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淬体功成
烙肉如炭的剧烈疼痛感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酒酿在骨髓中沸腾激荡的奔涌之意。
此时,洛青稞体内的骨髓已不再只是血液生成之源,而成了贮藏酒酿的灵泉。
全身上下的经脉筋骨也早已与常人不同,已然重铸成时刻被酒酿温养的酒骨酒脉,比先前坚韧不知多少倍的同时,更是蕴藏着磅礴酒意。
洛青稞心中激动难以自已,他迫不及待地继续翻阅着屏风上的行书:
“烈焰酿髓即成,修者骨髓化为灵泉,贮藏酒酿,涤荡凡尘,筋骨血脉与酒意已达圆融之境。”
“是时,《酒灵淬骨法》之第三重关隘酒炉凝练,已为顺水推舟之事。”
“修者盘膝而坐,心神凝聚,将全身酒元引入丹田,念诵‘炉生酒暖,火煮醇香’之酒诀,遂丹田中渐生一丝酒火,温热而不灼人,缓慢酝酿,使其渐凝为一酒炉。”
“酒炉成形后,修者饮下一杯浊酒,感受酒液进入丹田,瞬间酒炉自运,温煮清酒,化为酒元流遍全身。此时,修者筋骨气脉通达无阻,自此踏上酒修之道。”
读到此处,便是屏风上《酒灵淬骨法》的全文了。
洛青稞本欲在烈焰酿髓修成后稍作休憩,待到改日再行尝试这名为“酒炉凝练”的最后一步。
谁知还未等他从酒池中起身,就感到丹田处已然渐渐升起一丝柔火,法诀中记载的酒炉很快便凝聚成型了!
“果真是顺水推舟之事,这最后一步‘酒炉凝练’竟是毫不费力,便如那百川归海般浑然天成。”
依照法诀,洛青稞从身下已然所剩无几的酒池中捧起一湾虎骨大曲,饮入口中。
酒酿入喉后,顺食管而下进入酒炉,他感到丹田处的酒炉瞬间自运,缓然温煮起炉中酒酿来。
炉火微炽,片刻过后炉中酒酿渐渐被煮成颗颗晶莹剔透的玲珑小珠,安静的呆在酒炉之内。
“这便是酒元了,模样倒是可喜!”
洛青稞颇有些为此仙法所震撼,从一开始的千杯洗身,到现在煮酒成元,整个过程玄妙无比。
“只是不知这酒元如何为我所用?”
想着他便开始大胆地用神识内探,欲像之前控制酒酿那般操纵酒元,但尝试多次后却完全无法动其分毫。
“想来,《酒灵淬骨法》仅为这酒修仙法的入门所在,却不知余下的法诀又记载在何处。”
洛青稞紧盯着屏风末尾处,可在“自此踏入酒修之道”几字后再无任何。
他起身在楼内仔细翻找半天,却并未找到除屏风外的任何物事。
紧接着,眼前的酒楼也蓦然消失了。
洛青稞缓缓睁眼,看到原本灌满整个酒池的虎骨大曲已然一滴不剩。
“果然酒酿一尽酒楼便会消失,只得明日将酒池灌满再入楼寻觅了。”
经过整夜的楼内修炼,洛青稞早已疲累不堪,原本就是靠最后一缕精气神吊着的他,瘫倒在石榻之上沉沉睡去。
大闯山外的山道上,一队人马扛着几箱散金碎银凑成的珠宝,向洛家方向行来。
领头的是一位锦衣中年人,穿着根本不似深山中的猎户,却像是城中大户家的公子。
这便是大闯山山主燕相野的长子燕志平。
燕相野早年只是大闯山中一个普通猎户,却天生灵窍被望北宗发现,带入门派中修行,然而因资质有限,只得居于外门。
在外门修行多年后,燕相野自知难以更进一步,遂回到大闯山,凭借自己修仙者的身份成为了大闯山的山主,如今是练气七层的修为。
他娶妻八房,广生子女,终是生出了燕志平和燕志昌两个身具灵窍的儿子。
燕志平年幼时本欲入望北宗内修行,无奈因资质平平遭拒,如今师承父法,年过三十不过也才练气三层的修为。
眼看筑基无望,前些年看中了洛氏长女洛生姜便上门求亲,原以为后者不愿本欲用强,谁知洛生姜竟同意嫁入了燕家。
“少山主,洛宴那老犟驴子能同意把他那棉花般的宝贝二女儿也嫁给您吗?”
给燕志平牵马的是猎户富察家的独子富察贺,做燕志平走狗已是多年,为其做下的龌龊事十只手也数不过来。
“他若嫁还能吃下我这几箱聘礼,若是不嫁我便将他洛家烧了,几个儿子全杀了扔进深山里喂妖兽。”
燕志平骑在高马上,言语间颇为不屑,富察贺嘿嘿笑着谄媚道:
“此事成后,不知您要怎么调教他那俩宝贝闺女?”
“何止她们两个,他若是不吃敬酒吃罚酒惹怒了老子,连他那风骚老婆柔氏我也一并骑了。”
脑海里浮现出那副画面,富察贺咧着大嘴露出两颗烂牙,笑容更是淫荡起来:
“光是想想,我都替您痛快!”
马队拐过山脚,洛家依山而建的几个石洞出现在眼前。
富察贺高声训喝了两句,挑夫们赶忙加快了脚程往洛家门口跑去,燕志平则骑马远远坠在后面。
洛宴依旧躺在家门外的摇椅上吸着水烟啜酒,虚着眼睛远远看到是燕家的马队,心中顿时火起:
“昨日才去缴的贡酒,不知今日又起的什么幺蛾子,真要逼得凶了,带着几个痴儿就与他拼命。”
石洞内的几个儿子早已远远听到马步声,各自拿了猎具藏在身后走出洞来,站在父亲身后。
富察贺迈着小碎步迎上前来,拱着手嘿嘿笑道:
“恭喜洛叔,贺喜洛叔。”
洛宴平日里最见不惯的便是富察贺这等趋炎附势的小人,言语间丝毫不加客气:
“去去去,哪来的野狗在这乱吠,我洛家近日无甚喜事,上别处要喜钱去。”
身后的洛熊胆听得此句,上前重重迈了一步,震得大地闷响一声,本就身材矮小的富察贺硬生生被震得往后踉跄着跌倒在地上。
洛枸杞看到此景,讥笑起来:
“比那山中的羊羔子还不如。”
富察贺被羞的满脸通红,起身左摇右晃往燕志平的马腿边扑去。
“丈人好大的忘性,那日在我家中说好的亲事,怎的今日便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