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宋:从小吏开始纵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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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西郊大猎6

这鸟人在说什么?

张修一下就被震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徐恕己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现场议论纷纷,更多的还是不可思议,都在期待徐恕己会做出什么解释。

赵匡胤浓眉一扬,奇道:“他是怎么弄虚作假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启禀陛下,臣与张修同在‘庚’字猎场,所见分明,张修他.....他仗着自己马快,故意与臣作对,抢夺臣的猎获!”

徐恕己恨声道。

张修差点被气笑了,这算个鸟毛理由。

在场的文官面露尴尬,坐在次席的史馆相徐璐更是面色难看至极。

而武官都是“吁”的发出嘲讽之音。

赵匡胤也觉得匪夷所思,皱着眉头道:“张修他马再快能有箭快吗?你二人既同场竞技,本来就是竞争关系,你出手既然没他快,有什么不服的?”

徐恕己面色一僵,强撑道:“臣没有不服,只是......臣......臣还有话说!”

“说!”

赵匡胤脸色有些不耐烦。

“张修此人出身边塞,谈吐粗俗,臣以为,此人不学无术,卑鄙不堪,恐难登大雅之堂,为我国朝之颜面!”

这倒勉强算的上是个借口,而且张修还不好自我辩白。

赵匡胤神情严肃了起来。

其实他心里早就清楚张修的底细,只是眯着眼假装为难,等待某人说话。

然后,某人果然上钩了。

“陛下。”

台上离的远远的长宁公主闻言站起身,平静的说道:“张修随我学习了两个月的诸色礼仪及赞唱斡旋,我不敢说他精通于此,但说他谈吐粗俗,卑鄙不堪,我万万不敢认同。”

台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长宁公主之天才众人皆知,但她向来以淡泊自居,说难听点就是本本分分的当个木偶,这时候突然站出来为张修说话,还说她指导了张修两个月,着实令人浮想联翩。

考虑到她的身份,当他们再看向张修时,已经生出了警惕疏远之心。

以张修的见识,自然是没有察觉到赵匡胤为君者的心计。

他只是奇怪,师傅竟然不向赵匡胤行礼,也不做谦称,而赵匡胤看着好像也没什么不豫的样子,难道她真就如此得宠?

“哦?竟有此事!”

赵匡胤看着少女故作惊讶:“既然小长宁如此说,那想来不虚......嗯。”

他拈着稀薄的胡须扭头看向徐恕己,讽刺道:“徐卿你听到了吗?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

少女对于赵匡胤这种帝王把戏了然于心。

以武德司察子的能力,自己教张修的事哪里瞒得过他。

他把自己拉出来,就是要让张修成为朝中的孤臣,方便以后重用他。

反正这结果对她而言没有坏处。于是她瞧也不瞧赵匡胤一眼,自顾自的坐了回去。

张修站在台下,只觉得无比怪异。

刚才他满心以为,自己这一个多月学的各种知识就是为了应付现在的场景。

没想到赵匡胤就一句“既然小长宁......”直接面试通关了。

而听他对师傅说话的口气,就好像宠溺的老父亲故意在拿优秀的女儿出来显摆。

而师傅的表现,反而像是臭着脸不领情的傲娇少女。

徐恕己脸色发白。这是他能想到的最有说服力的一招,没想到却是赵匡胤和长宁公主两人一起出手帮张修挡了下来。

他眼珠子打了好几个转,咬着牙道:“是!臣还有话!”

“够了!”

次相徐璐哪还看不出赵匡胤的意思,忍不住站起来骂道:“畜牲!还嫌不够丢人吗?”

然后又向赵匡胤下拜:“陛下,臣教子无方,望陛下恕罪!”

果然是缺了门牙,说话有些漏风。

赵匡胤摇了摇头,笑道:“徐相何必如此,既然令公子话没说完,听听也无妨。”

“是。”徐璐叹了口气,低头应道。

徐恕己闻言,鼓起勇气道:“陛下,臣......臣怀疑,张修他是....他是契丹人!只有契丹人弓马骑射才能如此娴熟!”

这话直接点燃了全场人的怒火。

“徐衙内疯了吧?”

“什么叫只有契丹人弓马娴熟?徐衙内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简直丢我们大宋的脸!”

武官们更是纷纷破口大骂,言语粗俗不堪入耳。

不过张修知道,他们只是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多半是认同徐恕己的。

宋人强于步战,骑射水平确实远不如契丹人。

只是他还是没想明白,徐恕己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就算不谈恩将仇报,如此执着,不惜丑态百出的咬着自己是有啥执念么?

毕竟就算自己当不了‘陪射’,他也差的太远了。

所以......是因为蓁儿?

张修恍然大悟。

想来是因为他对蓁儿心心念念太久了,如今希望突然落空,便不管不顾,把恨意全发泄在了自己身上。

张修回想起今早以来他各种丑陋的舔狗嘴脸,一时哭笑不得。

他下意识的向蓁儿看去,只见她坐在位子上,小脸苍白,檀口微张,直愣愣的盯着他,仿佛丢了魂一样。

这丫头今天到底什么情况。

他从蓁儿前后的表情和眼神中,隐约猜到跟自己大有干系,只是具体怎么一回事,他就真不知道了。

赵匡胤抬手压下了现场的骂声,但出人意料的没有发怒,只是疲惫的向徐恕己摆了摆手:“别说了,下去吧。”

徐恕己面如死灰,茫然跪坐于地。

“陛下!”

坐在赵匡胤身边,一直冷眼旁观的赵光义突然站起身来,向兄长下拜。

“嗯?二弟有甚话对俺说?”

赵匡胤微微惊讶道。

一直脸色淡然的长宁公主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臣以为,”

赵光义毫不逾矩,恭恭敬敬道:“徐公子之才学射术,众人皆知,更兼胸襟宽广,为人至孝。今日射猎发挥如此失常,言语又颠三倒四错漏百出,似不像他平日所为。”

张修皱起眉头。这话听着平淡,但他隐约感到了危险临近。

赵匡胤也一下猜不透他的意图,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徐恕己少年得志,心性不稳,有些傲气在所难免。臣猜测,多半是张修方才在猎场中,为了取胜,使了什么下作手段刺激到了他,才令他今日如此反常!”

说完,赵光义极其隐蔽的向半瘫在地上的徐恕己使了个眼神。

徐恕己仿佛重新注入了精神,跪立起来大声说道:“晋王明鉴,正是如此!”

赵匡胤犹豫了一会:“你说说,张修对你使了什么手段?”

张修心里暗暗叫糟,这诛心之论要扯起来,以自己几乎等于零的人望,怕是没什么好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