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白狼
天生万物，皆有灵，有灵则有神，有神则有鬼。
江生一直觉得这个世界不对劲，首先他死后，见到了自己变成了鬼！
然后是巫术，甚至是那青鼎，神甲，乃至于自己的穿越，所有的一切，其实都在昭告他，这里与过去那个世界有种种不同。
甚至就连这个世界，是不是历史中的春秋时代，都有待考证，毕竟他穿越来的时候，这里一片荒芜，关于中原的猜想，都是来源于父亲的只言片语讲述。
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证据了。
他的一生，都被困在这个地方与野人争斗。
日子一日日过去，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世界究竟是否是自己认识的世界，甚至在他的遗书之中，都描述记载有春秋的历史脉络。
如果没有差错，那往后对于江国将是巨大的帮助，但直到白灵均的出现，她身上的种种神异，与野兽沟通，能用巫术，都让江生对这个世界怀疑起来。
而直到他自己死亡，再到如今白狼出现，江生对这个世界的怀疑到达了顶点。
“你究竟是谁！”
白狼脑袋低垂，浑身洁白，毛发油亮，一双眼眸中满是人性光彩。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我只记得一个叫白灵均的女子，用生命唤醒了我，然后让我护你神灵，压制您身上的巫术痕迹！”
“所以，灵均彻底死了？”
“死了！”
这话落下，江生心中心神剧震，最后一点希望，也熄灭了。看来这个世界是有真正的死亡，但他见不到了，他没死，甚至没活着。
他有许多想问的，很多疑惑的，却被这巨大的真相，打击的愣在原地，良久才开口道：
“你是寻狼山上的白狼神吗？你是灵均从寻狼山唤来的吗？”
却见白狼，低扶道：“我不知道，或许那山中有我的传说，但在灵君未出现之前，那只是传说而已，那时我并不存在，但灵君之后，我便存在了。
我只知道是灵君点燃了我的灵性之火，她给我的使命，便成了我存在的意义，我只听命于您，您是我的主人，与那山中无关。”
江鹿瑶眼中有泪，看着白狼那高大的身影，忽的开口道：“您真不是，妈妈吗？”
白狼转过头来语气温和，声音如同一个温柔的中年妇女，这也让江生想起了白灵均，而自己小女儿问的问题，也是他最关心的：
“亲爱的，我也希望，我是白灵均，或者是灵均的魂灵，但我不是，我只是她用尽一切，唤醒的一个邪祟而已，我没有她的记忆，没有她的过去，只承载了她的感情！
或者你可以当我，是你母亲的一个投影，一份思念，但我终究不是她！”
江鹿瑶眼中的光散了下去，再抬头却忽的开口道：“我能叫你，白狼妈妈吗？”
“当然可以！”
江生看着这一幕感慨良多，他实在有些累了，但还是开口道：
“如果，你能存在，那其他人死后，我怎么没有看到他们的灵魂呢？他们死后去了什么地方呢？”
白狼：“我见过很多死去人的魂灵，他们大多消散了，当初您死亡时，我以为我也会随您消散，但没想到，只有我在消散，您却没有！后来那莫名的白气，维持了我的存在！”
这话听的江生一愣，当初自己死了，可是看到自己在消散的，后来白气到来，才维持了自己的魂灵，难道当时消散的不是自己，而是白狼。
但为什么自己没有消散呢？
难道，我是特殊的吗？
白狼：“或许就如您所说，您是天人转世，所以魂灵特殊，不会消散，但其他人只是凡人而已！包括我也只是一个普通邪祟！”
这话一落，殿内静悄悄的，诸多谜团落在江生心中，再去细问，那白狼也不清楚，无论是对于死亡，还是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乃至大鼎，乃至国运白气，她都不清楚！
诸多谜团萦绕心中，江生只能暂且压下，经历如此多的事情，他脑海一团乱麻，明明才起没多久，江生却感觉好累，好累，什么也不想去想，只想休息一下。
看着那白狼，再看看自家小女儿，长叹一声，吩咐道：
“既然如此，你倒也不必藏了，当做江国的护国神兽吧！替我抵挡山中巫术，保护江国！”
“遵命！”
