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诡异的工作
吃完饭后，天已经黑透了。
走出食堂，远远看见禁区前边已经停着一辆四匹马的马车。
赶车的是个瘦干吧老头，还是个哑巴，冲着他用手比划着，意思是让他卸冰。
李冠军打开大铁门，进了里边，在兽尸房的墙上摘下铁钩子和绳索。
出到禁区门口，哑巴老头已经帮他把大冰块从车上推到了地上草垫子上。
他接过李冠军手里的绳索，熟练地把两块大冰块套在一起，打了个活扣，一边干，一边阿巴阿巴比划着，让李冠军看明白。
最后，把手指粗的呈S型的铁钩子，狠狠往冰上一砸！
锋利的钩子尖勾进冰块里，他比划着，示意李冠军拉着冰块走。
作为东北长大的李冠军，自然对这一套也很熟悉，虽然是第一次干，可是打小就见过别人冬天在江里取冰！
他弓身弯腰，一低头向前用力，拖着冰块就往里边走。
他发现，这冰块虽然看起来挺大的，可拖动起来竟然比想象中要省力气。
满满一车的冰块，卸完用了半个小时，比预想的快。
哑巴阿巴阿巴比划着，意思是说他回去运第二车。
通过哑巴老头的手势，李冠军明白了，这冰块总共是要运三次。
……
李冠军刚才借着月光搬运，现在要碎冰，他需要开灯。
找了半天，只有在窗台上找到了几支蜡烛和火柴，原来这里没有电灯！
点着一根蜡烛，借着烛光，他开始砸冰。
咣！咣！咣！咣！
空旷的兽尸房里，回音很大，尤其是夜晚，整个禁区这一片都能听见敲击声和回音！
等碎冰破成大小差不多的时候，李冠军过去打开了排水口，把里边融化了的冰水放掉。
冰水排放的很慢，随着冰水的流走，水泥池子里的冰块的高度在缓缓下降。
此时，李冠军发现，之前看到的冰块的蠕动又出现了！
只不过这一次的蠕动比值之前，更加明显！
而且，蠕动的时候，是整个巨大的水泥池子一起在动，似乎冰块下边有什么活的东西，而且像是一个很大的东西！
随着水位的下降，蠕动似乎有加剧的倾向！
李冠军不知道里边是什么，也不想知道！
他开始往水泥池子里倾倒冰块！
哗啦！哗啦！一箩筐一箩筐的碎冰，开始倒入到水泥池子里。
渐渐的，他发现，蠕动的速度变缓了！
似乎，冰块投入的越多，蠕动就越慢！
他把第一车的冰块都投入了进去！
蠕动还存在，但是明显不怎么厉害了。
这时，他听见了外边传来了哑巴阿巴阿巴的声音。
他出来，哑巴老头已经把第二车送来了！
有了前边的经验，这次干起来就快多了！
很快，一车大冰块被他运进了破冰池。
砸了一半，投入了大水泥池子里，蠕动彻底没有了，似乎那个东西像是睡着了一样。
不知道里边是什么，这么大的东西，李冠军想象不出来，也不愿意去想，他只要把自己该干的活儿干完就是了。
剩下的冰块，不需要再放大水泥池子了，要放到太平间那边的棺材里。
李冠军坐在破冰池的边沿休息一会儿，等会儿等哑巴送来最后一车，他一起处理就好了。
……
第三车冰块运来，李冠军把冰块都运进破冰池，哑巴老头驾车走了，空旷的兽尸房里，借着摇曳的烛光，李冠军把大冰块都砸碎。
拖着装满碎冰的箩筐，他来到太平间门口。
惨白的月色下，“太平间”三个字显得更加瘆人。
李冠军硬着头皮打开房门。
里边更黑了，他从兽尸房取来蜡烛沾在铁门的门闩上！
拖动着装冰的箩筐，经过过道，进入了里边宽大的屋子里。
由于蜡烛的光线距离太远，他的身影在屋里摇曳着，显得极其诡异。
金属棺材反射着忽明忽暗的说不清颜色的光泽。
部分靠里边的棺材，则反射着较为光亮处棺材的光泽，但是更加晦暗诡异。
李冠军的后背发凉，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硬着头皮，把最靠近入口的棺材盖子推开。
冰冷的棺材金属，让他浑身发抖，一种冷到心底的感觉。
打开4号棺材前边的出水口，水流不太流畅地滴落到地面，发出时断时续的带着点怪异哨音的声。
他不去看里边，低头把一大筐的冰块用簸箕装上往棺材里倒进去。
三簸箕基本上就满了。
底下的流水也渐渐停止了，发出滴滴答答的残留水滴的声音。
李冠军迅速关上开关，把棺材盖子重新合上。
接着开始第二个，第三个……
中间是烛光最充足的地方，他先把中间的几个都装完，然后开始往两边的里边装。
他采用的是中心扩展的法子，总是先选择最靠近有光亮的地方先装，那些隐藏在最黑暗的地方的，他准备最后再装。
每次箩筐装完，返回兽尸房的时候，都是他呼吸最舒畅的时候，他甚至想能一直呆在这里，不去那个太平间。
可是，他知道，自己必须做，没得选！
……
还有最后四个就装完了。
他鼓足了勇气，让自己尽量显得平静。
“他妈的，怕个鸡毛！世界上哪有鬼，都是自己吓唬自己！”李冠军狠了狠心，决定不去想任何无关的事儿。
这是最后一筐，可以一口气干完了。
在拖着箩筐进入里边的时候，他伸手搓了搓自己的后脖梗子，然后鼓足了心开始干活。
虽然他尽量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正在干的事情上，可是总有一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他想起了伟人的口号！
一遍一遍在心里念，他发现，果然好使，一念好像后背也不发凉了。
越念越来劲儿，甚至不知不觉地开始念出了声音！
“下……定决……心！”他的发音依然含糊不清，但是他心里很清！
“不……怕……牺牲！”
“排除……万……难！”
他的声音，开始在屋子里回荡，甚至出现了隐隐的不规则的回音！
就在他给最后一个棺材装冰的时候，端着簸箕从入口处往里绕开外边的棺材走！
突然，脚下一滑！
刺啦，人摔倒了，冰块洒了一地。
地上都是棺材里流出来的冰水，冰冷入骨！
他顾不上理会弄脏的衣服裤子，赶紧把洒在地上的碎冰往簸箕里收拾！
“他……妈的，吓老子……一跳！”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
就在他想着快点把碎冰收拾一下，快点弄完的时候，突然感觉背后被什么东西拉了一下，他浑身的毛都要炸了！
他猛然想回身，只听背后刺啦一声，随着，他感觉后背明显一凉，一股冷风向后背袭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