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宋:从小吏开始纵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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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暗流

鸢娘宅邸。

吕光庭中午的时候在后门外的树上设下暗号,等他下午再来时,发现已被人变动过,于是上前,一个婢女带着他进入屋中。

“你来了。”

鸢娘从屏风后迎了出来。

她今日穿了一身绿烟罗纱,似乎刚沐浴过,整个人显得如雨后芙蓉一样翠嫩水灵,让人忍不住想咬上去。

“是!大猎以后这几天,属下一直在忙着出职授官的事,没来得及当面来向您禀报。”

吕光庭不敢多打量,低头直接开始谈公务。

如今有了官身,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沉稳了不少。

“嗯。”

鸢娘点了点头,给他端来一杯茶,面露赞许:“你的密信我已经报给官家了。你这次干的很好,比想象的还好,官家在回信中特别点名表扬了你,说你精明强干,可堪大用。”

“此事不过卑职运气所致,获官家如此评价,卑职着实愧不敢当!”

吕光庭受宠若惊,连忙起身抱拳回道。

“你也不须这般谦虚,运不运气,也要敢想敢做才行。官家既然授你大理评事,把你留在汴京,自然有他的道理。”

其时,进士初授官,一甲及二甲前几名授将作监丞或大理评事,这些都是京朝官,再之后的则会被派往地方去做州县官。

而这些人的仕途也就由此迎来第一个大的分水岭。

京朝官的差遣虽然未必在汴京,但往往前程远大,而出为幕职州县官的,可能一辈子挤破脑袋都跨不出这一阶级。

像吕光庭这种五甲的吊车尾,能初授大理评事,完全可以说是圣恩殊隆。

他当下更加恭敬:“那老大接下来有什么任务指派给卑职么?”

鸢娘蹙眉沉吟道:“事......倒是有不少,只是你现在的身份,再去干之前的勾当也不妥,我得考虑考虑再决定。”

“对了,最近你从张修那有打听到长宁公主的消息吗?”

吕光庭在脑中检索了一番,摇头道:“没有,张修说她只是每天教他学兵法。”

鸢娘抱着手踱步沉思,喃喃道:“那还真是奇了怪了......”

她这半年通过几次事件和违禁物品的流通路径的调查,隐约发觉到一些指向长宁公主府的蛛丝马迹,但最近一个月,线索忽然全都断了。

是自己一开始就想错了,还是她察觉到了什么?

鸢娘一时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按她的惯例,手下各渠道的情报只能在她这里汇总,由她进行交叉验证,筛出准确的内容,最后上报官家决策。她绝不会让他们知道其他同事的情报。

于是当下她也不多想,对吕光庭吩咐道:“这几天你就先按朝廷的安排干着,等辽国使团到达汴京了,我可能有事让你去办。”

吕光庭刚端起茶杯,闻言愕然道:“这事不是武德司和四方馆的人负责的么?卑职哪能接触到辽国使团的人。”

“这个不是你该考虑的,我只是先跟你通个气,到时候真要用你了,官家自然会给你个合适的临时差遣。”

鸢娘解释道:“我刚刚想起,张修不是被安排在景福坊辽国使馆附近居住吗?而且他还是陪射,这一点说不定能利用利用。”

“昨天辽国方面递来了本次祝寿的使团人员名单,人数比往常足足多了一倍,官家.......你明白吧?”

吕光庭眉头皱起。

外交的事他压根一窍不通,但是宋辽之间的外交关系本身就不正常,换句话说就是以算计和斗争为主体。

尤其像使团互访这种外交事件,其他小国的使团来汴京无非就是个使臣官员对等礼仪待遇问题。

但对于宋辽两国而言,这是刺探对方情报,策反核心人员的绝佳机会。所以互派的使团里大部分人其实都带着间谍的任务。

如今辽国使团的人员数量突然多出一倍,确实是一件十分可疑的事。

起码证明了一点,辽国对宋的外交政策可能会出现巨大转变,至于向好还是向坏,就不确定了。

那么,为了保证决策不出岔子,赵匡胤布局各个层面的渠道去刺探消息,可以说是再自然不过。

鸢娘看着他沉思的模样,说道:“当下你也不用想那么多,无非就是想办法多跟张修处好关系,这种闲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是翻盘的关键。”

“而且,我看你跟他挺臭味相投的,这个应该不难吧。”

说着,她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吕光庭脸色有些尴尬。

他跟张修的三观压根是牛头不对马嘴,相处的时候也是他物理批判自己,自己再暗地里坑他,毫无一丝友好真诚可言。

按道理两人应该相互厌恶,打死不相往来。

但偏偏总能保持一种微妙的融洽。

想到这,他突然记起赵德昭宴请张修的事,便上报给了鸢娘。

“嗯......这个我已经知道了。”

鸢娘淡淡回道。

白矾楼的包厢都是要提前五天预定,参席人员名单也要同时告知酒楼。

毕竟汴京城藏龙卧虎,到白矾楼招待宾客的不乏宰执权贵,若是不提前通知,招待的礼仪规格出了岔子,那可是了不得的事。

所以鸢娘对伺察对象来到自己地盘的事,自然是了如指掌。

吕光庭点了点头,看时间不早了,便站起身问道:“那老大还有什么事吗?没有的话卑职先不打扰了。”

“嗯......”

鸢娘犹豫了一下,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丝难得的扭捏。

“昭懿郡主....你见过了?你觉得她.....”

吕光庭心里“咯噔”一声,冷汗直冒。这是个送命题啊!

鸢娘看他的表情就已心里有数,“啧”了一声,酸溜溜道:“你们男人就喜欢年轻的,我是人老珠黄明日黄花啦,哪还能和小丫头比。”

吕光庭强笑道:“老大.....老大您太谦虚了,您老是汴京九年的花魁,哪是一个毛丫头能比的。”

房中的气氛突然变得寒气逼人。

鸢娘坐在椅子上低眉不去看他,也不回话,只是姿态优雅静静的端杯喝茶。

“老大?”

“..........”

吕光庭有种不祥的预感。

鸢娘慢慢放下茶杯,刷子一样浓密的睫毛忽的抬起,目光如电般盯着吕光庭,冷笑道:“你不会以为今天上午的事,这样就想糊弄过去吧?”

糟了!怕是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她要找理由整自己了!

“扇自己十个耳光,然后可以滚了。”

他身子一个哆嗦,面色苍白:“老大你.....”

“这传的人多了去了,你逮着我撒气有什么用?”

当然这话他是不敢说的。

“怎么,要我亲自动手吗?”

鸢娘不耐烦道。

吕光庭犹豫再三,要真让她来动手,一个耳光可能牙都要被打下来。

只好在她杀意腾腾的眼神胁迫下,哭丧着脸用力扇起了自己耳光。

“啪,啪,啪.......”

十下打完两边脸颊已经红肿的老高。

“给我记住了,下次要是再让我听到你编排我和官家的事,我就撕烂你的嘴!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