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教堂

莫克尔家位于琥珀街，相应的社区教堂很近，只有两条街的距离。

三人出门后，塞伦便走在最前面负责引路。

“今天教堂负责大礼拜的应该还是霍金斯神父，哥哥你待会儿不要紧张，霍金斯先生会认真教导的。”

……不就是个礼拜吗，说的很复杂一样……卡罗心里腹诽，嘴上却问了另一个问题：

“塞伦，教会的大礼拜不是成年才能参与吗？你为什么表现得很清楚流程的样子？”

“没有啊，我不清楚啊。”

塞伦理直气壮：

“但是我知道流程很复杂，毕竟我平时都在教会帮忙，多少也听说过一点。”

听着两人的拌嘴，莱茵也不禁微笑起来。

“对了，莱茵，你之前不是还有没交待的吗？”

卡罗主动问道，莱茵却摆了摆手：

“我想想还是算了，最主要的就前两点，其他的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之后三人便一路往教堂方向而去。由于并不经过主街，一路上行人不多，看方向大都是前往教堂参加大礼拜。

卡罗认真观察一番，发现往教堂方向前进的路人着装十分随意，基本全是日常装扮，与教会对大礼拜严肃认真的态度并不相符。

而当他就此事询问莱茵后，莱茵却答道：

“这正是教会的要求，某种意义上，着装的多样性能象征生命母神对待信徒的博爱与平等。”

“话是这么讲……”

卡罗又看了眼路人，再看了眼莱茵，委婉道：

“可是其他参加礼拜的女性似乎都是裙装，莱茵你，额……”

莱茵却满不在乎道：

“我平时就是这幅打扮，这是母神要求的，参加大礼拜的信徒应该身着日常服饰。而作为作家，我取材时经常需要深入一些不那么干净的街巷，裙子太容易脏了。”

“何况穿裙子，大礼拜时会不方便。”

卡罗一时没能理解。

“是指容易踩到裙摆将自己绊倒吗？”

莱茵耸了耸肩，并没有回答。

之后没多久，三人便来到教堂门前。

卡罗自下而上打量面前的建筑，教堂是典型的哥特式风格，外墙由灰白色石砖砌成，石材之间用石灰填满。

教堂正面是两扇巨大的木门，表面雕刻出各种具有宗教含义的图案。木门上方是半圆形的拱券，拱券内镶嵌着彩色的玻璃，在阳光折射下煞是好看。

至于屋顶则是由黑色石板瓦铺就，站在下方仰视，能看见明显的风雨吹打痕迹。

而在教堂南边，还有一座独立于教堂主体的钟楼。

此时教堂大门敞开，门前站着两位神职人员，负责检验前来参与大礼拜的信徒资质。

在卡罗仔细观察教堂外观的同时，塞伦踮着脚看向教堂内部，好一会儿后失望道：

“看来霍金斯先生挺忙的。”

“那你们先去参加大礼拜吧，我去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再见。”

卡罗微笑摆手，注视着塞伦消失在钟楼的方向，似乎是去往了教堂后门。

于是他正打算和莱茵并肩走向教堂，但就在这时，忽然一道温和的嗓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莱茵小姐，卡罗先生，上午好。”

卡罗侧过身子，见到说话之人时眼神一凝，但下一刻很快重新放松：

“上午好，伦斯特先生。”

此时在两人面前站着的，正是那位疑似邪教徒。比起昨日的西装革履，他今日穿的更加朴素，但照样体现出绅士的气度。

他并未察觉到卡罗眼神的瞬间变化，仍旧笑意温和道：

“两位也是来参加大礼拜的？”

“不然呢？”

莱茵却没给什么好脸色，和昨天一样说话带刺。

伦斯特置若罔闻，微笑着告别道：

“母神面前不宜闲聊，那么我先进去了，两位。”

说完，就见他越过两人走向教堂。而门前负责核查信徒身份的神职人员显然认得他，没有作出任何阻碍。

……这人是邪教徒啊喂，哪来的母神信仰，就这么让他进去了……卡罗不禁腹诽。

随后两人也走到教堂门前，却被面目模糊的神职人员拦下。好在很快其中一人认出了莱茵，而莫克尔家的信仰虔诚在这片社区都是有名的，因此卡罗也得以顺利进入。

“愿母神庇佑你的余生。”

神职人员将右掌按于左胸，卡罗虽不信教，却也知道这是生命母神教会的礼节。

于是卡罗和莱茵回以相同的动作，随后越过大门踏上大理石铺就的地板，沿着过道前往中殿内部。

卡罗注意到，教堂内一排排座椅的布局竟和剧场相似，一阶阶向下延伸，直到最前方的圣坛，而且座椅的椅背也比寻常座椅更高，足够将脑袋也靠上。

“奇怪的设计，这倒是没见过……”

此时过道两侧靠近大门的木质长椅已经坐满了人，只有最前端的位置还有空余。

……像极了曾经读大学时上早课的模样……卡罗下意识联想。

随着两人逐渐深入，气氛也愈发庄重严肃。

片刻后卡罗走到最前排靠近过道的位置坐下，莱茵就在他右手边。

他习惯性观察周围，却发现了座位旁有个奇怪的装置。

在他座椅左侧，有一扇类似折叠帷幕的玩意，此时处于折叠状态，但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拉到一人高。

卡罗随后又看向其他位置，发现每两个相连座位，左右两侧都有这么个玩意。甚至作为第一排，座椅前方也有未拉起展开的折叠板。

也是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这座教堂的座椅并非传统的连成一排，而是每两个为一组单独划分。

他于是在自己脑补了一番，如果这些折叠帷幕全部升起，最后会达成隔间一样的效果。

……这是干什么用的……卡罗不禁感到惊奇，同时也开始对这大礼拜的内容有了兴趣。

但他牢记莱茵的嘱咐，虽然有疑问，却也并没有问出口。

之后他抬眼看向前方，圣坛之上正站着一名精神矍铄的老者，其身着纯白色神父长袍，斜披一条金色圣带，面容和蔼慈祥，眸中却隐含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