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赵家登门
黑夜中,江禾伸着手中的桐油火把刻意朝着地上的鼠群凑近了几分。
随着桐油火把上呲呲的小火星迸裂而出,江禾透着黄亮黄亮的火星,借此挥动着手里的桐油火把,想要通过火光对地里那些褐黄色和灰黄色的田鼠进行驱逐。
只是结果收效甚微。
地里的鼠群似乎跟灶屋内的鼠群一样,都不是很害怕,状态反而非常疯狂。
江禾就差没直接把手中呲呲的桐油火把扔上去将它们给点着了。
好在他忍住了这种冲动。
毕竟这是在村子里,尤其隔着自家茅屋还很近,就算这些田鼠现在没有乱窜,但他还是担心怕自己将他们点着后,田鼠群就乱了起来,到时候在这炎炎的夏日里把自己家和村子都给烧了,这不是没有可能性。
不过江禾不知道的是,这会就在他驱逐地里田鼠群的时候,村子外,一处隆起的土丘上正亮着两道有些橙黄的幽深光亮,那光亮似乎在警惕着流沙村内的动静。
且橙黄的光亮之下,还不停地在发出“吱吱吱”的响声。
很显然,此刻江禾一家见到的鼠患是被遥控的,要不然数量众多的田鼠还不至于无惧生死。
……
“算了吧老爹,这东西好像赶不走,估计过会就散了!”
江禾举着手中那燃起的桐油火把很是认真地驱逐了好一会田鼠群,但收效甚微,一时间也是有些无奈。
“这……”江柱是亲眼目睹了儿子江禾的动作,这会还心有戚戚。
“呼!”江柱重重地舒了口气,“可不弄走真行吗?我们家的谷子和粮食都放在屋里了,月中就到了交粮的日子,那可出不得一点意外。”
“应该是没事的。”江禾有些不确定。
不过想着一年份培元草的气息终会消散,而且现在荆棘地里的谷子也有吃完的时候,江禾这才当着父母江柱和王梅二人的面给出这样的答案。
“老爹,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担心屋外的田鼠群,反而应该去看看屋内的谷子和粮食,刚灶屋内可是进去了不少田鼠。”江禾适时转移道。
说完他便不再去管地里的田鼠群,而是举着火把直接转过了身子。
“对啊!你看我这脑子,我怎么就忘了这事。”
旋即江柱伸手直接夺过了江禾手中的桐油火把便直奔屋内而去。
“娃子!这些田鼠真的都是你引来的吗?”
眼见丈夫举着黄亮的火把已经跑开,王梅这才询问了一声身旁的江禾。
“估计是野培草的水和残渣吸引的吧!正午的时候阿娘不是看到了吗?”江禾平静地说道。
“哦!好像也是!”王梅恍然大悟,一时间又想起了中午的事情,旋即只觉得耳根子一热,便没再继续询问了。
“好了阿娘,我去洗个澡,身上太油了。”
……
洗完澡,江禾从流沙河边回来,当他再度走进自家茅屋的时候,老爹江柱正守在了屋子内自家堆放谷子和粮食的区域打着瞌睡。
燃着的桐油火把正被立在了一旁。
甚至这会阿娘王梅也坐在了旁边的矮凳上,仍在警惕着屋子内的动静。
“阿娘、老爹你们还不休息吗?那我先去睡了。”江禾走进门主动招呼道。
夜晚的流沙村不似二十一世纪那样有电有手机,所以睡觉在江禾看来是最好的去处。
“娃子你去睡吧,我跟你爹守着谷子就行了!”王梅打着哈欠说道。
“那行,阿娘你也别硬熬着,我估计那些田鼠群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的。”江禾微微说道,直接就朝着旁边屋子里的木床走去……
这个年岁的他没有所谓的失眠症,可能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很多时候沾床就能睡。
又是一夜匆匆的走过。
当江禾再度睁眼的时候,屋外已经天光大亮。
江禾没有赖床的习惯,望了一眼窗外的白亮,便从自己的木床上翻了起来。
江禾走出屋子,直接就洗漱起来。
可灶屋内的味道并不好闻,昨夜被扁担打死的田鼠都还在。
江禾匆忙洗漱后,径直走进了旁侧堆放谷子和粮食的屋子。
阿娘王梅和老爹江柱两人依旧如昨夜那般坐在了原地,只不过这会他们全部倚靠着墙壁睡着了,这会都还没醒来。
“阿娘、老爹起来了,天亮了,老爹你的肉快坏了臭了。”江禾大声喊道。
“啊……”两人全部震醒了过来。
“什么坏了臭了?”江柱迷迷糊糊回道。
“你打的田鼠啊!灶屋里。”江禾再道。
“好了,我不管你们了,那东西反正我是不吃,坏不坏跟我没关系。”
说完,江禾就直接走出了屋子。
“江禾!江禾……”
可就在这个时候,茅屋外忽然响起了一阵非常急促地呼喊声。
“大清早的谁这么早喊我?我爹娘不是还在屋里吗?”
听到声音的江禾有些疑惑,不过还是走到了堂屋门前,将木门撑开了。
“江禾你……你醒了……”
随着屋前的木门被打开,一道急促而惊喜的声音又迸了出来。
江禾扫眼看去,就看到了赵家老大正站在不远处盯着自家大门方向。
“赵大叔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是赵家婆婆出什么问题了吗?”江禾率先问道。
“不……不是的,我阿娘没事的,只是还没醒来,我来了一会了,刚听到了你的声音,所以喊了一声。”赵家老大下意识地解释道。
“哦哦!那赵大叔你进来坐吧!”江禾敞着门招呼道。
“不了江禾,我来找你是请你去我家的,昨天听你的吩咐,夜里我们又找了一夜的野培草,终于找着了两株。”
“只是那野培草只有寸许高,不知道有没有作用,所以想请你去看看,若是有用,正好可以帮我阿娘治病。”赵家老大快语说道,明显有些焦急。
“找到了野培草是吧?那好,我跟赵大叔去看看!”江禾有些诧异,没想到赵家竟然连夜找到了野培草。
想起野培草的作用和特性,以及一年份培元草气息造成的鼠患,即便是江禾也不得不承认昨日自己乱挖车前草的运气。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有金手指有挂的缘故。
“好!”赵家老大点了点头。
“那个赵大叔你稍微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忽然,江禾似乎想起了什么,留下一句话后就直接冲进了灶屋。
没有犹豫,江禾拿起一个陶罐就跑了出来。
在昨夜田鼠聚集的荆棘地里,江禾几下几下就迅速地往陶罐内填满了泥土。
做完这些,他这才拍了拍手上的泥巴喊了一声:“赵大叔我们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