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奥丁？小丑！
前方忽然出现了一层白色的水雾，缓慢地向路明非推进。
路明非眼神微凝，右手打了个响指。
漫天雾气瞬间消融，前方的水雾分崩离析，白光后的生物显现出来。
他穿着暗金色的甲胄，手握枯枝般的长枪，他立马在狂风暴雨之中，周身纯白色的光焰将无数雨滴蒸发成雾，白雾分崩离析后再度凝聚，神明的光芒在白雾中如呼吸般明灭。
他脚下踏着一匹如山一样魁伟的骏马，它披着精致华丽的甲胄，上面刻满某种绚丽复杂的花纹，白色皮毛上流淌着金色的辉光，八条雄壮的马腿踩踏着地面，马脸上带着面具，喉咙中滚动着雷声，喷气时鼻孔吐出闪电。
八足天马-斯雷普尼尔，永恒之枪-昆古尼尔，神明的身份不言而喻。
北欧神话，阿斯神族的主神，奥丁！
诺诺知道奥丁的故事，在学院教授的推测中，北欧神话就是一部描述龙族历史的华丽史诗，虽然当时的记录者抹去其中与龙类有关的部分，但是人们依旧能在字里行间中找到龙族存在过的痕迹。
然而现在，那本该只存在于文字和壁画里的神明，正切切实实地站在她的面前！
奥丁站在雨雾中，他脸上带着银色的面具，面具后的金色瞳孔喷薄着炽色的光焰。
“你终于来了。”雨雾中传来奥丁低沉的声音。
奥丁凝视的目光落在路明非身上，路明非回以平静的眼神。
奥丁站在风雨中，而路明非周围则风平浪静，二者隔着一层雨雾对视，就像是隔着整个世界，一方是古老神圣的神明，一方则是不敬神明的人类，二者的会面仿佛命运跨越时间的刻意安排。
“他好像认识我，可我不认识他。他看上去就像个马戏团里的表演艺术家，枯瘦的身体穿着粗制滥造的甲胄，骑着一匹同样枯瘦如柴的劣马。”
路明非忽然扭头对诺诺说。
“喂喂喂，你俩现在是在对峙诶，你能不能拿出点态度来？”诺诺没好气地说。
诺诺看向前方的神明，哪里是路明非所说的样子？奥丁气势宏伟，威严似剑，仅仅只是对峙都给她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感觉对方只要带马逼近一步，自己就会被长枪贯穿心脏。
可在路明非的眼中，对方就跟他所说的一般无二，所谓的华贵甲胄不过是几块生锈的破铜烂铁，甲胄后的身体枯瘦如干尸，脚下的八足天马看上去就像是被抽干了血的干枯标本。
他看穿了奥丁的伪装，所谓的神明只不过是借助某种力量虚构出来的幻象。
这个世界就算有神的存在，也绝不会是眼前这个虚张声势，狐假虎威的东西。
“学姐你不用害怕，就跟这个尼伯龙根一样，眼前的神明也只不过是徒有其表的幻象，或者说是某个意志的投影。”
路明非解释道，
“别被它吓到了，它其实很弱的。”
说着，路明非打了个响指，面前的水雾应声破碎，狂风暴雨顷刻消融，连带着奥丁身上喷薄的光焰和如晶石般的微光，极具压迫感的气场，都消失了。
奥丁骑马立于平静的高架路上，气势被瓦解，现在的它看上去只是个大号一点古代骑兵，身上华丽的甲胄锈迹斑斑，带着点历史的厚重感。
“我靠(‵o′)！学弟你可太厉害了！有这种本事怎么不早点用出来？”诺诺明显被惊讶到了，右手不停地拍着路明非的肩膀。
同样被惊讶到的还有奥丁，他神色诧异地看着面前平静的少年，刚刚还无比威严的眼神现在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你看，它好像有些恼羞成怒了。”诺诺右手搭着路明非的肩膀上，指着“奥丁”说道。
事实的确如此，被揭露出真面目的“奥丁”明显非常恼怒，眼中喷薄出赤色的烈焰，他高高举起地持枪的手臂，就像一张硬弓被拉开。
他要掷出手中的永恒之枪-昆古尼尔，这柄在远古神话中也被认为超出常理的命运武器。
它在投出之前，结局就已经被注定了，它所指向的敌人，胸膛注定被长枪贯穿，无论对方身在何处，永恒之枪都会顺着命运的织线找到对方的位置，然后贯穿他的心脏。
与其说它是一柄长枪，不如说是命运的连接线。
诺诺忽地再次紧张起来，她感受到了昆古尼尔枪身上携带的死之气息，恐惧开始不由自主地在心中蔓延。
路明非却神色平静，眼神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在无声无息之间，奥丁出手。
昆古尼尔刺穿空气，极速飞驰，它携带着死亡的意志而来，无声无息，死一般的寂静，就像是所有事物的终结，一切终将归于死寂。
诺诺有些失神，她可以清楚地看到昆古尼尔携带着神明的旨意而来，昆古尼尔身上浓郁的死亡气息让她感到恐惧，仿佛沾染到就会丧命。
诺诺有些恐惧，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切实的感受到死亡的降临，她惊慌失措地看向路明非，脸色苍白如纸。
然而路明非却依旧神色平静，温和的声音瞬息间驱散了她心中的恐惧，
“别担心，学姐。我没那么容易死的。”
路明非轻声说，然后向前一步，主动接住昆古尼尔。
刹那间，磅礴的死亡气势如洪流般宣泄，还没等诺诺反应过来，咔嚓一声，恐怖的永恒之枪被路明非折成两半，就像是折断一支树木嫩枝一样简单。
诺诺愣住了，情绪极速起落，心中感慨万千，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一个字。
“靠！”
下一刻，更让她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路明非举起被折断的昆古尼尔，枪头对准奥丁，轻飘飘地，像扔纸团一样将其扔了出去。
从他手中射出的昆古尼尔呈现出完全不同的姿态，诺诺只听到了“咻”的一声，闪烁着银色光芒的流星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轨迹，同时贯穿了八足天马-斯雷普尼尔和奥丁的心脏。
刹那间，血液喷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