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专业
“阿愿，起床了。”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奶奶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嗯，这就起床。”
司如愿本想翻个身再眯一会儿，突然感觉到床面塌陷了一小部分，身后再次传来温柔的声音。
“你不愿意复读，爷爷奶奶也不逼你，我和你姑姑昨天晚上商量了一下，给你报了幼师这个专业，学费已经给你交过了，在你姑姑那个地方X市。”
本来还有些没睡醒的司如愿听到这些直接坐起来了，瞪大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面前这个养育自己快20年的人，不敢相信自己一觉醒来，专业已经给报好了，而且还是自己最讨厌的专业。
“不是，奶奶你怎么能这样做，你们两个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而且我昨天已经找好了啊，服装设计，你知道的，为什么还要给我报这个”
奶奶好像一早就知道了她会这样生气，缓缓说出来了原因：“咱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别人设计的，商场里还有那么多衣服没人买，轮得到你去设计衣服吗，而且你姑姑说得对，幼师这个工作稳定，就是看看小孩儿，一点儿也不累”
听到这里司如愿的心已经麻木了，他们这些大人总是有自己的理由让孩子去完成他们想要的，哪怕前几天挑了很多她喜欢专业，他们全部都给驳回，然后顺带打压一下她的各种自信。
她看着司如愿不紧不慢的穿着衣服，接着开口说道：“这几天你在家好好待着，东西收拾收拾，过几天我们一起去X市，到时候你在姑姑家住，我自己回来”
司如愿没有回答，好像听不到一样。
奶奶叹了口气：“你别不说话，我是在和你商量”
听到这话，司如愿直接被气笑了，明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商量，还是抱有希望的说了自己的想法：“商量，那咱们就好好商量，我给你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这个专业，我讨厌小孩子，以及幼师根本就不轻松，我就要学服装设计！”
司如愿保证，她从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对家里的话言听计从，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坚持自己的想法。
果然不出所料，根本就不是商量，自己明明知道，可是听到后还是会很难过：“已经决定好了，就按我说的办，我们这也是为你好。”
司如愿颤抖着声音，眼眶里的泪出卖了她此时此刻的心情：“这就是你和我说的商量，算了就这吧，我知道了。”
一直以来她将奶奶视为自己的神明，因为只要不是很过分的事情她都会答应自己，可是也是她认为世界上最温柔的声音，给她说了那么剜心的话。
事已至此，双方都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奶奶步履蹒跚的出去，临走把房间门给关上了，头也不回的说了最后一句话：“早饭快好了，过来吃。”
听着房间门关上的声音，司如愿再也无法保持理智，蹲下身抱着自己开始无声的大哭起来，脑子里都是奶奶今天说的这些话，回顾从小到大，她突然觉得自己好懦弱。看那些小说和电视剧，里面的主人公可以为了自己奋力反抗，可是看看自己的反抗就像个笑话一样。
好听的手机铃声传来，是自己的姑姑打来的电话，司如愿很想质问一下为什么，凭什么！她本来就是个懦弱的人，听着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还是站起身擦干眼泪接起了视频电话。
“姑娘，奶奶给你说了吧。”不是问句，是陈述。
司如愿点点头：“说过了。”
不等对面的人开口讲话，司如愿已经迫不及待地询问到底为什么：“姑姑，你们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这样给我报了专业，你们都知道我不喜欢小孩子。”
对面的人好像听不到自己的最后一句话一样：“你奶奶给我说了你喜欢的那些专业，但是一个女孩子到时候毕业之后到底不是一个稳定工作，而且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你忍心看着他俩还要给你操劳好几年吗？”
司如愿皱眉刚想开口反驳，屏幕里的人又开始说道：“而且这个专业多好啊，逗逗小孩儿，最重要还有双休，还能带薪休假，屋里还有空调，夏天不热，冬天不冷。”
趁着姑姑扭头给自家儿子说话的功夫，司如愿大声的喊出来了那些话：“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幼师，我不喜欢小孩儿，你和你的妈妈就像听不到一样，你们为什么总是这样，买个衣服问我喜欢什么样子的，我说了之后给我买的是我不喜欢的，现在这个专业也是，成绩下来确实很普通，只能上个普通的二本，我不愿意复读，你们问我要报什么专业，结果我喜欢的给我驳回，给我选的依旧是我不喜欢的，既然每次都是这样，为什么还要象征性的问我！”
姑姑听到司如愿说的这些话，在沙发上斜躺的她瞬间坐起身，给司如愿说了他们万变不离其宗的那句话：“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
轻飘飘的一句话再次让司如愿崩溃，本来止住的眼泪悄无声息的落到了屏幕上，司如愿已经什么都不想多说了，和他们说了那么多，都是一样的结果，她突然觉得自己好累，真想睡一觉，一辈子都醒不过来的那种，她太想逃离这身上的枷锁了。
司如愿自己平静下来：“好，那我去X市，住哪里?”
姑姑听到这话也是松了一口气，就怕自己的侄女再次质问自己，她也知道这件事自己做的不是很正确，但是她要为了自己的妈妈考虑：“当然是住姑姑家了，已经给你收拾好了房间。”
“你也可以和你妹妹一起住，她听说你要来，老开心了。”
司如愿听到姑姑说起来这个妹妹还是很高兴的，家里她是独生女，也就和姑姑的女儿亲近些，但是也不能因为和妹妹关系好，就死皮赖脸的住在姑姑家：“好，那我挂了。”
司如愿反手一个挂断，不给任何机会，专业已经这样定了下来，住的地方不愿意寄人篱下，虽然是自己的姑姑，但是姑姑也是嫁过去的，真正做主的还得是姑父。
想到这些司如愿打起精神，洗漱完去找奶奶好好说说关于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