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after party
晚宴没有确切的结束时间。深夜,卡洛斯父子三人回到了停车场,路过诺克家的轿车时,麦克和内莉走了过去。
诺克家的司机坐在驾驶座上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为了不给家族丢份,当麦克敲他车窗的时候,他绷着脸把车窗按了下去。
“怎么?”
麦克一言不发地把手伸进车窗,打开了车门,在司机惊诧的目光中压了进来,别着他的脑袋把刀捅进了他的心口。
麦克趴在座椅上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内莉随后坐进副驾,麦克退出车厢关上门,掩护着内莉清除掉了诺克家到过晚宴的最后一个人证。
他们随后坐回自家的车内,挤进了后座。轿车在宽敞的停车场里掉头,驶上进城的公路。
“事情怎么样?”桑尼问道。
“一切顺利。”罗伯特回道。
桑尼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们跟邓肯家族的人有过约定,事成之后把91号公路东边的地盘让给他们。你明天过去,确保底下的人不会打起来。”
“放心吧,老爹。”
正说着,轿车缓缓刹车,一个人不闪不避地站在马路中间,割开车灯的光束,拦下了他们的车。
雪白的车灯把他的脸照得很清晰,待车停稳后,又有几个人从路边走了出来。
“别紧张,意料之中。”桑尼淡淡地说道。
拦车人不急不缓地走到副驾旁敲了敲窗户,桑尼按下车窗,用一种明知故问的语气冲着对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戈登警官?”
“诺克家族的人在刚刚一小时内几乎死绝了,你听说过这件事吗?”戈登无奈地反问。
“我刚才在晚宴上,没听说过这件事。”桑尼顿了顿,补道:“你们的局长只着重讲了他在夏威夷的假期。”
戈登没有多废话,他用手铐敲了敲车窗框,“下车吧。”
“你要以什么罪名拘捕我?”桑尼饶有兴致,“我可是守法公民。”
“我不好说,你有八百多条罪名可以被起诉。”戈登微微俯身,扫了一圈后座的成员,重复道,“下车。”
罗伯特跟桑尼几乎一起打开车门,桑尼伸手示意他不要冲动,罗伯特点点头,但还是走到了副驾驶后面。
一位警员拦住了他,语气不善地问道:“怎么,你也想跟我们回去么?”
罗伯特叉着腰,没有搭理他。待警车开走后,他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里。
他站出来不是为了示威,只是瞥见内莉和麦克在一旁动手动脚,他觉得有点膈应。刚好副驾驶空出来了,他就趁机坐到前面去。
……
深夜,希尔海滩别墅区。
丹在沿途的旧衣店和别人家的晾衣杆上换了一身看上去还算时尚的穿搭,又用一条腕带遮住了手腕,轻车熟路地绕过了别墅区的保安。
夜里的别墅区一片寂静,沿着公路又走了一段后,聚光灯和音响的重低音才重新打破夜色。
这是片被暴发户偏爱的社区,这里的主人们买下这儿就是为了办派对。三天前的那场是丹一个成功上位的哥们办的,而今天这场,从音乐的类型判断,主人应该是从纽约来的股票经纪人。
丹走到黑着灯的一户别墅大院前,气派的铁门上贴着一条随风飘荡的黄色警戒线。他绕到侧面,一个助跑翻上院墙,落到了别墅的院子里。
院里的草坪上还留着满地的空酒瓶和纸杯,甚至还有几个浑浊的避孕套。他穿过草坪,来到别墅侧面,准确地找到了一扇没有上锁的窗户。他哥们忘带钥匙的时候总是从这里进去。
别墅内的装潢大巧不工,只有沙发和床经过精心挑选。他走到一排矮柜前,蹲下,从柜底搜出一把用胶带粘住的手枪。他检查了一下弹匣,接着插进后腰,朝楼梯间走去。
他没有开灯,四周漆黑一片。他小心翼翼地摸着墙往下走,派对当晚纷乱的记忆陆续回到脑海。
事情的开始是他的哥们从二楼的阳台跳进后院的泳池,他为了挡溅起的水弄洒了酒。他于是回到室内,在餐台前看到了他的目标。
那是一个看上去有些拘束的白人女孩,她大概是陪着闺蜜过来的,她闺蜜是个已经彻底融入派对的黑妹。于是,他按照惯例,以一个家族成员的身份上前跟黑妹搭讪,免费给她分了点粉,用眼神暗示了自己的目的。
黑妹读懂了他的意思,热情地为他介绍起女孩。
他的一个黑哥们恰好注意到了这里,哥们十分默契地过来给他当僚机,打了一波漂亮的配合。随后,黑哥们带着黑妹离开,他则顺理成章地以“介绍这栋房子”为由把心照不宣的白人女孩带到了地下室。
他出手有点晚,已经没剩下空着的房间了。但好在地下室的沙发和墙面间有点距离。他们在那里紧张刺激地搞耍了一番,随后,他起身去拿酒,顺带闪人。但没走出两步……
丹在楼梯上骤然止步。他屏住呼吸,心脏狂跳。他听到本应空无一人的地下室里传来了说话声。
“我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那是一个有些嘶哑的,听上去就很刻薄的男声。他的声音不大,像是在跟谁说话。
丹缓步向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跑,心里一股莫名的激动驱使着他,让他想要看到说话者的样貌。
“也许你可以问问你那位朋友。”
那个男人又说道。
丹靠这句话大概判断出了男人的位置,他小心地探出脑袋,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道沉闷的女声。
“还有人在。”
丹心跳停了一拍,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是在说自己吗?
“把他带过来。”
紧随其后的第二句话吓得丹魂飞魄散,他转身就往楼梯上跑去,但没走出两步,他忽然脚下一空,没由来地摔倒在台阶上,随后他裤腿一紧,仿佛有人正攥着他的脚踝,但当他惊恐地回头看去,却没看见任何人。
他被这股无形的力量拖着一路往下,回到了地下室里,他徒劳地抓过地毯,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扁皮鞋,他才被放开。
“啊,一只小老鼠。”那男声嘲讽道。
丹仓皇翻身,抬起头,看到了一对古怪的组合。
站在左边的是一位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的怪人,那人全身都藏在宽大严实的斗篷底下,头上扣着兜帽,脸上则戴着口罩和墨镜。
站在右边的则是一个颇为肥胖的金发白人男性,他发型狂乱,有一根锋利的鹰钩鼻,身上的西装绷得很紧,肚子很大,手脚却很细,乍一看就像是一只企鹅。
“你是谁?”斗篷人发问了,口罩下的嗓音清澈,“你在这里做什么?”
丹正思考着该如何回答,却见那斗篷人忽然上前一步踩住了自己的右手,目标十分明确地掰开自己的大拇指,撸下了那枚扳指。
在这种令人紧张的时刻,丹最先想到的却是那只手触感温热,纤长优美,想必手的主人也难看不到哪去。
“你为什么要遮住脸?”他不知死活地抬起头,用接近调情的语气问道。
“呵呵呵。”回答他的却是那位企鹅人的冷笑,“你想玩玩是吗?”
丹脸上还残留着风流浪子的微笑,他扭头看向企鹅人,迎面而来一只急速放大的皮鞋底。