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升华
黑影退去，融入身后的黑暗之中，寂静的高架路上只剩下漫天的风雨。
“完了，彻底没油了。”
诺诺叹了口气，法拉利彻底停靠着路边，狂风携着暴雨放肆地拍打着车窗，车身如一叶扁舟般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路明非打开手机导航仪，不出所料的没有信号。
这时后方有光照亮过来，光源迅速接近，在这条风雨肆虐的高架路上竟然还有人在飙车。
诺诺微微皱眉，跟路明非一起顺着光源望去，车的驾驶位被强光遮盖看不到人影，两人只看到了车尾部两个M拼成的标记。
那是一辆迈巴赫，迈巴赫62S，世界上最贵的轿车之一。
“那车里没有人。”路明非忽然说。
“你能看到？”
诺诺有些惊讶，她看向路明非，下意识地开始了侧写，但是却完全侧写不出路明非此时的状态。
几个小时前，路明非在她面前几乎就是一张透明的白纸，而现在的路明非浑身上下蒙着一层难以言说的迷雾，让她琢磨不透。
“是的。驾驶位上空无一人，那是一辆幽灵车。”路明非直白地说，“就现在的状况来看，我们十有八九是撞鬼了。”
“不是撞鬼，只是来到了世界的另一面。”
诺诺纠正道，透过后视镜观察车后的黑暗，似乎有某种鬼影在黑暗中蠢蠢欲动，半虚无的身影在黑暗中如鱼般流动。
“这种事情本来应该在入学之后才给你做科普的，但现在你跟我都被卷进来了。”
诺诺收回目光，握枪的手又紧了几分。
“真倒霉，我的暑假才刚开始呢。”诺诺小声低骂。
路明非面无表情，他始终都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平静地望向前方银色的风雨。
忽然，路明非感觉有人握住了他的手，那是诺诺，她的手很冷，但是却很有力。
“你感觉还好吗？”
诺诺用力捏了捏路明非的手，她的眼神坚定勇敢，让人很安心。
虽然遇到了自己无法掌控的诡异情景，诺诺依旧保持镇定，之前她跳脱的像是个嘻嘻哈哈的刁蛮公主，现在却意外的让人觉得可靠。
“我没事。”
路明非有些感动，他能感受到诺诺对他的关心，心里隐隐有些感动。
说来有点可怜，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体会过了。
“那就好。”诺诺轻声说，“我们应该被卷进了某种不知名的领域，我曾经在《龙族炼金术》的课程学习过类似的知识。”
“古时的神明可以控制元素的性质，以精神元素为框架构架出一个拟真的幻境，也就是传说之中的死人之国：尼伯龙根。以我们现在的处境来看，我们应该是某种力量强行拖入了尼伯龙根之中。”
“神明？尼伯龙根？”路明非皱眉。
“是的，神明。确切的说，是龙。”
诺诺沉声说，说到“龙”时声音明显停顿了半拍。
“至于死人之国尼伯龙根，那是个非常复杂的概念，如果你有机会学习龙族炼金术，教授会向你详细介绍的，毕竟它可是绝对的考试重点。”
“一群整天处理这种诡异事件的人还要学习考试，学姐你们可真够刻苦的。”路明非顿时肃然起敬。
“呵呵，你觉得你逃得过去吗？你可是学院高贵的S级，学院估计早就替你拟好了课程表，你连选择的空间都没有，只能拼命的学。”
诺诺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学弟，以后你在学院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好吧，为了十万美元的奖学金，我也认命了。”路明非耸耸肩，“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现在还是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吧。”
说完，路明非打开车门准备出去。
“你干嘛？外面很危险！”
诺诺吓了一跳，赶忙拉住路明非的手臂。
“坐在车里干等着只是在浪费时间，我们得寻找出口。”
路明非神色异常平静，完全不像是一个初次遇到这种诡异情况的人该有的反应，
“出来透透气吧，学姐。雨停了。”
诺诺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望向车窗外。
不知何时，雨的确停了，呼啸的狂风暴雨化成漫天的朦胧白雾，能见度极低，法拉利的车灯只蔓延出去十数米的距离便被雾气吞噬。
“这下还真有点寂静岭的感觉了。”诺诺下车，喃喃道。
“但愿我们能找到回到表世界的方法。”
路明非说，金色的瞳光不经意间望向身后朦胧的白雾，那里似乎有某种黑色的身影在涌动，在被金光照耀后就像是受到惊吓的鱼儿一样溃败而逃。
那些黑影似乎非常惧怕与路明非对视，哪怕只是路明非眼角的余光。
“什么鬼动静？”诺诺立刻望向身后。
朦胧的白雾遮挡住了视线，她什么也没看到。
“应该是风声吧。”路明非收回目光，语气平静地对诺诺说，“我们往前走吧，学姐。或许前面会有路。”
“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诺诺叹了口气，走在路明非的前面，往前方朦胧的白雾深入。
两人还没走多久，前方忽然传来了古老庄严的声音，白雾迅速地凝聚，仿佛某个黑洞被打开了，黑洞背后，神在坟墓中苏醒。
“你来了。”声音低沉如雷。
威严恐怖的气息弥漫于天地之间，压迫得诺诺难以呼吸，她从未感受过如此等级的威压，仿佛面见至高无上的神明，而她只是卑微渺小的蝼蚁。
诺诺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忽然身边金光弥漫，无形的气场迅速展开，将她笼罩其中。
压迫感瞬间消失，诺诺站直身体，发现一旁的路明非似乎又有了新的变化，
他浑身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之中，那光芒璀璨如灼热的曜日，但却完全不刺眼，反而给人一种柔和圣洁的感觉，让人下意识地就卸下了心中的防备。
汹涌的力量在血管内奔腾如春天解冻后的江流，路明非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体和灵魂正在迅速升华，那种古老玄奥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他进入一种空心澄明的状态，尼伯龙根的本质被他看穿，瞬间，他领悟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