这话语一完，江生彻底累了，带着无数迷惑，以及翻涌的愁绪，往那鼎中一去。
那殿中只剩下，江鹿瑶与白狼。
……
清晨的阳光洒落，薄雾中带着几分微凉，江国的皇宫大院坐落于半山，常常有雾气凝聚，又因临近海边，风大，雾气消散也快。
江龙乾对面坐着三弟江虬君，此前经过江生的一番教导。
江虬君把知道的几乎都说尽了，但心中对大哥还是有怨气的，但又因为大哥是真想帮助自己，从而又不好发作。
江虬君：“大哥，你认为我的计划可行吗？”
江龙乾欣喜于眼前这个弟弟，从脸上就看出了对自己的愤怒，又感叹于老爷子当老妈子也厉害，于是开口道：“你想做，就放手去做吧！当哥哥的在后面全力支持你！”
言语落罢，手中茶杯落在桌子上叹息道：
“哎！我现在唯一担心的不是你，而是老爷子，那寻狼山上既然，能放一次巫术，会不会放第二次，如果老爷子挡不住怎么办呢？”
“大哥这就多虑了！”
“此话何解！”
“大哥，你不懂巫术，自然看不懂，巫术其实对父亲用处不大，即使那黑狼看起来厉害，实则是因为中招的是江曲老爷子。
而不是父亲，江曲老爷子本就年迈，父亲去后，他心里没了支柱，悲伤过重，他又不如父亲，有天人之姿，所以才很严重！”
“那老爷子当年？”
江虬君叹息一声开口道：
“当年老爷子，去救母亲，是一人杀入寨内，身中数十创。还被寻狼山上，上百巫祝，集体自裁，献祭生命，正面下了咒术。
结果还是带着母亲杀了出来，所以他本就性命危急，生了重病，才有那邪祟可趁之机，但那邪祟唯一的作用，就是搅的父亲夜不能寐，新伤旧伤一起复发，这才越来越严重，才有母亲以性命救父亲之事！所以当年邪祟并不可怕！”
江龙乾：“老爷子当年勇武，我都知道！但如今老爷子，可是已经是灵体存在了！”
江虬君：
“那更不必担心了！老爷子说他身边的白气是国运之气，在维持他的存在，但您不知道的是，那国运之气压根就没维持他存在，原本人死后都是要消散的，老爷子是压根就没消散，即使没白气，他一样还能存在。
而且那白气压根就不是人与邪祟能调动的，即使那青鼎我也看过了，确实很神异，但它没有认主啊！”
江龙乾一下子迷糊了，按照江生所言，那鼎不是国家神器嘛，
供他驱使的嘛，怎么到了三弟口中就不一样了呢，
却听老三江虬君，好似颇有怨言的开口道：
“不仅没认主，按照我的推算，只有国君死后，才能在那神器上，落下印记，才能调动一些白气，但老爷子压根就没印记在上面，他是自己钻进去的，强行调动的，那神器还反抗不了！
那国运白气，翻手之间，想用就可以用，就如我们正常人学巫术，要献祭，要摆坛，甚至要请神，请邪祟，才能去学，去试验怎么使用巫术灵能，稍不注意就要受到反噬。
但老爷子是有啥用啥，看见这种巫术能量，直接拿来就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所以我才说父亲本身就是神，别的都是假的，但老爷子是真的啊！”
江龙乾听的一震，原来老爷子是神的根据在这里：
“啊……这，老爷子是真神，那咱们不就真成神子了嘛！”
江虬君：
“大哥，您以为老爷子没多聪明，所以小看老爷子了。
您想想看，当年这里是什么地方，当年老爷子有多艰难，老爷子那么任性的一个人，直接正面大战所有野人，关键是还都打过了，还压得所有野人不得不承认江国。
只是武力可能吗？
所以老爷子只是人老了，变懒了，而不是笨了，他本身就不是普通人。
而您能这么聪明，按照老爷子的说法，那是基因好，您继承的是聪明，我继承的是巫术，二哥继承的是武力体魄。
大哥您不必说，但二哥，能手撕虎豹这武力，您是见过的。
但他身上那蒸腾的血气，直接能把邪祟烤死，您是真没见过啊！这些年二哥镇守中山寨，那寻狼山上为啥不放巫术，那就是因为放了没用，还反噬死一大堆老巫灵。
结果二哥咋样，该吃吃，该喝喝，连生病都没见过一次！”
江龙乾对老二的印象几乎和白痴挂钩，但老二有老二的好处，心思单纯，而且武力过人，不是大战争的情况下，老二基本能带几个全甲壮汉平推百人部落，但经过自家老三这么一说，倒是高看了几分。
江虬君继续道：“而当初老爷子在世时，我在南山寨，做的那些京观一方面是震慑野人，一方面就是抵挡寻狼氏巫术。
