。

任飞不知道这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时间竟是愣住了。

郑雨桐见他没有动作,只得掏出自己的手铐,上前给邢泽铐上。

她时刻提防着会有意外发生,但一切都很顺利,顺利到令她感到不安。

接着,邢泽就被带上了车。

任飞对此感到沾沾自喜,忍不住吹嘘道:“我说什么来着,等老马他们干什么。

“这么个人,瘦得皮包骨头的,还能翻出什么浪花不成?”

郑雨桐冷着脸,她知道任飞不过是想要独揽功劳罢了。

而且他和脾气火爆、性格耿直的马副队向来不对付。

由于邢泽在,郑雨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呼出一口气催促道:“赶快回警局吧。”

任飞看看手上的雷达表,抱怨道:“要命,正好是下班高峰,得堵一会儿了。”

郑雨桐抬头看了看车内后视镜,她看到邢泽正在盯着他们,像是在打量着他们两个。

一时间,她分不清楚是他被关在车里,还是他们被迫和他困在了这辆车里。

在车子驶上南田大桥时,这位安静的嫌疑犯终于开口了。

“我受雇调查一串失踪的手链,如果你们是想要讯问我酒店资料的事情的话。”

“少给我胡说八道。”被堵车堵得火大的任飞没好气地说,“你这伎俩骗谁呢?

“什么手链,什么大师。你该不是来真的吧?我们只要一个电话,你就得露馅。”

邢泽不慌不忙,只是慢悠悠地说道:“他不会承认的,这是一项私下调查。”

任飞笑了起来,“整得跟秘密特工似的,你接下来该不会是要告诉我,你事实上隶属什么神秘组织吧?”

“不,我会告诉你,我是肺癌晚期,每天得吃的药还在家里。

“所以,最多半个小时,我就需要服药,否则随时可能会死在你的车里或者警局。”

任飞看向副驾驶的郑雨桐,他不确定邢泽说的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那么在他明确告知身体异样的情况下,他们就有责任带他去医院,要么就回家取药。

否则一旦出事,那他俩就脱不了干系。

“你别唬我们啊,不吃这套。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上了警车就说自己不舒服。”

“我的手机。”邢泽对郑雨桐说,“就在我裤袋里,拿出来,市人民医院的 APP里有我的各种检查报告。

“如果你们还是不相信,送我去医院。肿瘤科的医生基本都认识我。”

看他如此言之凿凿,任飞慌了起来。

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看了一眼后视镜,不管是前头,还是后头都是车子。

现在他们被完全堵死在了桥上,想要调头回去取药根本不可能。

郑雨桐同样发现了他们现在的处境。

她扭头看向邢泽,直觉告诉她,这一切都是这个男人刻意安排好的。

那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顺从地被捕,坐上警车,利用下班高峰,堵在这座桥上。

他想要逃跑吗?

不不,如果他想要逃跑的话,就不会回到自己的住所了。

“别再瞎琢磨了,警官。”邢泽微微凑近,“把我的手机拿出来,确认一下我说的话是否属实。

“接下来,我们会有几个选择。其一,你们不顾我的身体状况,执意带我回警局审讯。

“但你们心里很清楚,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根本承受不了过多刺激,那样审讯会变得极为棘手。

“其二,你们带我去医院确认情况。同样,医生会明确告知你们,我这种状况不适合接受高强度审讯。

“而且,我必须按时服药,否则就会有生命危险。

“其三,你们带我回去取药,这样我可以坐在沙发上回答你们的所有问题,而不是坐在那冰凉的审讯椅上。”

郑雨桐双眼微微眯起,不甘示弱地反驳道:“或者,我可以让距离最近的派出所派人去你家取药,然后送到警局来。”

“那他们怎么开门呢?”

“你租的房子,房东应该有备用钥匙。”

“我的房东有个习惯,这个时间点,他喜欢和朋友们出去喝酒。

“还有一点,就算他们最终拿到了药,你又怎么能保证他们会及时送达呢?”

郑雨桐一下子愣住了,她确实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从璀璨阳光小区出来前往市警局只有三条路可走,而此刻这三条路都处于晚高峰状态。

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距离最短的。也就是说,即便派出所的人取到了药,也会和他们一样被堵在大桥上。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警官。”邢泽催促道,“你们只剩下二十三分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