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思虑
卫生间内，水声滴答，空气中混杂着消毒剂和令人不适的酸臭味。
白亮的灯光投射在瓷砖的冷色调上，勾勒出两个交织在一处的身影。
苏墨半跪着，轻轻拍着电次的背。
他的的掌心透过薄薄的衬衫，能感受到那紧绷的肌肉随着每一次剧烈的呕吐而不断痉挛的冲击感。
电次的脸几乎埋进马桶，汗水和泪水混合在一起，顺着下颚滴落。
“这可是我第一次初吻！”电次面色惨白，直到现在他的脑海里还不断浮现出那个恶心的瞬间——那个第一次接吻的瞬间，对方嘴里吐出的呕吐物滑入他的口中，苦涩、腥臭，众目睽睽之下夹杂着让他几乎失去理智的羞耻感！
他转过头看着苏墨，眼角因过度用力而显得通红：“本来我一开始还沾沾自喜，第一次有女人找我索吻，没想到.......”
“那你想亲一下玛奇玛吗？”苏墨转移话题，半开玩笑道。
治愈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就是让他重新陷入幻想。
“玛奇玛的话......应该可以吧。”电次愣了愣，一想到玛奇玛那张俏脸，便再次傻笑起来，脸色明显好看了很多。
苏墨摇了摇头，果然是狗改不了那啥。
这家伙还整天让自己给他买杂志，杂志上的“凶器”一个比一个大，比起玛奇玛也不遑多让。
卫生间的灯光微微闪烁了一下，苏墨扶着电次走出卫生间，就在快要出门前，他问了电次最后一个问题：“电次，你为什么要来公安当猎魔人。”
“女人。”电次这次毫不犹豫道。
——
某处繁华的街区内。
苏墨含着棒棒糖目光在远处灯火通明街景中移动。
不时有几个身着各色短裙的少女在街上左顾右盼，她们摆着职业性的微笑，时不时就会拦住几个西装革履的白领，为自家的门店打着招牌。
“晴人，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电次从苏墨身后的一家店铺内走出，满面红光。
“我对女人没兴趣。”苏墨不在意地摆摆手，似乎是不愿多提，转而将话题撇开：“怎么样，全身按摩的服务还不错吧，要不要下次带你体验体验其他项目？”
电次傻笑着，抓了抓脑袋，似是在回味方才那片刻的欢娱：“刚开始有一点点紧张，毕竟这么漂亮的姑娘，又对我那么主动，我也是第一次体验。后来嘛，就开始不那么紧张......”
“以前从没来过这，真是个好地方！”
远处，高架列车快速驶过，车身广告上的靓丽模特脸上挂着明媚笑容，仿佛在迎合着某种氛围。
苏墨舔了舔棒棒糖，又将棒棒糖从嘴里拿出，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内。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严肃：“玛奇玛让我保护你，可以跟我聊聊有关你的事情吗？”
——
深夜，苏墨回到了早川秋家的那间小小的杂物间，通过和电次的一些互动，他也终于获得了电次的信任。
一个玛奇玛那样的人都在意的人，他的身上必然有不可告人的密码。
可在听完电次自己的讲述后，苏墨有些失望。
电次原本是和自己的电锯恶魔并肩作战的，结果因为一次意外，他的肉身坏死了，电锯恶魔占据了他的心脏，使他获得了只要有血肉身就会不断修复的能力。
还有拉开他胸口处的拉链，双手和头就会变成电锯的变身形态。
他的情况和单纯由恶魔占据人类尸体形成的“魔人”有些不同。
内部称他为“恶魔人”，虽然有恶魔的能力，但意识却是人类的。
苏墨承认他的能力确实很逆天，但是从现有的信息来看，他并不能判断电次这种情况为什么会被追杀，以及追杀电次的人的实力。
仅仅只是因为他是恶魔人这种特殊的身份？
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特殊原因？
这关乎到短时间内苏墨要不要搬出去住的决定。
敌人既然能引起玛奇玛这类人的关注，并去京都搬救兵，想必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这里很有可能已经被监视。
说不定今天自己与电次的进一步接触也是一步昏棋，如果有人监视电次，自己也很有可能步入了敌人的视野。
他自己可没有电次那种自我恢复的能力，一旦敌人朝自己开一枪，自己就完蛋了。
即死这个本命天赋强不强？确实很强，只要攻击的次数够多就行。
可要是敌人也能一击将他杀了呢？
从某种意义上，持枪者的威胁比恶魔对他的威胁大得多。
苏墨站在昏暗的小屋内，凝视着墙角的影子。玛奇玛后天就要去京都搬救兵了，说明这件事已经迫在眉睫，自己是否也应该提前做点什么准备呢？
【主线任务：打败枪之恶魔】
【任务剩余时限:84天】
【超出时限未完成任务将被抹杀】
看了看一旁浮现的主线面板，除了这个一动不动的主线任务之外，什么都没有。
想从任务栏中获取更多信息的想法也随之失败。
就在苏墨正陷入思索，眉头微蹙时。
忽地，皮鞋轻踏在地板上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一道黑影潜入了房间，带着决绝的寒意。
苏墨甚至还来不及完全转身，只觉得一股逼人的寒意贴上了他的脖颈。刀锋在昏暗中泛着寒光，冷得令人心悸。
“别动。”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微不可察的嘲讽。
苏墨的呼吸微微一滞，不敢轻举妄动。那把刀正紧紧地贴着他的皮肤，只需一丝颤动，锋利的刀刃就会割破他的血肉，带走他的生命。
“警惕性不错，可惜反应依旧太慢了。”
“玛奇玛说你是个可塑之才，也不知道指的是哪方面。”
手腕一翻，他将架在别人脖子处的匕首收回，似是觉得无聊，转身的动作干净利落，径直朝着门外走去。
苏墨猛地回头，黑暗中只能看清男人刀刻般的侧脸。
“你是？”苏墨忍不住发问。
“岸边，你暂时的教官，回头手机发你训练地点，带上你的武器，明天记得别迟到。”中年人低声说道，声音沙哑地刚像死人堆里爬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