但有的时候，那地方死的人太惨，怨气太重，我压不住，所以叫老爷子来走一走，那时候老爷子都老成那样子了，走路都要拄拐杖，我都不敢让他逛太久，原因就是他去一趟，什么怨气，什么冤灵，直接被烤的灰飞烟灭。
当年如此，就算现在这些邪祟活跃了不少，很多甚至超出了我的预料，但还是不可能对老爷子有什么危害的！”
江龙乾猛然抓住了，话语之中的重点当即问道：“邪祟，活跃了？会很严重吗？”
“确实还是很严重的，这些年邪祟在变得越来越强，当年母亲耗尽生命，才能点燃白狼灵性之火，但如今反而没那么难了。而且南山寨那边已经有邪祟，能蛊惑人心了！”
“这么危险有什么办法处理吗？”
“暂时找不到办法，只能麻烦老爷子，多出来走动走动！至少现阶段，没有任何邪祟，能比的上老爷子！”
这边刚刚聊完，那边江蛟逸伸着个懒腰，走进院来，看见坐在院中披着长袍的两人，当即开口道：
“大哥，三弟，怎么，起这么早！”
那边两人一见江蛟逸，也不理他，邪祟事情说完，就要到江龙乾真正关心的问题了：
“按照你的说法，我死后，才真正继承那个人皇鼎？”
江蛟逸：“什么继承人皇鼎啊！”
江虬君：“大哥别想啦！就算你继承了青鼎，有什么用呢？
老爷子在上面了，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这个神鼎，真成神了，老爷子还在那青鼎上面。
就算你继承青鼎了，那也只是青鼎的一个使用者，能用用神通，而老爷子，直接能把青鼎拆了，他自己当那鼎，他自己承载国运，都不是不可能。
只是他还没研究透，怎么成神通，怎么孕育神通，那青鼎才有用而已！”
江蛟逸当即快速踱步过来，悄声问道：“啊，老爷子居然这么牛啊！！我怎么感觉我错过了什么呢？”
江龙乾：“你就不能教教老爷子？”
江虬君：“教他什么，他那个层次的东西，我看都看不懂啊！那白气，我试着研究，试着使用，差点让我当场变成邪祟！”
江蛟逸：“什么白气啊，国运？还有邪祟！”
江龙乾：“那算了，让老爷子自己搞，现在江国，靠我们也行，你就按照你的来，咱们按部就班，老爷子就按他自己性子来，咱们也做不得什么，倒是那个黑气，到底是什么呢？”
江虬君：“这黑气和怨气，怨念都有些联系，他更像是杂乱无章，四处飘散的灵力。
我怀疑，这些年邪祟越来越多，便有这黑气影响，以前还是小邪祟，壮年汉子一去就能烤死，但现在还是有很多中大邪祟，很难被烤死，还能附着人身，令人大病一场。
而更厉害一点的已经能蛊惑人心了。
再往后，怕是会越来越强，不过大哥也不必担心，有老爷子在，什么邪祟也翻不起浪花来。
现在最重要的反而是，老爷子他能使用白气，白气能维持白狼不散，那么就能建立一个死者真正存在的世界，这倒是很重要！”
江蛟逸搬了个小板凳，坐到一边，江蛟逸：“我靠，你们在说什么啊，你们看不见我吗？”
江龙乾：“那我之前瞎编，忽悠国民的，君死而天国开，吾民亡，则有归处，还成真了啊！”
江虬君：
“不仅是真的，而且真的能实现，不过还是要让老爷子多试验。之后你可以想办法，忽悠老爷子去南山寨，那边死人多，而且还有奇怪的邪祟，老爷子肯定会进步很多，而且咱们的计划也会死人，到时候咱们就知道了！”
江蛟逸，手中抓着一把瓜果，往嘴中一放，当即问道：
“什么计划啊，要开战？还要死人！老三，你可不能学我，老爷子在乎的是自己顺不顺心……呜呜”
江蛟逸问到一半，就被江龙乾一把抓住了嘴，口中只留下呜呜的声音，说不出话来，江龙乾这才开口道：
“那行，那就先这样，你按照你的计划来，江国这边有我！”
言语落罢，江龙乾松开了江蛟逸的嘴，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又在他身上擦了擦手，伸了伸懒腰，对外喊道：“上早朝咯！”当即一群侍女冲进门来，簇拥着江龙乾，离开了。
只剩下，还留在原地，满脸疑惑的江蛟逸，他眼见老三也要走，当即一把抓住，刚想问事！
那江虬君本就对大哥私自告状的事情，心里还有些气，如今一个大出气沙包来了，当即打趣道：
“哎呀，二哥啥时候来的啊！正好，来比划比划！”
“我都来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