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迟到的联络
创世真理会是追溯上古神秘，基于贤者之石的传说，长年累月的钻研魔药不假，可霍夫曼从未听说过他们真有实验成功的消息。
「尊敬的店主先生，感谢您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提点。顺便，我有点事儿想问问，您了解『创世真理会』吗？」
霍夫曼仔细注视着神秘的料理店店主，期待从他语言跟表情的变化里，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
「『创世真理会』？没听说过。」
语言跟表情没有任何异常……
连随意端出的饮料都不是凡品，举手投足间都使人心悸的料理店店主，应该不屑于对他撒谎。
对方不属于创世真理会，可明显绝非什么普通人。
魔药不会撒谎。
莫非是漫长历史里，跟创世真理会研究方向类似的古老存在？
「相较于其余细枝末节，为了您未来长久的『健康』养生考虑，我郑重推荐加入本店会员服务。」
饮用后能增强徽章骑士血脉浓度的通用魔药是香，可连自己看个菜单都有那么大危险……
原本霍夫曼还想着拒绝邀请，但那字里行间重点强调的字样，以及仿佛要吞噬万物的灼热视线，却给予了他莫名压力，脑袋又在隐隐作痛。
能给予你健康，也能剥夺你健康的意思吗……
当重新穿回深色风衣，拄着文明杖走出店门，霍夫曼感觉自己腿都是软的。
当已经足够远离，野生流浪动物尾随监视的身影也消失在余光。
这才喘口气的霍夫曼，小心翼翼地瞄眼远方的料理店。
他握紧手中印着宛若触手星空云雾古怪图案的精致卡片，不由咋舌。
——800马克。
无论怎么讲价格都过于便宜，料理店店主究竟想做什么？
霍夫曼完全搞不懂。
但从积极角度看待，无论对方到底是不是创世真理会相关的组织，他也算是代表莱茵安全局，跟处于暗处的强大神秘势力顺利搭上了关系。
稍作沉默的霍夫曼收起卡片，快步启程返回莱茵安全局，他打算优先亲自带队排查反水线人的具体情况。
……
圣路德学院，国际交换留学生班。
靠窗的角落处，长长黑色单马尾随风摆动，脱掉平日出行的华丽洋装，换成制式纯白衬衣与长裙校服，搭配厚打底袜组合的三日月。
整个早课时间段，她丝毫没心思听讲台上老师的谆谆教导。
放在抽屉下的纤纤玉指，捏着从神秘料理店店主哪儿获得的会员卡，脑海里仍旧不断回想着那天发生的种种。
曾经可靠的线人，如今超乎预料的背叛，暂且先摁下不表。
明明她当晚离开料理店后，便遵照高卢帝国间谍机构，应急手册里约定的暗号，向上级提出见面申请。
现在都间隔了近三十多个小时，却没有收到任何渠道的回复。
愈发浓重的不安，化作大山笼罩在三日月心头，压的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直至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钻入她耳朵。
「教室里别的学生老早都走光去吃饭了，你还愣在这儿等什么呢？」
那是与自己年龄相仿，戴着秀气的眼镜，典型学者模样的少女。
「莉西娅教……」
只是她还没打完招呼，薄如蝉翼的樱唇，便被莉西娅拿手指强行抵住合拢。
「呜～」
三日月发出阵阵哀鸣，她惊讶于莉西娅过度亲昵的大胆举动。
要知道跟出身社会底层的平凡自己不同。
隶属雾都魔术塔传承的家系，在非神秘侧社会的外部普通人来看，基本多是知名书香门第亦或新兴大资产家族。
莉西娅更是真正具有天才殊荣的美少女。
而且其成就不仅限于神秘侧……
譬如：圣路德学院明面邀请莉西娅来担任的职位，就是高等物理学相关的客座教授，配合平日佩戴眼镜，典型美少女学者的恬静风范，那正是她被众多学生疯狂追捧为清纯系偶像的缘由。
自己跟她比，着实是丑小鸭与白天鹅，可如此人物却……
「我们年龄差不多，又都是有幸得以信奉同样大人的使徒，没必要被俗世规定的无聊上下级关系束缚，私下叫我莉西娅就好。」
「这样不好吧？」
三日月有些弱弱的询问道。
「没有哟～」
莉西娅翘着腿坐在三日月课桌上，俯下身子认真注视着她，指尖从唇瓣滑落至下巴边缘，再轻轻抬起。
「因为说实话，我多少有些嫉妒你呢～」
「诶！为什么？」
三日月呆滞地瞪大双眸，她无论如何都未曾料到，这番话会从莉西娅嘴里冲自己讲出。
要是那群无处释放躁动荷尔蒙的疯狂学生听到，大概会来手撕自己……
「想知道吗？」
莉西娅语气轻佻又邪魅道。
「三日月，你美丽的黑色瞳孔，跟哪位大人的颜色相同。」
还未等三日月反应过来，默默叹息着的莉西娅，若有所思地拍了拍她肩膀，随即又跳下课桌，神色再度恢复正常。
像是完成某种自己预定的使命，莉西娅朝三日月摆摆手。
「既然我们都已经被哪位大人纳入麾下使徒，已经被哪位大人创造的奇迹所庇护，就不要在愁眉苦脸，我们所需要做的，便唯有信任与执行。」
凝视莉西娅逐步离开的背影，三日月摸摸脑袋。
她隐约察觉到莉西娅刚做了些什么，可具体是什么却说不清。
三日月望向身侧窗户玻璃映照出的熟悉面容，黑色瞳孔犹如深不可测的沟壑，不断吸取并迅速掠夺着自己精气神。
迷茫之际，她下意识握紧料理店会员卡，卡片传来若有若无的暖流，把她涣散的意识重新拉了回来。
此刻，前几日遭受线人背叛后，被莱茵安全局追杀时遗留的腹部伤痕，早已完全愈合。
浑身流动的灵性也比往日更加活跃数倍，虽然言辞颇为激烈，可正如莉西娅所言，自己眼下的种种变化，确实都是受哪位大人恩赐。
但……
脑海中蹦出无数令人思绪复杂的画面，用力拍拍脸颊的三日月，仿佛企图把什么跗骨之蛆般的恶心污秽甩掉，使劲摇摇头。
与此同时，她余光敏锐地捕捉到自己期待已久的讯息。
漫步在云朵之间，蔚蓝苍穹中缓缓飘过的商用蒸汽飞艇，中央最显眼的位置悬挂着巨幅高卢帝国特产红酒广告。
回忆着来当交换生前，在特殊基地集训时，自己认真背诵过的间谍联络手册内容，惊觉的三日月顿时打起十八分精神。
她眯起双眸，食指虚空划过，仔仔细细比对着，寻觅着记忆里属于高卢间谍部门的暗码标识。
「酒庄，酒庄，有啦！波尔拿酒庄，销售直营门店……」
各种标识背后代表的长短符号不断虚空划下，伴随三日月将全部信息，熟练转为明码确认完毕。
没问题，确实是代表阿卡多学术城邦内，高卢帝国间谍接头的约定信号。
只是联络来的意外的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